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身体上倒是无恙,只有这腿脚?您患的是绝瘫症,晚辈不能保证给您治愈,只能先试一试,怎样?”
当日,徐云离开东盛酒楼之后,就派遣流馨调查了关于袁朗的近况,得知他确实是身体突然间瘫痪。
“能得徐公子医治,老夫已经是万幸使然,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认了!”
袁朗刚正的脸上,尽显爽朗,只有两鬓显露出来的白发,可以猜想他心中有很多思虑。
徐云并没有多说,只是吩咐流云拿出东西,然后退居一旁。
只见,徐云从匣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从中间取出银针,用棉球擦拭好,顺着腿部的穴处慢慢刺下去。
徐云面上无一丝波动,聚精会神的一根一根将银针下去,直到下去十二根。
一炷香时间,袁朗身体开始抖动,额间四处是抑制不住的汗水,伴随着脸上逐渐显示的疼痛,徐云才出手收回银针。
“还好,您的病症发作突然,虽有延误,也不尽然没得治,只是后续多少会留下一点遗症,相对于您的身体没有大碍。”
徐云眉心也终于舒展开来,在他所认识的一些长者里面,与他熟稔的并不多,他所敬重的也只有那几个,还是与夜海棠有一点交情的。
他本也不喜欢滥交朋友,只有与利益有关的才会多一份心,其余的多半冷漠以对。
从袁家出来已经快晌午,徐云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闭眼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到达街心刚好午时。
“主子,肖林带了话,说在东盛酒楼等你,一起用膳。”
徐云挑眉,他去看望袁朗,并没有人知晓,他今天事情还有点多,去看袁朗是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肖林会在这里等他,有点意外。
“嗯,就去东盛酒楼!”徐云也没有多想,有什么事?肖林到时候会告诉他的。
还是当日的房间,肖林这次安排的简单,只是挑了徐云喜欢的几样菜肴,并且泡了他喜欢的雨前茶。
“今天怎么想到在这里吃饭了?家里的菜肴不好吃吗?”
只消一眼,徐云就看出来,肖林可能有事情,遂也只是故意揶揄了他一下。
“公子最近辛苦了,属下当然要体恤您一下,刚好趁此也犒劳自己!”
这几个月的接触,让肖林与徐云之间越来越熟稔,越来越了解彼此的脾性,偶尔开个玩笑,调侃彼此,都是很正常的事。
“京都来人了,今天早上去了瑶安居,除了白府之人,还有一位看似身份不凡。”
徐云已经知道是谁了,虽然没有刻意回避,在他决定暂时留在邺城开始,就知道他们迟早会寻来。
徐云隐去心头的情绪,垂眸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杯茶。
肖林见此,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数,心底深处似不想看见他这样,又不知道以什么名义,去说一些什么?做一些什么?
其实,徐云心中也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他与白少谨自此别过,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
他们有彼此的生活,自己的天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执着,牵扯不到一起的。
再说开一点,或许有一天,他们再相聚,可以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那样的场景会让人更加温馨,愉快!
但是,他就是搞不清楚,白少谨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人一直跟着自己,已经不说,还让轩辕锦他们找到邺城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监视的感觉,还有他本身的自傲,肆意而为的脾性,如果换做任何人,以他的脾性,早就发作,还能让人如此一再的挑衅。
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肖林心里暗叹,好在他早些回来了,不然公子的情绪,可能会更加不好。
“栗港湾这次带的货,成色还是不错的,比之前的颜色清澈,我想刻在隧道的墙面,会更加的明亮,这样视觉效果会更加完美。”
肖林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给徐云看,里面都是拇指大小的琉璃石,能清晰的照出人影来。
“能打磨出这样的形状,确实不易,价格也是不菲,我们要好好物尽其用,才能为自己创造效益。”
徐云拿出一块,走到窗户前,对着外面的天空,能清晰看见天上云朵,眼中涌现一丝惊叹,满意。
今天去看袁朗,他心里是有一些事情,搞不清楚,想接机试探一下,不过最后,袁朗对所说的几句话,让他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对袁平多了一丝期望。
“袁平是老夫外室所生,是几个孩子之中最像老夫的,也得老夫所爱,他自认祖归宗后,就被我送去昙山学艺,三年前回来的。
他本不愿意留下来继承家业,被我束缚与家族利益之争,面对我身体突然间的瘫痪,不得不留了下来。
这两年,他明里暗里受尽其他兄弟的挤兑,不曾在我面前诉苦一个字,也不曾抱怨一下,老夫希望徐公子能看在,老夫与夜门主相识的几分交情上,能照拂犬子几分!”
袁朗对这个儿子,心里的愧疚都显示在脸上,徐云回想当日与袁平的见面,此人给他的印象,确实有不骄不纵,沉着内敛的一面,与袁朗也几分相似。
“袁老,您今日的话,晚辈会记在心上,与栗港湾的合作不会变更,当然与袁家的这份情义,也不会轻易割断!”
或许是觉得袁平的境遇与自己有些相似,对袁朗的话,他多少是给了情面,也算是全了袁朗的心愿。
“你觉得袁家现任当家,袁平这个人怎么样?”
“呃?”肖林刚好喝了一口茶,徐云的话令他很是诧异。
“为人低调不张扬,谦和稳重,对人坦诚,对事严谨!”
肖林想了半天,只说了怎么几个词句,反而令徐云莞尔一笑。
“看来,你对这个人的评价还不错,很少人能得你这样赞叹!”
徐云摇摇头,心里对肖林这样的脾性,有些不赞同,他心里的直觉,袁平并不像表面所看到的这样。
就如同自己,本身拥有的不一定要表露出来,隐藏起来的内在,谁人能看见?谁人能知晓?
而且,就袁朗最后的一句话,他可以感受到袁平的艰难,所有的腥风血雨,都是在阴暗之处,胜者王败者寇,是很简单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他得袁朗所信任,即使有人反对也无用,最终的赢家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