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佰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想姐姐我哥住院的消息啊。”
“都可以,但是不建议。”
乔佰佰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滑动,最后把手机屏幕熄灭。
万一到时候乔肖然又怪她多管闲事了,算了,让人操心的事情就不用去说了,报喜不报忧。
他要实在想的话会自己找的,自己想要老婆还不会卖惨?那活该他短时间内脱不了单了。
*
天气突然变得恶劣了,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别墅区的树梢沙沙作响,地上卷起的雪模糊了风景。
黎章忧愁的望着漫天的风雪,“完了完了,明明昨天天气还很好的,我那棋盘那老头用完忘记拿回来了,现在找回来都费劲。”
“汪汪汪!!”豆子狂摇尾巴,门外飘向它的雪在它脑袋上落下,它在原地跳了跳,转过去推黎章的腿。
赶紧回吧老爷子,天气太冷了狗都要被冷死了,这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吹下去人都给你吹傻。
黎章只好抓住它的绳子把狗牵回去,把大门关上,屋里暖气充足,冻僵的脸有所缓和,他呼着暖气往脸上拍。
豆子打了个抖,把浑身雪花抖掉,然后跑到沙发处窝在沙发上,还把黎章看电视抱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在黎家宅子这边和黎章住别说有多开心了,简直狗生巅峰,在和麻麻爸比一起住的时候,它就是个永远被忽视的电灯泡,孩子饿瘦了他们都不带知道的。
自从它住过来,就享受了豪华的吃穿住宿的条件,以前沙发都不能跳,现在沙发已经被它亲自动手换了好几套了,老爷子也从来不怪它。
它已经忘记自己是有爸爸妈妈的毛孩子了。
黎章坐到它旁边,出不了门就无聊下来了,他找到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调了一档新闻台,关注新闻事件。
每次大雨或者其他恶劣天气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出门,就要闲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孤独感围绕着他,好像一闲下来老的速度就特别快。
“汪汪。”
黎章转过来看向狗子,豆子在他这里养很久了,肉眼可见的长胖,阿拉斯加的脸都不帅了。
“如果他们两个看见你,估计会让你饿个三顿六顿的。”
“汪汪汪!”它没有胖,就是长大了。
“好久都没见黎醒了,那臭小子,是真的不回家啊,也不知道带媳妇回来,就带媳妇来过一次,怎么的我这个空巢老人让他嫌弃了呗。”
“汪汪~”爸比有点六亲不认,习惯就好了。
黎章叹了口气,有几分老态,“我也不是想要干涉年轻人的生活。”
他站起来,“你自己看看电视吧,我去画室。”
他这辈子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画画了,人人都说他无所事事一事无成,但是他十分庆幸自己还会画画,至少能通过记忆把他回忆里充满活力的爱人画出来。
进入他专属的画室,有很多装裱的画随处挂着,他这辈子画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夫人。
近期的画作越来越失去颜色了,找不到感觉了,画出来也不满意,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很抓心。
他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盯着画了一半的画,上一次动笔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才画了半张脸,眼神就画不对了。
黎章拿起一旁的画笔,看着满地凌乱的颜料。
很突兀的,他的手机电话响起了。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是黎醒打来的电话,他还有时间想起自己有个父亲哟。
黎章把电话接起来,“喂啊醒啊,怎么了?”
“问问你的情况,今天天气不好,不要出门,天气也很冷,注意保暖。”
“诶,我知道,还用得着你告诉我。”黎章说了句,又笑呵呵的拉家常,“我上网看见你和佰佰了,说你们两个结婚的事,我知道你们两个扯了证了,但是怎么说也该给人女孩子一个完整的婚礼不是。”
“我知道。”
“嗯,是啊,结婚了要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哟。”黎章迫不及待的想着自己有个小孙子,长得和黎醒几分像的小孩。
黎醒淡淡的接了句:“现在不是能抱着豆子吗?”
黎章被打破幻想,恨不得骂他一顿,“这能一样吗?豆子长得像你吗?”
“这也急不来啊,我还没有见过佰佰的父母,佰佰父母应该在佰佰的生日会回来。”黎醒很想见家长,这一步必须走的,他当然也想要佰佰的家人放心的把佰佰交给他呀,他也想她的家人认为他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人。
“也是哦。”黎章脸色顿了顿,眼神有几分惆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黎醒问他:“你现在在干嘛呢?”
黎章自我调侃了一嘴,“我啊,我在画室里捣鼓下那些颜料呢,就瞎看看。”
黎醒:“嗯……”
“嗯。”
黎醒突然开口道:“可以帮忙画一个婚纱照吗?”
“啊?”黎章愣了一下,一时间忘记应声,黎醒一直知道他会画画,但是从来对他的画不感兴趣,甚至一步都没有踏入他的画室过,也不曾问过一句。
“爸,想请你帮忙画个婚纱照,你画了这么多年技术肯定可以的,我想要婚纱照的画像装裱挂在家里。”
“可……可以啊……”黎章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儿子让他帮忙一件事。
他身为父亲,却从来没有尽到责任,黎醒从来没有寻求过他的帮助,他以为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几乎找不到父亲的定位了,时不时都会感到羞愧,又无奈。
不被需要的感觉。
但是他说,他想要一份婚纱照,他欣喜过望,他还说是当大画像挂在家里的啊。
“那我把婚纱照发到你唯信。”
黎章连忙应声好。
挂了电话之后,他点开黎醒发过来的婚纱照,是两个人手挽手相视而笑的照片,庄重而甜蜜。
他看向画板上画了一半的画,他已经画不出另一半了。
他把画拆下来,折好,收到了角落。
以后,不会再画了。
夫人啊,我见证了我们阿醒的幸福,他现在很好,他的妻子也很好,他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