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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自从被周家和郑家联合攻打,失去地界边缘的十几座城,气氛便一直凝重。

最可气的是过去与他们交好的郑家,故意借周家路,让周家进来对付他们也罢,如今又改变主意,转头和周家一起欺压他们!

然而,无可奈何。

余家这几年座山吃空,过去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所剩无几,精锐的军队如今也只养了群闲散的残兵。即使被周郑两家两次进犯,余家也凑不出一支足够抵御来犯的军队。

余家前些年又为阻止其他四大家族壮大,到处派特务潜藏在四大家族,从中捣毁各种计划、刺杀关键人物。过去和四大家族积累下的仇怨,如今遭到了措手不及的还击。

眼看着郑家和周家上次夺走了好几座城,这次还不知足,联合军马上又要朝着地界南边的几座军事要地和经济大城开战。

这...都是报应么?!

这两个年轻人根本不会收手!

余都督看明白后,不得不急了。

想到之前白家和周家曾经联姻,这些年周家越发强势,白家虽然没跟着一起壮大,但依附于周家也获取了诸多利益。

余都督着急乱投医,派出一对最漂亮的女儿,给周家和郑家都送去一个。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是这般年纪的少年枭雄。

可余都督没想到,周鹤亭和郑无诩都是心中无女人的两尊大佛。前一个把献媚的余家小姐送给下属。后一个把爬床的余家小姐扔进死人的残肢断头中,装进一只大箱子里送回来,让一起开箱的余家人惊魂未定半个月。

余都督忍不下这口气,最终决定亲自领军上阵。结果本不插手的白家和沈家听说是他领军,立刻都带队伍过来插一脚。

不到半个月。

余家的军政要地聂城失守。

余家带着残军后退,虽然苟延残喘,但余家地界已经逃脱不了被瓜分的命运。

原本据说将要挤入五大家族的唐家,受到落败的余家的拉拢和讨好。

唐老家主立刻回绝了余家。

他们唐家之前故意显露卖弄,妄图和郑家那样的门户搭上关系,可是郑家那个郑无诩,最后杀了他们唐家五口人以及十几个下人。

都是狠人,这么可怕!

唐老家主再也不敢带着子孙们装模作样,打肿脸想混进自己够不上的圈子。

余家孤立无援,基本是废了。

......

南萝已经不太关心剧情。

毕竟,这个世界不再是她能控制的,她只关心郑无诩是死是活。

不过‘反派只会死于气运之子手中’这个设定,即便剧情崩得一塌糊涂,也依旧被一再证实。因为郑无诩遭到了不下三次的刺杀...

在军队驻扎营里差点被人捅;在和周鹤亭一起去聂城的路上遇袭;在攻打完余家后,赶回来见她的路上,连军车都被人扫射。

这夜。

南萝在卧室的床上昏昏欲睡,忽然被什么东西蹭醒,睁眼发现,原来是郑无诩平安归来,他军装上裹挟着寒风以及血腥气...

“你还好么?”她嗓音从一开始睡意朦胧的嘤咛,逐渐变得清醒过来,饱含关心地凑到他身前,仔细看着他褪下军衣。

“只受了点小伤。”

郑无诩语气平淡,却难掩为了早点回来抱着她睡觉,因此一路劳累奔波而产生的疲惫与倦意,低沉嗓音透着几分沙哑。

察觉到她馨香的身体挨近,他脱衣服的动作不自觉一顿,在只开了一盏西式台灯的昏黄光线中,他漆黑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正为了让他不要扯动手臂上的伤口,因此主动为他脱衣服,纤细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划过他喉结,此刻已经开始为他解衬衣。

解完扣子,她不再继续替他剥落衬衣,又因为视线不自觉看到了什么,她小脸微烫,解释道:“我可不是为了故意看——”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一边脱,一边笑,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在盯哪。

