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另外两国的人到了没。”
白未曦心中惆怅,嘴里的蜜饯都失了味道。
想起七弟的担忧,她靠在了车壁上,陷入了沉默中。
此行去往大楚,她的作用只有一个,那便是和亲。
也不知这一辈子,她可还有机会回云国?
突然,马车外出现一阵响声,令白未曦察觉到了异常。
下一秒,几根箭矢就刺破了马车,插了进来。
刚刚还在答话的丫鬟脖子一歪倒了下去,就这么丢了性命。
“啊!”
白未曦和另一个丫鬟被吓坏了,紧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马车外满是刀剑相向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一阵闷哼,听得人恐惧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的声音终于停了。
白未曦不敢乱动,紧紧搂着丫鬟目露惊恐,就在此时马车的车帘被拉开,一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白未曦面前。
“公主没事吧?可有受伤?”
那人是本次护送她来大楚的将军,贺之辰。
此刻贺之辰的脸上满是血迹,手上被划了一条大口子,看着格外可怖。
“我没事。”
白未曦硬忍着泪水摇了摇头,看着一侧死透的丫鬟抖了抖。
贺之辰明悟,走上马车一把将尸体提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逼近,缩在角落里的白未曦突然产生了一丝异样,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起来。
眼前的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她觉得安心,驱散了害怕。
贺之辰没有看她,拖着尸体就下了马车,吩咐手下混着那些尸体就地埋了。
白未曦强撑着身体踏出马车,却看到满地的尸体碎块,不少脑袋和四肢都分了家,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的她顿时干呕起来。
“呕~”
她胃里一阵又一阵翻涌,连忙下马车扶着树干吐了起来。
贺之辰发现了她,他看了看地面的尸体,又看了看难受的白未曦,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可他还是走向了白未曦,递给她一个野果子。
白未曦难受得紧,急忙接过果子放到鼻翼下方,酸涩的味道钻入鼻腔,将那想吐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靠在树干旁,望着手里的野果,嘴角缓缓上扬,将它紧紧握在了手中。
“情况如何?皇妹没事吧?”
在前面队伍的三皇子姗姗来迟,刚刚有刺客行刺,让他乱了阵脚,直到他回过神来才想起白未曦这个皇妹,过来问上一声。
白未曦回过身来,惨白着脸回答:“无事,皇兄放心。”
“没事儿就行,等把这些尸体埋了我们就继续出发,必须得赶在元宵前到达京城!”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残肢断臂,无所谓的转身又回了自己的马车。
这种冷淡的态度,并没有让白未曦感到难过,早就习惯的她,只希望此行能够顺利。
“多谢将军。”
她屈膝向贺之辰福了一礼,重新回到了马车之中。
贺之辰看了一眼马车,随即帮着掩埋尸体,将一切打理干净后便又开始出发了。
因着出了这事,白未曦脑子里乱作一团,在马车上休憩时也不消停。
在梦中,一群人持刀向她砍来,他们有的没有头,有的缺了胳膊和腿,吓得她双腿发软,压根跑不了。
就在此时,贺之辰如天神般降临,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望着那张英俊冷漠的脸,白未曦的脸在睡梦中红了,手里的野果握得更紧了。
队伍披星戴月连夜赶路,再实在撑不住时才停了下来休息。
好在这两日没有下雪,他们才轻松了些。
白未曦坐在火堆旁烤火,浑身冰凉的她不停的搓着手,偶尔哈口气全是白烟。
贺之辰面无表情的将火堆往她的方向拢了拢,待到烤肉熟后第一个分给了她。
尽管他始终面无表情,白未曦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
“谢谢。”
她小声的应了一句,将手中的烤肉也当成了宝贝。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
贺之辰依旧没有多话,撕下烤肉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未曦在一旁看得惊奇,在她认识的那些男人里,从来没有吃东西如此豪爽之人,难道这就是在边关参战过的男儿吗?
好像他不论做什么,都好看。
*
云国皇宫
七皇子白温年从御书房中走出,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狠戾无情。
想起那个所谓的父皇大义凛然的嘴脸,他心中就恨得厉害。
都说皇族没有亲情可言,这在云国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那些兄弟们心思各异,个个都想着登上皇位,毫不顾忌兄弟姐妹情谊。
如今他唯一的同胞姐姐被送去和亲,就是那些人私下撺掇导致。
父皇也是老了,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任他怎么求情都没用。
白温年揪下路边的梅花,捏碎后撒了出去。
父皇的打算他很清楚,尤其是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根本不会甘于现状,迟早要向大楚发难。
如今送公主和亲,不过是为了迷惑大楚罢了。
云楚以后一旦打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姐姐。
“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白温年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大殿。
既然父皇已经老了,那就应该把位置让出来。
能者居之!
*
元宵将至,京城的年味已经出来了。
街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叫卖的货郎也干劲十足,大声的叫喊着。
其中最高兴的就要属孩子们了,一个个揣着糖果走街串巷,拿到压岁钱笑眯了眼。
清歌最近很是清闲,陪着林婉清张罗过年的物品,又去挑了不少衣服的式样,早早地就感受到了年味。
近来她收到消息,三国使臣已经到了京城附近,马上就要进京了。
沿路楚皇都安排了人手,十分重视三年一次的上供。
这天,清歌哼着小曲儿,在家里做着糖葫芦。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她抬头看去,发现竟是楚蘅匆匆赶来,一走近便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大步走去,竟是连男女大防都忘记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