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温暖,清润好闻的精油味,还有那个熟悉的身体,温柔地圈抱着她。
路心悦没有说话,轻圔着眼,像是在补眠。心里头的那一块虚空,在他的轻缓的呼吸里,渐渐圆满。
她知道他一直在算计她。
之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但是她不想计较了,喜欢是最真实的感受,身体与情绪都是欣喜若狂,残存的那一点理智,暂且休眠吧。
王景盛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心头松缓下来。
回来之始,他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接受他,却没想到会这么难搞。
这女人啊,真是倔得可以,视钱财如粪土,翻起脸来六亲不认,炸起毛来更如一只小兽,嗷嗷地跟你干。
但他就是喜欢,喜欢得要命。
喜欢到根本说不出来具体喜欢什么,只能拿她长得好看来搪塞。
心里头荡漾,垂下头拥紧她,声音低沉,“还记得你头一天上班穿的什么衣服吗?”
“嗯?”
“是一件淡蓝色的收腰连衣裙。”
“我忘了。”
“我没忘,一堆实习生里数你最漂亮,短发蓬松,皮肤白皙,大眼睛明亮又有神采。但是你好象不自知,趁着领导训话的间隙,悄悄地和后头的一个男同学说话,神情欢快又跳跃。”
王景盛的唇角浮起些笑意,“我恰巧路过,隔着玻璃看了会儿。心想,我那儿缺个养眼的花瓶,就她吧。”
路心悦的心头涌起些小甜蜜,轻声啐他,“男人都是色狼。”
王景盛挑一挑眉,得意洋洋地说,“你说得对,我看到会议室里好几个男生对你跃跃欲试,感觉慢一步就要被抢走,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
四年前。
王景盛刚从BJ过来,职务是项目经理,公司里只有应有海知道他的身份。
大伯关照他,下放的这两年,必须做出靠硬的成绩,回去后才有继续竞争的资本。
当时,五叔正在S市做大项目,前景很好。
与他同时下放的还有大姑的儿子王文轩,他去了T市,那里有锦城的重点项目,起点比他高。
但是H城的经济更发达,也有机会。
回去办公室,王景盛让秘书泡了一杯咖啡,伏案而作。
以往心静如水,今日却有不同,那抹窈窕的身影,明亮中带了些小狡黠的眼神,时不时地勾他一下,心里头痒痒的。
扔了笔,他默默地坐一会儿。
因为特殊原因,他很早就立下志向,要拿下锦城CEO的位置。
目标定得高,对自己的要求便是严格,学习刻苦,初高中连续跳级,二十三岁便拿到美国藤校的经济学硕士。之后他没有继续求学,而是进入锦城公司从最低层做起,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走。
他把注意力放在谋求最高权力,男女情事便看得淡。扑他的女人很多,都被他拒绝了。
一度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感?!
所以,因为路心悦而泛起的涟漪,于他而言,既陌生又独特,还带了些甜丝丝的企盼。
他是个有行动力的,当即登陆HR的资料库,查阅这一期实习生的资料。之后,便出奇不意地将她拢到身边。
“王经理,安永和德勤都给我发了offer,我最多在锦城做三天,您再给自己找个秘书啊。”路心悦小狗腿一般地跟在后头,压低了声音与他商量。
王景盛冷冷地瞥她,“锦城不好吗?”
路心悦纠结地皱起眉,“我读的会计专业,四大所高薪又锻炼人,有机会当然要去啊。”
王景盛当然知道四大所前程远大,但他这辈子头一回看中一个女人,哪能让她跑了?!
抿一抿唇,貌似不经意地说,“四大所出了名的压榨员工,你没听到坊间传言?他们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像你这种略有姿色的女实习生进去,说不定还会当成饲料用。”
“饲料?”
路心悦明显有点呆,犹豫了好久,结巴着问,“您说的……跟我想的……是同一回事吗?”
