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灵珊状似莫名地盯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头。
秘书站在后头，小心地问，“轩少怎么走了？”
严灵珊挑一挑眉，随便地说一句，“都是大忙人，有事等不了吧。”
“哦。”
秘书也不多话，锦城的这些少爷没一个好相处的，多说多错。
……
王文轩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吊儿郎当地翘起腿，给路心悦打电话。
那头倒是接得快，声音很淡，“我很忙，有事情赶紧讲。”
王文轩冷冷地哼一声，“上回说会好好对我，一转头又要翻脸？”
“我没说滚。”
“滚”这个字现在是王景盛专用，已经舍不得用到他这儿了。
王文轩却是受用，身体往后靠一靠，他言归正传，“你很厉害啊，以攻为守，杀王景盛一个措手不及。”
“你是来说这个？”
“一半一半。”
“拿地是商业行为，论实力，戴氏集团不输锦城，互相阻截地块是很正常的情况，不用大惊小怪。”路心悦说得简略。
王文轩冷笑，“得了，别在我这儿装腔作势。戴坚瑞替了你三个多月，一直都是被动挨打，到你这儿冷不丁地就杀回去。别人会以为是你亲妈卫舒下的手，但是我不同，我一早就知道你很凶，睚彘必报，这个策略必然你是制定的。”
路心悦懒得多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所以你又欠我一回人情，要还。”王文轩接口很快，“T城是我的势力范围，你是在打我的脸。”
路心悦知道他和T城的渊源，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你战斗过的地方而已，人走茶凉，你就别给我玩深情了。”
王文轩气得急了，“路心悦，你丫的自己干人走茶凉的事情，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刚才T城的总经理给我打电话了，王锦盛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要降他的职。他是我的亲信，他要是被降职，我在T城的势力瓦解大半，我那三年就白干了。”
路心悦皱眉头，“你们这帮公子哥儿玩势力划分的游戏，关我P事？”
王文轩蓦地安静下来。
听筒里突然没了声音，路心悦微微有诧，手机拿起来看一看，还是通话状态。
“还在吗？”她问。
“在。”
王文轩纳闷地说，“你这种女人怎么会有复制品？我要再去探一探。”
路心悦听得莫名其妙，“几个意思？”
王文轩怪生生地笑，“知道秦先勇么？”
“见过。”
“你还见过她？”
“不行吗？”
“你们俩交过手吧。”王文轩若有所思地蹙起眉，“以她的行事做派，她必然研究过你。”
他话语说得隐晦，路心悦被他勾起些好奇心。
但她不能让他得意，停了半秒，才慢悠悠地说，“有话赶紧讲，我真的很忙。”
王文轩趾高气昂，“你告诉我你老公是谁，我就告诉你王景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想知道。”路心悦答得快，“没事我挂了。”
说完她真的挂了。
嘴里还很阿Q地叨一句，憋死你丫的。
……
王文轩知道路心悦难搞，没想到她这么难搞，似乎从遇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就没从她那儿落过一回好。
但是还就是喜欢犯贱地往她那儿凑。
电话又拨回去，张口就是轻吼一声，“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路心悦莞尔，轻松地说，“我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的美少女战士，你可能是被我打下九天的恶之魔。”
“王景盛呢？”
“你老跟他作对，他上辈子应该是好人。”
“呸。”
王文轩气愤了，再来一回也没落到好。
但是，给她添堵的事情还是要做。清一清喉咙，他正儿八经地说，“王景盛新招了个特助，女，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美国名校毕业，说话做事和你相似。你当年是怎么勾搭的王景盛，这个小特助也会怎么勾搭他。你知道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我这种历尽千帆阅遍美女的，才有可能坐怀不乱。”
路心悦心里头不舒服，声音却是自然，“听说你又换了个嫩模。”
“备胎久扶不正，只好借嫩模消愁。”
“你脸皮真厚。”
“都是她们贴上来的，有钱男人哪个不是这样。你亲妈卫舒这么牛逼的女人，戴坚瑞还不是照样在外头左拥右抱。你以为王景盛会例外？还有你那个老公，一样一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的。”
路心悦不语，隔了好几秒才说话，“说完了没？”
王文轩听出她声音里的不悦，心里有点虚，“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别迁怒于我啊。”
路心悦语焉不详地“嗯”一声，淡声道，“挂了。”
说完她还等了半秒，才按了挂机键。
听筒里传来“嘀”的长音。
王文轩看了会儿手机，心里莫名浮起些不忍，这女人对王景盛是真心的，所以她不高兴了。
他恹恹然，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自从王景盛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他的心情一直都不爽利，烦躁起来他会去周子涛办公室坐会儿，随便聊些工作上的事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有点共同语言。
……
王景盛接到了老太爷的电话。
声音很沉，“戴氏反击了，你觉得是谁的手笔？”
王景盛当然知道是路心悦的手笔，这个女人只有在捋顺毛的时候，才是乖巧可爱，把她惹得毛了，分分钟杀你一道。
但他哪有可能交代出去，声音很淡，“事情刚刚发生，还没来得及研究。”
“T城的海滨新城锦城耕耘了很多年，这块地对咱们非常重要。戴氏应该做过预案，这次的出击很精准。”
老太爷意有所指，“戴氏后继有人。”
王景盛听得懂，但是他装不懂，声音平静，“我会让表哥去一趟T城，看看有没补救的方案。”
“好。”
老太爷点头，“T城那边我有些关系，你让文轩到我这儿来一趟。”
王景盛应下来，“好的，我会跟他讲。”
老太爷也不仅仅说这件事，像是在思考，听筒里有几秒的沉静，然后他开了口，“你们是不是找到麦文鉴在BJ的落脚点？”
王景盛犹豫，沉静片刻，他诚实地答，“知道也没用，他有万全的准备，我们推测他的安保人员达到二百人，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