“...我才不想对你做什么!”南萝撅起嘴,有点口是心非地应了句,接着就躲进被子,把自己给藏起来,裹成一条毛毛虫。

郑无诩换好衣服,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半天也扯不开,他只好在她身边躺下,只手撑着下颌看她。在寂静中望了半晌的被子,他略微暗哑的嗓音,终于忍不住委屈了声:

“我冷。”

“......”被子里的人蠕动了一下,在里面翻了个身,忽然双手抓住被角,像个河蚌似的打开,把他大半个身体连头都裹了进去。

郑无诩在黑暗和温暖之中低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因为害羞,就做出这种奇怪到让人发笑的动作。他长臂从背后拥住她,下颚抵在她脑袋上,试图唤醒又开始装睡的她。

“喂...”低沉悦耳的嗓音掺了一丝哑,像一片羽毛故意挠她的耳窝。

南萝忍不住在他怀里蜷缩,正想嘀咕,就听他声音陡然变了,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满是操心的审问,“你哭过?”

郑无诩感受到贴在颈侧的枕头是湿漉的,显然之前只有她枕过。

南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静默了一会儿,身体就被他翻过去,面对面相拥。虽然依旧看不清彼此,但是双方的距离好像都拉近了,近得没有一丝罅隙。

心跳和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她在黑暗中垂眸,不好再瞒着,“嗯。”

“为什么哭?”

“我怕死。”

“...我会陪着你的。”他似乎尝试着,认真理解她。最后在未知中选择和她一起承受她口中那莫名其妙诞生的死亡。

“......”南萝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毕竟等她这个宿主死的时候,‘全世界’包括他都是她的陪葬物。

......

郑无诩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由于南萝并不想告诉他‘你将和我一起连同整个世界都消失’,所以只能任由他收拾余家,以及和其他三大家族进行交涉。

这样一来,两人的相处时间不多。

她只能趁他每次回来,使劲粘着他,他也从来不会嫌弃她粘人。

这日。

郑无诩在书房处理事务,一边听下属的汇报,一边撑着下颌,看少女坐在沙发上,说要亲手在他衣服上绣个萝卜。

她说:“做个记号,免得以后又找不到你。”

他忍不住问:“绣衣服上有什么用?”

“总不能在你身上纹个萝卜叭?”

“...也是。”

“......”下属听着两个人奇怪的对话,寻思着怎么一点也没有霸道军阀强宠小娇妻那味,南小姐不是从金城被拐来的么?

下属也不敢问,汇报完就自觉滚出去。

不一会儿,又微变了脸色跑进来,“都督,有个下人方才说...郑老夫人走了。”

沙发上的南萝一愣,放下手中的针线,这针线还是郑老夫人昨日教她用的...

这个世界的死亡到来,还真是快。

......

郑无诩给郑老夫人办了丧事,让老夫人成了郑家人中走得最体面的一个。哭得最痛的,是伺候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仆从。

郑家那些被赶出去的女眷,也有不少穿着白衣,过来吊唁郑老夫人。

南萝站在二楼的环廊上,听底下凄楚的哭声,对郑老夫人的故事线感到怅然。

如果没有嫁给郑老爷...

郑老夫人大概也会被人捧在掌心?

郑无诩从她身后走来,看她垂着脑袋,小脸神色复杂,他手掌轻轻抚摸她的乌发,“我虽跟在那个人身边三年,忘了一切,听他的话做了很多事,但我绝对不会像他那样。”

南萝伤感地‘嗯’了声,转身扑进他怀里,揪住他的一撮头发,凶狠地嘟囔:“你要是敢那样欺负我,我一定把你脑袋拧下来。”

“噗嗤...”一旁的下属看笑了,紧接着就被郑无诩的一个眼神吓跑。

年轻的军官牵起少女的手,带她远离这个满是不幸的女人们啼哭的地方。

那些哭声渐渐被阻隔在大宅的一扇扇朱黑漆木门后,天光从通往后院的拱门外透落在地上,迈出白石台阶,后院里的初冬景象映入眼帘,虽有些萧瑟,但干净无尘。

掉了一大半落叶的树上枝头,几只肥啾扎堆在那儿,一通啁啾啁啾乱叫。

“等到了岁末,想不想回金城看看?”

