王哲一副打发叫花子的样子，彻底把许言逗乐了，许言学着王哲的样子也歪了歪头，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王总，咱们还是别谈项目的事了，我看你这病拖不得呀，得赶紧去精神科挂个号，这样，我身上也没带钱，等你住院的时候，我一定给你送个果篮过去，祝你早日康复。”
张劲听到许言的话，实在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王哲的表情变得铁青，他还没回话，旁边的李邱悦像是忍不了的样子，手一伸就指着许言的鼻子骂道：“姓许的小白脸，你别他妈的以为走狗屎运中个标就能怎么样，你当签了合同就有钱，你的调研报告能不能被验收还得看呢，到时候白费功夫拿不到钱，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哎，没想到还是被李总看出来了，我当小白脸很久了，当年凤姐出一个月10万说要包养我，李总这颜值我看一个月得给我20万我才会考虑一下。”许言眼神戏谑的看着李邱悦说道。
“你·····”
“李邱悦我问你，你怎么就确定，我的调研报告过不了验收？”许言实在是疑惑，这项目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聊到验收了？
王哲平整了一下表情，把手里的合同往许言胸口一拍，然后说道：“这也是杨书记和局领导的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到时候六千块都拿不到，还得违约。”
说完，也不看许言接没接那个合同，转头带着李邱悦就走了，两人走过转角的时候，李邱悦还转头瞟了许言一眼，那眼神恶意满满。
等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张劲弯腰把那份掉在地上的合同捡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愤怒的对着许言说道：“许总，这特么太欺负人了。”
许言没回话，而是眯着眼睛在思考刚刚王哲说的东西，到底有几分可信。
张劲见许言没说话，以为是许言生气了，然后安慰道：“没事许总，项目黄了就黄了吧，就算转包给那个许胖子也不能给王哲这孙子。”说完，把合同一揉，准备丢到垃圾桶去。
许言看到张劲的动作，伸手制止了他，把揉成一团的合同拿了过来，用手抚平，然后对着张劲说道：“谁说这个项目会黄的，王哲说的话是吓唬我们的，他如果真的有能力影响到局领导的判断，那咱们根本就中不了标，明白吗？”
他这一番话算是点醒了张劲，张劲眼睛一亮立马说道：“是啊，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还能让我们截了他的标？”
“行了，别担心了，咱们先走。”许言把抚平了的合同递给了张劲。
张劲愣愣的接过那个刚刚准备丢掉的合同，疑问道：“许总，这合同还留着干嘛？”
许言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要留着，回去查查王哲的公司平时都做些什么业务，我非得再抢他几个，让他今天在我们面前装逼，等以后把他项目搞黄了，把这个合同拍他脸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这么说话。”
张劲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恭维道：“许总霸气。”
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商务局。
········
回到房间，许言一改刚刚轻松的样子，表情变得严肃，刚刚跟张劲说的话其实是给他打气，让他不至于那么悲观，同时也是要保持一个领导的担当，碰到事情就乱了哪个人敢跟着你。
可是这事吧，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不是安慰两句就可以当没发生过，问题还是要解决。
许言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的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脑子里在琢磨刚刚的事情。
王哲和李邱悦两个人既然敢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那些话，而且掏出了合同，显然是心里有底的，不然也不至于准备的那么充分。
还记的自己刚进会议室的时候，这两个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就不太对，那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杨宪安要来，而且要打压自己这个新人。
所以，九成九的概率，关系户这个风声就是他们放给杨宪安的，不然，作为一把手，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哪有精力关心自己这个公司中不中标？
现在关键是杨宪安那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上那些话到底是发自肺腑的讨厌关系户影响工作呢，还是根本就是拿这个当借口，好帮王哲那边拿回项目。
那王哲和杨宪安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根据自己的分析，局领导铁定是对王哲不满的，如果王哲的关系已经硬到县里一把手亲自开口帮他们要项目，那商务局还敢砍他的标段吗，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政治上的斗争？
想到这里，许言不禁头痛起来，怎么一个五十来万的破项目这么多事？
偏偏自己还不能放弃，这要放弃了，自己面子难堪，还便宜了王哲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头大！
真的头大！
可是怎么办呢，自己知道的信息严重不足啊，支撑不了分析的准确性啊。
许言又开始琢磨了起来，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或许那个人能给自己一点帮助。
·······
酒店的餐厅包厢，一堆人在推杯换盏。
“老弟，你真的不来点，来关芸不吃豆丹等于白来啊。”
许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道菜，撇了撇嘴，他连三文鱼这种生食类海鲜都吃不下去，这玩意更别提了，于是把这道菜推到隔壁这个吃的满头大汗的人面前，说道：“你多吃点，我最近减肥呢。”
旁边那人听许言说自己要减肥，顿时不满的说道：“讽刺哥哥是不是，你还用减肥？”
“哈哈哈，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这意思！”许言大笑。
他旁边的正是上午和自己聊天的胖哥，全名许山铎，这名字取得，刚开始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许言还以为他叫许三多呢。
许言在酒店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有必要找人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本来想找马彦波，但是对方是单位里的，未必能告诉自己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这位胖哥比较合适。
于是他找马彦波要了许山铎的电话，联系上了之后邀他一起吃晚饭。
许山铎倒也不认生，带着他公司的人就来了，美其名曰让公司里的小姑娘见见帅哥。
他是鲁东人，这大哥带过来参会的，全是鲁东大妞，五个人，就他一个男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鲁东的大妞平均身高比南方的姑娘来讲确实高上不少，至少比许言老家的女孩子大一号，骨架大，有肉感，看上去比较英气，当然，喝起酒来更英气。
四个大妞轮番敬酒，饶是许言千杯不醉，也有点受不了了，他又不是专门过来喝酒的，还有正事呢，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于是拉着旁边的许山铎说道：“老哥，出去抽根烟去。”
许山铎当然知道许言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的，不然好端端的喊自己吃什么饭，一面之缘而已。
于是起身，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跟着许言出去了。
许言给许山铎递了根烟，两人点着后，走到角落的窗户旁边，拉开窗户，冷风瞬间倒灌了进来，脑子瞬间清醒了，还好自己酒量可以，不然冷风一激，当场就得来个水娃直播。
吐了口烟圈，许言终于进了正题，他对着许山铎说道：“老哥，问你个事情，你对王哲了解吗？”
许山铎抽了口烟，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多少年的老熟人了，我跟你说兄弟，我见过的人当中，没有比这孙子爱钻营的了。”
“他很会钻营吗？”许言好奇道。
“哥哥是自叹不如。”许山铎依然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他还能把粤东市场给丢了。”
“还能为什么，有点心思全钻营了呗，而且是往上钻了就翻脸不认下面的人了，说实话，局里有些领导对他意见挺大的。”
许言心里一动，这话里有话啊。
于是他紧接着问道：“那你对杨书记这人，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