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兰心郡主那里还没动作呢……”君淑慧的丫鬟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哦。”君淑慧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丫鬟不解,“其实这事情不用和兰心郡主说,只要……兰心郡主那样子,怕是要惹太子妃怀疑了。”
这丫鬟做不到君淑慧的淡定,一直有悄悄注意兰心郡主的表现,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兰心郡主那模样,就是寻常人都得多看一眼。要出了事情,谁不得想到表现怪异的兰心郡主?
君淑慧勾起唇角,“就是要她这样啊。”
莫少夫人走了过来,丫鬟连忙住嘴。
“淑慧,你在看什么呢?”莫少夫人随口问了一句,不等君淑慧回答,就抱怨起来,“嫁了人真是辛苦,可不像在闺阁里面那么自在了。就是这赏花,都没心情了。”
君淑慧笑了笑,“我看你气色倒是好了。可是探花郎温柔体贴,和你琴瑟和鸣了?”
莫少夫人羞涩一笑,多了闺阁时没有的娇女儿样子。
莫侍郎在新婚那段时间和她相处得并不愉快,这是双方面的问题,但归根到底,是大婚当日的出殡队伍成了两人的心头刺。莫侍郎觉得自己的新婚娇妻在闺阁的时候与人为敌,惹上了兰心郡主,害得他跟着被添堵;莫少夫人呢,则觉得自己的探花相公还念着死掉的万小姐,所以对自己冷了脸。小夫妻二人本就是盲婚哑嫁,没有感情基础,这么一来,更是关系僵硬了。
最近莫侍郎突然春风得意,仿佛是被清泉洗涤过了身心,对莫少夫人也温存起来,夫妻关系顿时升温。
君淑慧轻笑,心里面却是比身边的当事人更敞亮,还多了几分心思。
这安亲王蔚思贤原来因为久病,无人关注,如今身体大好,看他行事,真有几分爽利干脆,还很有手段。不过是几天功夫,就笼络住了莫侍郎。就这本事,在太子和诸皇子都不多见,倒有几分当今圣上的风采。如今朝中老臣,尤其是君臣少年相交的,都是被皇帝当年的风采打动。要不是大家都年老,需要考虑下一代,这种君臣和睦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长公主这个皇帝亲妹妹都要考虑婆家和儿子的未来,与皇帝离了心,何况是臣子们呢?从这点来看,太子的工作多少有些没做到位。
君淑慧想到此,心脏漏跳了一拍,又很快镇定下来。鹿死谁手,还远着呢,但这蔚思贤,得重新评价了。
“淑慧,你有听我说话吗?”莫少夫人推了推君淑慧。
“哦,我走神了。”君淑慧羞赧地说道。
莫少夫人叹气,“你也是。你家还没给你议亲吗?”
君淑慧不好接这话,就沉默着。
莫少夫人如同任何已婚妇人,不是秀恩爱,就是想要当媒婆,给闺蜜们牵线搭桥。
君淑慧只静静听着。
她的情况和兰心郡主相似,又不太一样。兰心郡主眼高于顶,想要挑个最好的,一直没有满意的。她则是因为君家一直在权衡利弊,也一直没有满意的。
君相国本人手段非凡,可在教子上没什么成就,三个儿子都只是中人之资,就是依靠君家的人脉关系,君相国死命推一把,做到三品大员也顶天了。君相国还不敢将儿子们推到那位置,不然等他老去,这三个不成器的碰到点事情,说不定会将君家给折腾得抄家灭族。君淑慧这女儿倒是蕙质兰心,很有头脑,可惜是女儿身,做什么都得靠丈夫。君相国和君淑慧也是挑了很久,没有挑到满意的英才俊杰,能扶着君家直到培养出第三代来。
两人边走边说,确切来说,是莫少夫人边走边说,君淑慧边走边听,走着走着,就忽然看到了站在小路口的一个丫鬟。
陌生脸的丫鬟对二人行礼。
两人多少也见过世面,一眼看出这丫鬟是宫里面出来的。君淑慧更是好记性,认出这是洛凌带来的宫女。
“是明大夫在前面吗?我正好有事想请教明大夫,不知方不方便?”君淑慧笑盈盈地开了口,拉了莫少夫人就往前走了两步。
莫少夫人先是被君淑慧拖着走,两步之后,就是自己主动往前了。
宫女自然要拦。她在这儿就是在望风的,可这种拦总不是将人强行挡着,只能是一边阻拦,一边高声说话,提醒洛凌。
洛凌从小路旁的假山石后面转出来。
君淑慧和莫少夫人都在笑,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正要开口,就见假山后面又走出个人,还是个男人!两人顿时吃了一惊。
本朝的男女大防不算严重,可也没有到放任一男一女偷偷私会的地步。
两人看清来人是时之境后,想到外头的传言,心下恍然大悟,又不约而同地有些兴奋。
送一条街、一起吃饭,这是正常相交,好多权贵都想着送洛凌东西、请洛凌吃饭呢,可私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时之境坦荡荡,还对两人笑了笑,站在洛凌身后,低头看洛凌,亲昵地说道:“那我就去前院了。”
洛凌腹诽,仰头对时之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世子爷慢走,您放心,等医馆买到了疆芸,我就将药让人给您送去。”
时之境失笑,背着手就走了。
君淑慧二人不知道疆芸是何物,莫少夫人只当是洛凌的托词借口,没放在心上,君淑慧却是记了下来。等她回去后找人打听,知道那是一味有显著壮阳功效的草药后,神情变得极为精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宁远侯世子找明大夫看病呢?”莫少夫人没话找话,等洛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后,笑得颇为意味深长,还有些鄙夷和得意。
她也是被洛凌扫过面子的人,她父亲林尚书能屈能伸,对给洛凌陪笑脸,并不介意,可她不是。这其中区别,大概就和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和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富二代差不多吧。大婚当天给洛凌赔罪是一回事,找着机会打击洛凌是另一回事。莫少夫人现在就觉得自己找着机会了。
君淑慧的兴奋劲已经过去。洛凌和时之境既然已经有了借口,所谓私会,对他们来说也无伤大雅。
“两位还有事吗?”洛凌问道。
莫少夫人没什么正事,君淑慧倒是言辞恳切地请洛凌上门为父亲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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