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悦讶异,“你这话……”
余佳截住她的话头,很严肃,“不要问,这事儿不能讲,盛少也不知道。”
路心悦的脑子里掠过好多奇特的想法,却没办法抓出一个重点。眨眨眼,“行,我自己琢磨。”
余佳坦然自若的语气,“别费这功夫了,你琢磨不出来的。”
“小瞧人。”
路心悦瞥她一眼,慢吞吞地问,“我就问一句,戴氏会受到波及吗?”
余佳面色端正,“你别上杆子往上凑就不会。”
路心悦点点头,“行,我听你的,乖乖地抱上路扬扬,去岸边看热闹。”
……
吃完晚饭,路心悦把老四叫上来,一行三人往隔壁去。
走到一半,路心悦骤然想起手镯,“等等,我去拿样东西。”
急吼吼地跑回房里,又举了个小巧可爱的玉手镯,奔出来。
路扬扬原本蔫搭搭地靠在余佳手上,看到他的小手镯,精神陡然涨起来。挥舞起小手,唔唔啊啊地叫:麻麻快给我。
路心悦很不理解,这玩艺儿有啥好的,竟然得了儿子的欢心。
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
路扬扬满意了,眯起眼,美滋滋地欣赏起他的小胖手。
余佳也觉得这玩艺儿挺好看,盯着看一会儿。路扬扬居然歪过头,给她一个得意的笑容。
余佳太吃惊了,“这小人精啊。”
说话间,隔壁的门开了,张琴笑眯眯地站在门前,“太太在客厅等着各位呢。”
路心悦笑笑,拉了余佳进去。
老四波澜不惊,默声不响地跟在后头。
秦佩玲可能怕自己脸色不好,薄薄地搽了一层粉,又涂了点淡色的口红,把路心悦和余佳都给震到了。
大美人啊。
从这个肚子里出来,盛少必须美,否则不科学啊。
“你们来了。”
因为早上的事情,秦佩玲略略有点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感觉,“景盛说,我可以管一个小时的宝宝。”
“嗯。”
路心悦点头,她也是尴尬,随手点一点余佳,“她是宝宝的干妈。”
又指一下老四,“这个是水哥,是宝宝的保镖,我和余佳有事情先走,水哥会在这儿看着宝宝。”
秦佩玲认识余佳,却不认识老四,不过王景盛这么细心的人,必然都是交待妥当的。
她点头,“景盛跟我讲过。”
这么一圈下来,像是完成了交接仪式,余佳郑重地把路扬扬交到秦佩玲的手上。
路心悦心噻地看着儿子满脸阳光地朝向秦佩玲,还举起手腕,不知道是讨好,还是炫耀。
“宝宝很喜欢手镯。”她说。
“景盛小时候也很喜欢。”秦佩玲眉眼里闪着亮光,小心翼翼地摸着宝宝的手腕,“景盛的爸爸会透过这个手镯保佑宝宝身体健康。”
路心悦心头莫名地寒起,忍不住瞥一眼余佳。
余佳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她一眼,别多想,不至于啊。
路心悦干巴巴地笑,“就是松了点,我老怕他弄到地上磕坏了。”
“没事,我编了个红绳,套到手上就不会掉了。”
秦佩玲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编织得很漂亮的红绳,熟谙地绕到手镯上,又套入宝宝的手腕。
这么确实是保险了,而且红配翠,再加上白嫩嫩的手腕,更加漂亮了。
路扬扬又惊奇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回他的反应倒是准确的,转过头来看路心悦,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麻麻,我手上怎么了?
路心悦朝他笑笑,恭喜你摊上个心灵手巧的奶奶,以后让她教你编麻绳。
……
与此同时。
麦文鉴接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个女人,“麦先生,有空出来聊几句吗?”
“你是谁?”
那人笑笑,“见到您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见你?”
“我去过香港,见过麦家的老管家,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和你谈条件。”
麦文鉴翘起二郎腿,独眼有些深沉,声音却是懒洋洋,“老管家有跟我讲过,你是短头发,个子不高,长相只能讲一般,但是气势很稳,说话有技巧。我传了照片过去,他认出你是秦先勇,戴希诚的头号幕僚。”
那头确实是秦先勇,她淡淡地笑,“麦先生很厉害,这么就能猜出我。”
麦文鉴不以为然,“这些年我闲暇无事,把锦城研究了个底朝天。秦小姐是锦城一姐,我哪有可能不知道。”
秦先勇又是笑,声音很和气,“那么,麦先生应该知道我的行事做派。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给您打这个电话之前,已经把您和锦城的恩怨都整理清楚了,这么讲吧,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打算怎么解决?”麦文鉴饶有兴味地说。
“电话里不方便讲,我在小区外面的缘缘茶楼,请麦先生过来一聚。”秦先勇客气地说。
麦文鉴阴恻恻地笑一声,“你老板找杀手干过我两回,一二不过三,你觉得我会自投罗网?”
秦先勇有心理准备,“或者您指定一个地点,我过去?”
麦文鉴非常淡定,“有诚意谈,就过来我这边。”
秦先勇犹豫,“我是女的,去您家里不方便吧。”
“既然来做谈判代表,就没有性别之说。”
麦文鉴淡幽幽地说,他手边有一杯红酒,拿起来抿一口,“我可以请你喝红酒。”
秦先勇面色微凛,声音还是从容,“我想一想,过五分钟回复您。”
“好。”
麦文鉴爽快地挂断电话。
……
天色已经尽黑,缓缓地像是下起了雨,秦先勇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地看。
自从麦文鉴出现,她就察觉到王希诚的异样。
紧张,超乎寻常的焦虑,且刻意地隐瞒。
作为跟了他十几年的特助,她当然能感觉到。
闷声不响地帮他处理了很多疏漏的地方。
她不问,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大事情。
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铤而走险,暗杀麦文鉴。
两回。
都没有成功。
从她的角度看,麦文鉴的处境虽然凶险,却是气定神闲,逼迫着王希诚若困兽一般……挣扎。
这件事情上,她承认自己自私了。
她知道这里是一个泥坑,她有了爱人,她想结婚过无心无事的幸福生活。所以,她不想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