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说会不会我们已经暴露了?”
婢女小心的关上房门,十分担忧的道。
“先别自己乱了阵脚,观察一阵再说。”
“不过我们要做好离开的准备,这里也不宜久留……咳咳!”
苏月菱捂着胸口难受的咳嗽起来,在婢女的搀扶下躺了下来。
待到婢女端着药丸离开,她的双手狠狠地揪住了身下泛黄的旧被套,眼里的恨意似乎要冲破苍穹。
她为了齐国在大楚潜伏十多年,原本以为功成身退能够回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谁知刚刚进入齐国就遭到了追杀,跟着她的人几乎都牺牲了,好不容易保住她,还被捅了一刀,最后只能躲在这个人迹稀少的村子里偷偷养伤。
原本以为的归宿,却成了要她命的索命鬼。
“这件事你知情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的命令?”
苏月菱低声喃喃自语,她为了那个男人付出这么多,背后要她命的人会是他吗?
*
“炮制药材的方法有净制,切制,炮炙等工序。”
“如今药材我都已经过称了,接下来的两三日就要麻烦各位在村中帮在下炮制了!”
清歌挨着将众人的药材全都收了,并给了丰厚的报酬。
村民们都兴奋不已,一听到还有报酬,眼睛又亮了几分。
“方老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弄好,只要你好好教我们就是!”
“对对,我们一定不让方老爷失望!”
“好,那接下来大家认真听,认真学,这两日一定要格外留意这些药材,如果失败了我可不会付账的!”
“你放心,我们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
见目的达到,清歌开始教授众人炮制方法,讲得极其细致。
小胖子混在人群中,听得津津有味,眼里露出羡慕的神情。
可惜,他不能参与。
他看了会儿热闹,发现村民们都开始跟着炮制药材,他便跑着回家了。
清歌望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指导。
看来那个女人定然遇上了什么麻烦躲在这村子里,发现她们的到来生了怀疑。
也不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接下来的两日,清歌都在强调一定好守好药材,不能有丝毫大意。
村民们便时时守着药材,没有人知道有人正在运送粮食上山。
清歌在村里挨家挨户的转悠,打着检查药材的名号,实则是想探探那个女人的底。
银虎在夜里去过一两次,发现那个女人咳嗽得很严重,想必是伤了肺。
只是那个女人和婢女甚少有话语,蹲了一夜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时清歌又来到了小胖子的家门外,转悠着来到了屋后。
“五妮,你又出来割猪草啊?”
清歌看到五妮背着背篓从对面走过来,主动打招呼道。
“方老爷!”
五妮热情的招呼了一声,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背着背篓摔了下去。
清歌立即上前伸手扶她,同时趁着这个机会自然的看向了后窗户。
这一抬头,她的视线就与苏月菱碰撞到了一起。
在两人眼里,面前的都是一张陌生的脸,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清歌装作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苏月菱沉着脸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背了过去。
清歌眸中露出深思,收回视线拍了拍五妮的脑袋。
“你怎么不来学炮制药材?”
“我……我奶奶不让……”
五妮一听这话就垂下了头,本来她也满心欢喜的想要去学习,顺便挣着钱给娘亲买药。
可是奶奶却霸道的不允许她去,还让她每天割几背猪草,根本没有去学习的时间。
如果她不听话,奶奶她们就要去欺负娘。
“那你娘亲的药还有吗?如果没有,可以去我那里先赊一些,之后采了药再抵债。”
清歌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丫头,颇有些欣赏她坚韧不拔的品质。
不论生活多么困难,她都勇敢面对,不放弃生病的娘亲,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
如果她值得,自己顺势帮上一把也不要紧。
“真的吗?”
五妮惊喜万分,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清歌点了点头,又和她说了一会儿便自顾自走了。
五妮留在原地,感动的眼角含泪。
她猛的擦了一把眼睛,心中又一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在两人陆续离开后,苏月菱重新回过头,看向了清歌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深思。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难保不会走漏消息,到时候又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此人留不得。
*
是夜,清歌正在屋中算账,将这段时间收到的药材都记录下来。
她拨动算盘的模样,像个十足的商人。
这也是银虎十分佩服的点,好像什么角色都能演得惟妙惟俏。
这是一种硬本事。
“方老爷……”
门口露出一颗小脑袋,正是怯生生的五妮。
她手里拿着包袱,正是清歌交给她洗的衣裳。
清歌听到声音抬起头,笑着说道:“是五妮啊!”
一听到这温和的声音,五妮心里的紧张散了一点,拿着包裹走了进来。
“衣裳我已经洗好了,方老爷你看看。”
清歌闻言接过包袱,打开认真的看了看,随后向五妮投去了肯定的眼神:“洗得很干净。”
“方老爷,我……我可不可以先赊些药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去采药!”
“我娘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五妮的脑袋可怜的耷拉着,小小的年纪无法享受快乐,反而要扛起养家的责任。
清歌笑了笑,亲自给她配好了药。
在看到她娘的时候清歌就知道,她娘应当是生孩子时亏了气血,后来因为食物与营养跟不上,加之劳累过度落下了病根。
这种病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发重,要想断根可不容易,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可是很明显,她们家没有这个条件。
清歌不敢给五妮她娘开重药,怕她会虚不受补,便开了一些简单调养的药,配了几副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