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老头儿是王景盛派来的吧。
“这电话需要下车接吗?”高健笑得神秘,一边启动汽车。
路心悦轻皱着眉,“你家能上网吗?”
“当然能。”高健爽快地答。
“嗯。”路心悦点点头,顺手接通电话,“老头儿,我正在忙,一会儿跟你联系。”
“哎?你在哪……”
没等应有海把话说完,电话已经断了。
……
锦城大厦,应有海办公室。
十分钟前,王景盛怒沉着眉头,过来找他,讲的事情也是惊悚,“路心悦结婚怀孕了。”
“啥?”
应有海懵,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尴尬地说,“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王景盛的面上覆着阴霾,目光阴沉,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她最新在用的电话号码。”
然后,应有海也碰了壁,情绪不爽利,手机扔到桌上,“她说她现在在忙,一会儿跟我联系。”
正在忙?忙产检?
王景盛心头有股子郁火,来来回回地烧。但他还算忍得住,面色寂然地坐下。
他不说话,应有海却有一肚子的话要讲。
“亏我真心实意地把她当徒弟,结婚怀孕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提,完全没把我这个师傅放在心里嘛。”
王景盛眯起眼,眸底有冷波掠过,“你觉得是真的?”
应有海怔起,“你不确定?”
王景盛轻蹙起眉,目光很深,“我没见到人,只是电话里听她说的。”
应有海“哦”一声,侧过头若有所思起来。
气氛一时沉静。
隔了好久,应有海扬起头,思忖着说,“这事儿吧,我觉得极有可能是真的。虽说时间短了点,但是她长得好看,性子欢脱言语有趣,盯她的男人一定很多,搞个闪婚闪孕也不是不可能。”
王景盛的眸光明显地沉了一格,眉头皱紧,默默不语。
看他这个反应,应有海也是吃不准他的心思。想劝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犹豫着,搁在桌上的手机“叮”了一声。
拿起来看,是路心悦给他发的微信。
“老头儿,又怎么啦?”
他的眉眼立时生动了,“你牛啊,四个月不到搞定人生大事,却不露半点风声,你有没把我当师傅啊?”
“奉子成婚不大光彩,打算生了再告诉你。”
“几个月了?”
“两个月左右。”
“啥时候结的婚。”
“上个月。”
“结婚证发来看看。”
“等着,半小时后发给你。”
她这么讲,应有海必须信了,抬起头,半笑不笑地看着王景盛,“应该是真的,覆水难收,这回她是下定决心跟您掰了。”
气场瞬息寒凉,王景盛的面色却似乎没变,唇角甚至勾起些浅笑。
“知道了。”
声音很淡,然后,他从容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应有海老奸巨猾,看人识事自有一套,待王景盛的身影消失,他立时拿起手机,给路心悦拨电话。
“你等着,盛少会放大招。”
路心悦还在车上,边上坐着高健,她心思很淡,嗤笑着答,“换个话题。”
应有海语噻,女徒弟外柔内刚,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里外不是人,他只得掉转话头,“换话题,你在哪儿呢?”
路心悦懒洋洋地回一句,“你容易做叛徒,不告诉你。”
应有海无语,“你新老公是谁总能说吧。”
路心悦犹豫地看一眼高健,他戴了一幅墨镜,状似认真地开着车,脸颊线条清晰,明星范儿十足。
抿起唇笑,“你大概认识他。”
应有海脱口而出,“周子涛?不会吧,我前几天还看到他。”
“不是。”
路心悦略略好奇,“你怎么会看到他?”
“他调回BJ了,现在是财务部的总监,权力很大的。”应有海随便答一句,注意力依旧放在她的新老公上,“我认识的?谁啊?”
路心悦又是哼,“时下最时髦的隐婚懂不懂?”
应有海“切”一声,“隐P的婚,你信不信盛少三天内把他刨出来。”
路心悦相信的,有赵铎这个变态在,连她不常用的新的手机号码都能找出来,他还有啥事情做不到?
含糊地说,“等他刨出来再说吧。”
应有海没奈何,“那你手机号不会变吧。”
“就那两个,要变也是变回去。”
“好的,我是吃两头的双面无间道,有消息会通知你。”
“OK。”
电话挂断,路心悦说不出是个啥心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发呆。
高健转回头看她,笑吟吟,“电话那头的人认识我?”
路心悦哈一声,“曾经你也是个家喻户晓的明星,谁都有可能认识你。”
高健微微皱眉,叹息一般,“恍如隔世啊。”
路心悦立时来了劲道,直起腰拍他一记,“你质素很OK的,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每回她都是这么说,高健微笑,“嗯,东山再起。”
……
BJ的马路很宽,车流量大,大中午的也是开得磕绊。一路的风景看着熟悉,路心悦诧异地看着他把车开去御景豪庭的方向。
“你……住那儿?”终于没忍住,指着高房子问。
“嗯。”高健点头。
路心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讪讪地笑,“不错啊,有钱人。”
高健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个楼盘是请我代言的,开房商给了友情价,我又正好拿了笔片酬,买了最小的一套。也幸好那时候买了,算是有个容身之处。”
路心悦呵呵地笑,眼睁睁地看着他驱车入内。
“我小姨知道你住这儿吗?”
“不知道吧,我刚刚签过去,还没开始操作,她不会注意这些。”
好吧,路心悦认了。
幸好他那套房在西边,和她名下的那套房隔了两幢楼的距离,车子拐个弯,也就看不到了。
心里安定了些,又觉得好笑。
万一狭路相逢,咋整?
……
BJ锦城二十五楼的办公室。
王景盛阖紧了眼,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呼吸轻缓,像是睡着了。
之前他有关照秘书,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扰他。所以,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也被秘书推掉了。
他很累,自从路心悦悄没声息地消失之后,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大脑一直处于高度运转的状态,疲惫之极。
刚才有听到路心悦的声音,却伴有噩耗。
大脑一度缺氧,表现出来的症状是无力思考。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出现过,他感觉自己需要休息,而且是深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