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张含玥又羞又急又气。
“不过,太早结婚也不好,尤其你的性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幸而宇辰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性情为人都很清楚,把你交给宇辰我们都很放心。”
“妈,你老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张含玥抗议。
夙娅的话很合夙博罕心意,他露出愉悦的笑容:“宇辰的确不错,含玥倒是要改改性子,宇辰将来是要接管博宇的,你别给他丢脸。”
“外公!”张含玥急道,“怎么你也跟着凑热闹?!”
夙博罕心情很好地哈哈笑了。
“找伴侣知根知底是很重要的,”夙娅瞥了眼夙夜,状似不经意地说,“像我那可怜的哥哥,当初我跟爸爸都不赞成他娶那个女人,偏偏哥哥一意孤行,结果……”她煞有介事地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叹道,“我可怜的哥哥哟。”
“夙娅,”张鼎轩歉然地瞥了眼夙夜,压低嗓门,温声细语地提醒,“大清早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夙娅恍若未闻,夹起一片嫩笋片搁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咽下后又开口说道:“听说哥哥死的很惨,夙夜,你说你妈的心怎么会那么狠呢?那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餐桌边瞬间一片死寂,除了夙夜,其他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停滞下来,所以夙夜手中的汤匙,碰到瓷碗的清脆声响,格外鲜明刺耳。
“……语言,是一门艺术,是最深奥的哲学。”电视机里的中年男人“啪”地合拢折扇,“我们一定要善用这门艺术,懂得这门哲学。不单单是在职场上,在人际交往中也相当重要。”
“也不知道你妈跟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外面风言风语的,把她说得十分不堪,所谓无风不起浪……”
“夙娅!别说了!”夙博罕阴着脸斥道。
“爸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夙娅不以为然,很诚恳无辜地歪着头瞅瞅夙夜,“夙夜,你不会介意吧?”
夙夜低垂着睫毛,停顿了几秒钟,才很慢很慢地开口:“姑姑,你真懂得语言的哲学。”
他不喜欢和别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但不表示他会任人欺凌。
夙娅被他噎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霍然沉下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欧宇辰清清嗓子,忽然扬唇笑道,“姑姑,你换发型师了吗?新发型很漂亮,很适合你。”
夙娅颇为意外地瞧了瞧他,绷紧脸孔没做声。
“是不错,显得年轻多了。”张鼎轩附和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老吗?!”夙娅柳眉倒竖。
“不是,当然不是。”张鼎轩忙摆手否认,目光温润,似乎回味起什么,嘴角情不自禁上翘,低声说,“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十九岁初识时的样子。”
和他眼光相碰,夙娅脸颊蓦然染上两抹可疑的绯红,薄嗔:“胡说八道。”
张含玥使劲搓搓胳膊,翻着眼睛说:“爸、妈,拜托你们肉麻的话留到房间里去说,不要影响人家吃饭好不好?”
张鼎轩尴尬地呵呵笑,夙娅也露出窘迫的神态。
经过这段小插曲,餐桌上的气氛总算稍微松动些。
夙夜已经把一碗饭都吃光了,低垂着眉眼站起身。
“吃饱了吗?用不用再给你填碗饭?”欧宇辰关切地问。
“不用。”夙夜摇头。
“我也吃完了,一起出去吧,”欧宇辰放下碗筷,冲大家点了点头,“爷爷慢用,姑妈、姑丈慢用。”
“宇辰!”张含玥忙叫,“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