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帝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某处将军府邸,在夜雾彻底归降,他便吩咐人将皇宫封锁,属于夜雾国前皇族中人,按照身份各自拘禁起来。
徐云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里面,看见玄冥帝一个人在看防城图,没有刚刚的犹豫不决,她淡然敲了一下门板。
“来了!”转过身,见徐云只是站在那里,看不见她脸上神情。
“我以为你要晚几天才到,没想到来的也挺快!”
“主上消息灵敏,已然算到在下会来,这千雪山冰雪消融,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想必主上也已经知晓!”
面具下唇角翘起的弧度,刚好给人看见一个完美的漩涡。
“前两天收到的消息,想来还是等你告诉我,毕竟是你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其中原由!”
玄冥帝脸上闪过淡然笑意,令徐云有一时的恍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回事?也只是几天没见的功夫,怎么就这幅熟稔的样子了。
徐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抬眼看向对面,玄冥帝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见,她以为刚刚只是眼花了。
“看来,主上此次出师大捷,所以连带心情也愉悦,对在下也多了一份信任,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徐云也很快恢复心态,多了几分慵懒之态,声音清越好听。
“你来这里,想来是已经搜集到,雪黎,噶其的藏匿地点,朕已经想好,这后面的事情就留给你解决了。
别的,朕的人也帮不上,也不能擅自插手,省的越帮越忙,索性就留给你亲自解决了。”
云淡风轻,又有一些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以为对方是真的一片好意。
只有他们彼此清楚,这只是相互间的利用,玄冥帝这是知道她的人,已经提前行动了,索性就说开了,将后续全部都给自己。
“嗯,既然主上已经替徐云想好,这份人情,徐云会记于心上!”
徐云顷刻间恢复冷然,转身向外走去,仿若刚刚的一切只是泡影。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利用互用,她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该怎么做?当然是由自己决定。
“等一下!”不等徐云一只脚踏出门槛,玄冥帝忽然开口。
门边,烟蓝色的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顺着门外折射的光,刚好照在防城图上。
“徐云,朕说过,你的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你,朕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关于玉佩的来历,朕要一个真实的答案,不带任何敷衍的添加。”
徐云身子一顿,玄冥帝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知晓她当初的话,并不是真的。
“主上这话……?朕说了,不想听敷衍的那一套,朕只要事实!”
不等徐云说完,玄冥帝出声打断,他看不见徐云脸上的神情,只是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伫立的徐云并没有回头,但是她感受到一抹执着的目光。
半晌,抿紧的唇角慢慢松开,心底深处吸了一口气。
“可以!”这一次,没有再带一丝滞怠,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再没有一点蓝色阴影,玄冥帝才平淡了脸上神情。
没有人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关于这几年的一切。
徐云的出现,打破了他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沉寂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停留在他心底,受如此影响。
他承认,心里有期盼她的出现,只是简单的为了他而来,但是……
自己并不被这个人信任,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安排,自己的人去执行。
所以,刚刚的他,话语中却有几分讥讽,几分提醒。
想想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除了相互间的利益,并没有多一份熟悉,表面的虚伪反而越来越多。
“玄衣,从现在开始,你就去公子身边听差遣,她的安全就有你全权负责,不管她怎么待你,都不得有一丝不乐意,欣然服从。”
“啊……!主上,属下走了,您的安全怎么办?再说,属下只负责主上安全……”
“玄衣,你的统领位子以后由玄月替代,朕的安全也不用你负责。
你跟了朕这么久,都能反击朕的决定了,还是朕一直以来放纵于你,才让你心气变高了,对他人都这样不屑!”
玄冥帝嗓音深沉,面色沉凝,对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属下,第一次这样严厉。
“主上,属下知错,是属下逾越了,请主上责罚!”
玄衣脸上骤然变色,赶紧跪下认错,他对主子虽然忠心,并不能取代主子的决断。
刚刚看见徐公子出去,主子脸上的神色晦暗,他心中就应该觉醒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徐公子的存在确实已经影响到了,主子的一切情绪变化,他作为侍从,哪能左右主子的想法。
“玄衣,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象,有些人,也不能只看外表。
等你跟着公子以后,慢慢就会明白朕今日话中意义。”
玄衣知道主子已经做了决定,只能遵从主子安排,去徐公子面前听差遣。
他并不知道,这对于他将是一个,人生的转变,到最后的心甘情愿跟随。
“主子,我们要联系头领吗?还是直接过去?”
坐在马车里,徐云一直静默不语,流离有些不确定主子的决定。
“先安排好住处,那边先不急!”徐云有些踹摸不透玄冥帝话里意思。
再怎么说,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连她都快忘记的差不多,如果不是后来下山,让她一时起了意念,寻找玉佩主人,这件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为什么他又这么肯定自己隐瞒了实情?要事实又如何?他们只是一段际遇而已。
心里忽然起了烦躁,徐云撩开帘布,让流晓停了马车,起身走了下去。
夜雾都城有些清冷,街头到处都是玄冥士兵,百姓几乎吓的不敢出门。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声响,还有孩童的哭泣,女人的求饶。
徐云神色一沉,踏步往前走了一段路,拐角处,站着十几个玄冥士兵,地下跪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满脸恐慌看着眼前的一群官爷。
“各位官爷,奴家真的是归娘家,家中老母病重,奴家是回去侍疾的,求各位官爷宽恕一回,放我们母子回去!”
女人眼底都是惧怕,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官爷,再看看怀里的孩子,只能尽量将孩子抱紧。
“宽恕?你不知道现在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外出吗?明知故犯,还想让人宽恕,你以为这还是夜雾,原来的国主?”
其中一个士兵走了出来,很是冷然一笑,满脸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