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不能跟他有关系。”
卫妍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古脑地倒出来,“前几天我这边有个投资人大会,王景盛的堂姐王欣恬和他未婚妻玉薇一块儿过来。装着对项目感兴趣,实际是来找我碰瓷的,绕来绕去的就说了一件事:王景盛和玉薇的好事将近。把我给气的,结婚就结婚,跑我场子里来炫耀个P啊。我当然怼回去,唐僧肉谁爱吃谁吃,咱不稀罕。王欣恬不乐意了,冷嘲热讽了几句。听那意思,她们可能不知道你是戴坚瑞亲生的,我还不好纠正她们,憋屈的哟。”
路心悦听得有些晃神,没有说话。
卫妍却有说不完的话,“锦城和戴氏之间肯定有了不得的恩怨,你妈不肯告诉我,她只是说你和王景盛不可能。既然如此,你也想通点,好男人多得是,尤其是小姨这里,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型都有。”
路心悦抿住唇笑,“行了啊,你就别多事了,我的脾气你知道的,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收拾的。”
卫妍气哼哼,“你是不是拒绝周子涛了?”
“是啊。”
路心悦一个磕绊都不打,直接应下来,“这么好的男人我都拒绝了,你还能整出朵花么?”
卫妍气得没话讲,“行行,我看你如何玩出朵花。”
路心悦由衷地笑,不是朵花哦,是个小可爱BABY。
……
BJ远京CBD。
三十六层高的锦城大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战略发展部位于第三十层,中心会议室内,针对H城分公司的战略规划发展,已经热烈讨论了一上午。
王景盛和应有海都与H城关系深厚,获邀参加会议。
应有海坐在左侧的首位,状似严肃,实际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似乎边上的那位少爷在生气,还是怒不可遏的那种。
一贯喜怒不现的俊脸紧紧地绷着,幽暗寒凉的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他,眸光满含深意,搞得他想法很多啊。
午饭时间会议暂停,下午一点半继续。
与会人员纷拥而出,应有海迟疑着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那抹寒凉。是祸躲不过,他立时弯起唇,“盛少,一起午餐?”
“好。”
王景盛正等这句,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我请你。”
……
三十六楼,樱花餐厅。
王景盛深凝着眉头,眸色幽幽地看着应有海。
“你知道她在哪里?”
他问的这个她,必然是路心悦。
应有海摇头,“不知道,两个月前倒是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要去全国各地旅游,我当时有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没想好,一年两年三年都有可能。”
“你能被她这么忽悠?”
王景盛面色不变,缓缓地切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应有海无语地摇头,拿出娘家人的态度,“路心悦的脾气咱们都知道,她想走谁也拦不住。最近关于您和玉薇结婚的消息挺多的,玉家有锦城的股权,强强联手,您的前景广阔得很。男人嘛,事业为重,有些事情就风吹过吧。”
王景盛不语,像是在思考,停了好几秒,他慢吞吞地说,“如果我不肯呢?”
应有海想说些啥,张了张嘴又忍住。他现在也蛮尴尬,集团内有头有脸的都在站位。他选了路心悦站中间,结果这人物关系哦,直接把他按在了对立面。当然老太爷明白事理,不至于因此怪罪他,但他总归是难堪了一段时间。
当然他也不后悔,反而觉得值。
人生就是要这么跌宕起伏,老了才有回味嘛。
想到这里,他扬起头,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
“公司里的人都叫我老狐狸,大概是讲我懂得权衡利弊,又知道如何趋利避害。路心悦是我徒弟,不是嘴上说说的哦,我是真心实意地教过她。比如权衡利弊,就必须看清楚大局;而趋利避害,就要懂得本心所向。她很聪明,却不认真学,马马虎虎的有个七八分像。以前我总得她小孤女一个,有没必要这么清高?像您这种极品男人,她应该死缠着不放才对。每每说到这里,都要被她鄙视没有节操。我就说她,现在的社会多现实啊,节操顶个P用。现在想来,我是真的小看她了,戴氏集团主席卫舒的女儿,悄没声息地隐于大市之中,必然是云淡风轻的啊。”
他顾自抒情,又切了牛排慢悠悠地吃,“你说她有亲妈这么大个靠山,为了买个小房子,整天吃泡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景盛眯起眼,像是深思。
应有海的眼底浮起些狡黠,状似无意地瞥他一眼,“前几天我又翻了翻她的档案,卫舒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跟着爸爸,后来爸爸死了,她也没有去香港找亲妈。结合卫舒的光辉事迹,我猜她应该很恨这个亲妈。”
王景盛抿一抿唇,淡声道,“卫舒走的时候她不到六岁,有被遗弃的感觉。”
应有海点头,“她这人多倔啊,我猜卫舒应该在她这里碰过不少钉子。”
王景盛抬起头,目光寂寥,“卫舒拿钱收买她。”
“多少?”
“不算未来的分红,她一次性拿了价值一亿五千万的股权,以及八千万的分红。”王景盛答得简洁。
应有海皱皱眉,“普通人看来确实挺多钱的,但是您随便出手就是半个亿的房子,也不算……”
王景盛讥诮地扬起唇,“货币单位是美元。”
应有海怔住,突地他笑起来,“可以啊,有这么多钱还把H城的那套房给卖了,她这是存心跟您划清界线。”
这话王景盛不爱听,面孔又冷下去。
应有海却是解放天性,耸一耸肩,他慢悠悠地说,“事已至此,我说些不客气的话,您担代着听。路心悦再倔犟再清高,卫舒也是她的亲妈,拿这笔钱她不亏心。至于说温泉山项目,我倾向于五叔和卫舒联合做的局,路心悦有没参与我不敢百分百的保证,但就现状而言,你俩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您就当她参与了,一了百了吧。”
王景盛眯起眼,眸底有冷波掠过,“你认为她有可能没有参与?”
应有海摇头,“这件事情我不设立场,她参与正常,不参与也正常。她是卫舒的女儿,不是戴坚瑞的女儿,想要香港戴家认下她,总要付出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