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晋庭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脚下越来越用力。
倒在地上的张漾缩成一团,低低的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一开始沈宇齐只是站在旁边淡淡的看着,但是,乔晋庭没有要停反而动作加快,他怕出事才连忙把他拉开。
“不想让他好过也别由你亲自动手。”
沈宇齐拉着暴怒中的乔晋庭,把他往后面推。
“再问你一次,林夕到底被带去哪里了?!”
乔晋庭还想冲上去,但沈宇齐的力道很大。
张漾痛苦的按着自己的小腹,猛烈的咳了一番,嘴里已经弥漫着血腥味,“你再问我多少遍我都是同一个答案,不知道!”
“她们但凡出了一丁点事情,你就等着去见阎王爷吧!”
乔晋庭最后在他背部踹了一脚,跨过他,往外面走去。
沈宇齐跟在他的身后。
****************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煎熬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旧船上的设备极差,只有最基本的用电。
气温很闷热,不管是船内还是船外,都没有半点风。
果果太小,一难受就只会用哭还向人传递信息。
一整天下来,慕林夕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他们送过来的食物,都只是勉强能裹腹,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在哺乳期。
奶水已经不够果果喝了。
出门前倒是泡好了奶粉装在保温瓶里面,可是果果平时就不吸奶瓶,现在让他喝,他很拒绝,脑袋一直晃,不肯喝。
哭声那么的撕心裂肺,慕林夕抱着他,也跟着掉眼泪。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外面全是一群不讲情面的人,张嫂去求过他们,要他们去买点有营养的东西过来,却遭到他们不尽的嘲讽。
都这样还想吃好的,简直是做梦!
“我来抱抱他。”
张嫂偷偷的抹了下眼泪,实在是心疼慕林夕。
在她眼里,慕林夕总归是个孩子。
现在不管是身体和精神上,都守着折磨她怎么能不心疼。
慕林夕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果果了,把果果交给张嫂后,她立马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外面一片漆黑,整片大海像是能吃人一样。
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深夜的时候会有暴雨。
船在海中央,如果不幸遇上什么风暴的话,她真的不敢想象之后的事情。
张嫂抱着果果在怀里哄,或许真的是饿极了,平时碰都不碰的奶瓶,他现在一只小小的手扶着,吸了起来,眼角还挂着眼泪。
可是,保温瓶里面装的,最多也就够果果喝上三次,大概两个小时喂一次奶,照这个标准来,根本不够。
大人挨饿没有关系,果果是千万不能饿的。
张嫂看了眼他们送进来的面包和水,又看了眼站在窗户边上慕林夕,肩膀抖动,明显在哭。
“林夕,吃点东西,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真的会一点奶水都没有了。”
她柔声劝道。
这样的情况,怎么能休息好呢?但是,为了孩子,她必须强迫自己休息一下。
勉强把他们送进来的面包和水吃了,慕林夕从张嫂手里接过果果。
有时候必须认清现实,能多抱果果一下,哪怕是一秒钟,她都不能浪费。
喝饱了的果果现在安静了下来,眼角挂着干掉了的泪痕,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林夕看。
慕林夕的视线也紧紧的凝在果果的那张小脸,越看,越是觉得心痛,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果果想不想爸爸?”
深吸了一口气,她用手指轻轻的在果果的脸上逗了逗他,果果竟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模样,慕林夕一边笑,一边掉眼泪。
她也很想乔晋庭,可是,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他们怕手机被追踪到,在废弃工厂的时候就全部要求关机了收进同一个袋子让人保管了。
……
一天下来,实在太过疲惫,慕林夕昏昏沉沉的抱着果果睡了过去。
张嫂一直没有合眼。
年纪大了,睡眠越来越少,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睡也可以。
暴雨来的毫无预兆。
突然倾盆而下,透过没有管的窗户,船舱的地面很快就湿了。
整艘船开始变得摇晃。
在外面的那群人爆起了粗口,动静很大。
怕他们进来她们在的这间不大的船舱,张嫂连忙起身,用东西把门抵住了。
面对这样的暴雨,慕林夕和张嫂都有忧虑,但是,都没有说出口。
也许,人们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不好的事情,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发生。
……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好在,等到雨停了,她们还是安全的。
果果也还在熟睡。
暴雨过后气温降了一点,怕果果着凉,张嫂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给他盖上,捏了捏他的小手,她对慕林夕说:“继续睡一会儿,休息好了才有体力保护好果果。”
这间船舱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他们似乎也休息了,慕林夕看了眼被张嫂用东西抵住的门,点了点头,“张嫂你也睡一会儿,你还没合过眼。”
……
下过暴雨,第二天,天气转晴。
果果醒的早,本来就睡的浅,果果一动,慕林夕也醒了。
活了二十多年,慕林夕还从来没有看过日出。
看到天边的那抹橘色光线,她抱着果果,走到了窗户边。
伸出手指指着就快要露出头的太阳,果果像个小大人一样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看了几秒,他又转过看慕林夕,瞧见慕林夕笑,他也跟着张开嘴巴笑。
慕林夕想,她们这算是苦中作乐吧。
……
天色越来越亮,有人给她们送早上吃的东西进来。
没过多久,船就开始开了,慕林夕分不清方向,不知道他们是往岸边开去还是往更深的地方开去。
不过,她听到他们说,约好了乔晋庭十点钟交易。
船开了一段时间又停了下来,没有看到岸边,那应该是往更深的地方开的。
外面的人开始频繁的打电话,都是打给乔晋庭一个人的。
慕林夕仔细的听着外面的人说的每一句话,不久,有人推开船舱的门,示意慕林夕接电话。
拿手机的手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但是,她极力的忍住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乔晋庭已经够担心了,她不能让他分心。
手机贴在耳边,慕林夕喊了一声:“二爷。”
“他们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
这大概是乔晋庭最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