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听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和我的事情很像。”
钟离默皱眉,“也有人被关起来了?”
苏乔柠点了点头,“但是她比我可怜。”
“沈逸野关着我,却对我很好,是因为爱。”
“而那个少女,一双腿被废了,被当做一个替身,没有自由,没有选择权,没有话语权。”
“她没有爱,只剩下一具躯壳。”
——
医院
医生坐在办公桌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上的片子,眉头紧紧的皱着。
办公桌面前坐着一个矜贵的男人,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翘着二郎腿,微微仰头,神色并不是很好看,好像医生但凡说一个不行,他就会弄死对面的医生一样。
谢渊问道:“能治好吗?”
医生有些害怕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郑小姐的腿,还是有希望的……”
谢渊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但是能好的可能性很好,哪怕后期能站起来了,也不能太久,也不会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了。”
谢渊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医生有些发抖,“因为郑小姐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加上耽搁了这么久,能站起来已经是很大的努力了,并且后期要做的康复训练,还有会很多。”
谢渊抬手掐住了医生的脖子,把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医生脸色惨白,“谢先生,谢先生你冷静,你冷静,我给你联系更好的专家……”
谢渊忽然放开了医生,转头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郑心。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眉目低垂,看起来很乖巧,与世无争的样子,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
哪怕是察觉到了谢渊的目光,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没再说话,朝着郑心走了过来,把她抱了起来,一路走到了楼下,把她放在了车上。
“你的脚是谁做的?”
郑心语气平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谢渊一把捏住郑心的下巴,将她拉近自己,语气冰冷,“跟我,没关系?”
郑心眨了眨眼睛,满是不解,“跟你……有关系?”
谢渊看着她真的迷茫无辜的表情,心里就来气,他心里就好像烧了一把火,烧的他有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最后,他低下头,惩罚似的凶狠的咬着她的唇,夺去她的呼吸。
等到心里的火被压了下去,谢渊才放开郑心,郑心无力的靠在谢渊的怀抱里面微微喘息。
她苍白的脸色因为憋气终于浮现了淡淡胭脂一样的颜色,唇色也因为谢渊的刚刚的蹂躏而发红,让郑心柔和的脸上看起来无比的诱人,就连喘息,都仿佛沾染了诱惑的气息。
这是以前青涩的郑心所没有的。
她曾经如同白纸一样,就连接吻都不知道如何呼吸,可是此刻,却连呼吸都带着诱惑。
他低头轻咬她的唇瓣,低沉着声音道:“活该。当年如果留在我这里,不想想方设法的逃离我的身边,你也不会变成残废。”
郑心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她呼吸很淡薄,眼神有些迷离。
“留在你身边?”
谢渊垂眸看着她:“怎么,比起你现在变成残废,你也觉得还是要离开我身边才好?”
“你不会明白我的,留在你身边我只有死,可是不留在你身边,哪怕我残废,甚至乞丐,我也觉得很好。”
谢渊冷笑,心情瞬间低沉。
郑心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不被偏爱的,就不会被心疼。
谢渊不会知道他曾经在她心上留下的深刻痛苦。每靠近他一寸,身体就受不了了,精神带来的痛苦,每看见他,每一次的接触,都比肉体上的折磨还要恐怖。
毕竟是深深的爱过,在最绝望的时候靠着他的声音度过,她耻于承认爱过他,但是她却无法忘记,在自己被折磨的最痛苦的时候,她还卑微的对他重新有过希望,希望他来救自己。
这是多么让人痛苦的想法,她羞耻于自己这样的想念,她知道他不会来,没有人会来。
最后,也真的没有人过来。如今见到他,看到他过得这么好,看到他一如既往的讽刺她,折磨她,强行占有她,真的是很想死,那段时间的妄想,对她来说真的很可耻。
原来她是这么的爱他啊,在他身上寄托了这么多的希望,曾经真的天真的以为他能带她从黑暗里面走出来吧,所以才会在最绝望的时刻一直想着他。
过去种种,都是虚像,而她靠着一个虚像活下来了,未免也太过可笑。
可笑到想死。
她缓缓的低下头,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脸,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一见到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宁愿一辈子颠沛流离,她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他对她来说,就是死亡本身。
车厢里陷入了让人沉闷的安静,谢渊偏过头看向窗外,他厌烦唐倾这种对一切置身事外的态度,似乎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毫无任何关系一样。
明明现在即将终身残疾的人就是她。
她无动于衷的冷静让他生气。
她无动于衷就算了,还妄想离开自己!
曾经想方设法的逃离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残废,如今都已经是一个残废了,还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
“开车。”他声音里带着微怒,冷冷开口。
司机得到命令,立刻发动了车辆。
谢渊收回了视线,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不想看见郑心,也不想和她说话,不然自己迟早会被气死,或许自己气死之前,他会想弄死郑心。
郑心也安静了下来,她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大家都十分平静的生活着,各有各的人生。
在这个世界里,她是多么渺小的一个个体,她的喜怒哀乐,对于世界里的人来说,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她自己想活自己的生活,不想跟这些人有一点牵扯,可是这都做不到。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突然,一阵剧烈的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郑心下子睁开眼,就看到前面道路上一辆黑色的无牌轿车直直的朝着他们这辆车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