王景盛一贯的高深莫测,淡淡地“嗯”一声。
可能是被吓到了,路心悦不再提走的那档子事,兢兢业业地跟着他干起来。
起初,王景盛并没有把她当回事,权当领个花瓶进门养眼的。
哪里知道她竟是个学霸体,经验不够能力补,思路尤其清晰,把他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能看报表做预算,整理项目,分类汇总等等,完全是个多面手。
“王经理,您提要求就可以,不懂的我会去翻书或者请教别人。”她谦虚,且干劲十足。
王景盛冷悠悠地瞥她,“别人不知道我的要求,有不懂的来请教我。”
他有看过她请教男同事,笑眯眯的样子看得他牙齿发痒,自家的小狗腿凭什么巴着别人?!
此时的他尚未意识到,自己对她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路心悦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眸光莹亮,笑盈盈地答,“好啊,我会来问的。”
王景盛有看到她眼底掠过的惊艳,面色不变,心里头却有些小得意,小花痴也有垂涎他的美色呢。
做项目经理经常会有应酬,王景盛会带她一起去。
酒席间,推杯换盏是常态。
他们有时候是甲方,有时候是乙方。做乙方的时候辛苦点,基本上都是王景盛喝酒,路心悦负责送他回家。
做甲方的时候就轻松很多。
然后。
某个秋风沉醉的夜晚,她脚步踉跄,扯着他的袖子,气愤地说,“王经理,他们居心叵测,想……拖您下水。”
他知道她在说包工头找来的几个陪酒女郎。
档次不低,据说都是在校女大学生,五官靓丽,气质或清秀或美艳,想方设法地往他身边凑。
她费劲地挡着,因而喝了好多酒。
“你长得太……美,招蜂引……蝶。”舌头打了结,话都说不清楚。
王景盛原本没打算扑她,但是她说着说着离他近了些,微微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唇瓣水润亮泽,身上还有股子甜滋滋的酒香。
脑子里失了神,心猿意马起来。
他是行动派,想到就做。当天晚上,就把她拐上了床。
两人都是头一回,没有经验,表现得生涩。
进入的那一刻,路心悦痛得叫起来。
王景盛停了动作,眼底有浅浅的笑,沉一口气,他强势地封堵住她的唇,又热烈地纠缠着,身体像是被点了火,迷醉又甜蜜。
……
第二天早上,路心悦从迷乱的睡梦中醒来。
身上的酸痛提醒她发生了什么?眸光懵怔,看着枕边那张绝美的俊脸发呆。
酒后乱性?她这是做了“饲料”了?
下面该咋整?
揪住他,揍他,愤怒地质问他?还是佯装什么都没发生,悄悄地溜走?
脑子里复杂着,边上却有了动静。那双深邃的,时常让她迷了心神的漂亮眼睛睁开了,眸光微有惺忪,带了些懒洋洋的笑意。
“想什么呢?”声音微微有些哑,性感得很。
路心悦吓一跳,惊慌失措地扯被子,企图裹住全身。
没料想他顺势过来,压抱住她,又低下头吻住她的耳垂,舌尖打着转,痒兮兮又暖融融,全身都打起了颤。
“你……别……”
没想到她的一惯清亮的嗓音,居然软软的,听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小风情。
王景盛吃吃地笑起来,有过一晚的实践,他明显熟练了,手指在她润滑的皮肤上流连,声音含糊,“吃到了就想翻脸?”
路心悦愣怔,使劲地回忆。
脑子里出现模糊的场景,她弯弯扭扭地走,他双手插在裤袋,腰背挺直,冷幽幽地在边上看。
她一路叨叨着,不知怎么就走得近了。一个趔趄,一惯高冷自持的他,居然温和地扶住了她。
脑子大约糨糊着,她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哎玛,是她主动的?
面孔烧起来,“我酒喝多了。”
他轻声地笑,继而又攻过来,唇舌交融,身体自然地缠绕于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