郑无诩手肘靠在湖边的雕柱围栏上,突然问了那么一句。

南萝愣了愣,恍惚间想起原剧情中他恢复记忆的日子,就在这两天。

与此同时,在她脑海中敲响警钟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只剩下两个月。

两个月...

两个月...

两个月...

“时间可以不要再加速了么?”

“......”突然被宿主用乞求般的语气询问的系统,只能如实答道:“自从任务默认为失败后,已经为宿主关闭时间加速功能。”

南萝沮丧地点头。

原来是她忍不住贪心了。

她注意力回到身边的郑无诩身上,不禁问道:“你...都想起一切了?”

她之前只能站在‘南萝’的角度告诉他,他和她是如何相识,她什么留在楚家,他和她经历了什么,才从原本的青梅竹马谈婚论嫁...到楚家被尧城商会瓜分,他消失不见...

她只能告诉他,他是什么样的楚洛川。

只有他自己真正想起一切时。

他才会意识到...

杀害他生父继母的幕后主使者是周家。

他过去信任的周鹤亭,他父亲效忠的周从围、交好的赵老爷、以及尧城商会那些人...都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对楚家下手,蒙骗世人。

“是想起了不少东西。”年轻男人慵懒转身,目光睐向平静的湖面,眼底黑沉。

他之前问她想不想回金城,是因为他和她在金城有过不少回忆。

当初也是他,把她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带去金城,最后却把她和祖母一起抛下。

又让她一个人从尧城回到金城,孤单害怕地过了三年,她认出他、去找他时,他当时却想不起她,还让她被一群女人看笑话。

除此之外...

如今的金城,不止有他的仇人,周鹤亭和周从围。尧城商会的几大家族为了谄媚,不少都举家搬迁,把主宅挪到了金城。

......

南萝明白,即便她说不想回金城,郑无诩也会挑个时间,自己过去。

既然如此,她不妨一起,顺便看一眼葬在金城郊外的楚老夫人,将老夫人带走,和楚老家主、楚老爷以及云姨葬在一起。

等真正出发去了金城,又辗转到尧城祭奠完长辈们,这时已经是霜月末。

原本郑无诩是秘密带人进入周家地界,可路上被回尧城的赵老爷认出,只好不再不低调行事了,也避免让周家父子起什么疑心。

郑无诩派下属去周家,传达:“郑都督的未婚妻过去在尧城和金城长大,年末了,郑都督想在周家地界住一阵子,体验风土人情。”

周家父子商议后,邀请郑无诩到金城,毕竟不久前一起征讨过余家,还是有点利益情感在的,况且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再征战。

郑家的军力又比不过周家,郑无诩还太年轻,他们用不着太忌惮这位新都督。

......

郑无诩就带着那位让所有人都好奇的未婚妻来了,金城不少名媛和年轻妇人们都在私下议论,这么好看又凶狠无情的男人...

到底会看上什么样的女孩?

“肯定是世家小姐,总不可能...是像之前那个,不要脸往他身上贴的南萝吧?”

“说起来,就上次见郑都督,我才看到过南萝一次,后来便没在金城遇见她了。”

“她该不会是死心不改,还想攀什么高枝?等郑都督一来,她就出现往聚会里凑?”

周家在末冬头日举行的宴会上,一群以白安珠为首的女人们扎堆,小声议论着。

白安珠听到她们的话,不禁轻笑,“南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孤女罢了。当初楚洛川年少无知喜欢她,这位郑都督可不一样...”

“安珠说的对。”

“最后这些有出息的男人,娶的肯定是像我们这样出身高贵体面的。”

可原本和谐的气氛,不知被谁的一声惊呼喊得突然死寂下来,“郑都督带来的人,长得...长得可真像南萝,莫不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