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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来时一百多人,转眼间就只剩下一半,并且他们的敌人丝毫未损,这人实力到底得有多强,才能做到!

攻击猛的停了下来,余下的黑衣人们远远围着眼前这个红衣女人,眼中全是惊骇。

虽然他们是杀手,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惜命。

雨还在下,地面上很快就被鲜红的血水霸占,眼前这一切,说是修罗场也不为过。

不过想想阎娘子当初被追杀时的惨烈,阎贝突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

当然,若是这些人放弃与她为敌,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毕竟死亡解决不了问题。

收针静立,豆大的雨将她浑身都浇得湿淋淋的,水渍从额头缓缓滚落下来,经过眼睛、鼻子、下巴,最后落入地面,与那鲜红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她嘴角似乎弯了起来,黑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些或者的人,开口道:

“我只同凌霄阁有仇,却与你们无仇。”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要你们来杀我,但我只想告诉你们,我手里的解药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你们背后那人也不会要对我如此赶尽杀绝。”

阎贝从怀里拿出装解药的白瓷瓶,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

“这就是迷心蛊的解药,选择权在你们,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吧!”

言罢,她将解药往他们这边抛了过来。

没有谁说他们需要,但真当解药被抛过来时,他们却立马伸手来抢。

先前第一个对阎贝出手的那人抢到了解药,冷冷盯着阎贝看了许久,这才打开瓶子。

他倒了一颗攥在手心,又把药瓶交给身旁的人后,冲阎贝拱了拱手,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其他人见此,纷纷效仿。

药瓶里的解药不过只剩下二十粒,很快就分完。

得到的解药的人转身便走,没有得到解药的仍然留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盯着阎贝。

她无奈摊手,戏谑道:“解药现在我没有,但我可以继续制出来,明日辰时,我们再见。”

听见这话,他们却没走,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阎贝挑了挑眉,正要再次解释时,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冲入凌霄阁杀手群中,与他们交缠到了一起。

他们来得太快,不止是凌霄阁的杀手们没反应过来,就连阎贝也是满眼惊讶,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很显然,对方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这些凌霄阁的杀手。

“你这个骗子!!!”

一道极其怨恨的斥骂声突然响了起来,阎贝迅速抬眼朝发声处看过去,就见到一名凌霄阁杀手睁着猩红的眼睛倒了下去。

站在他身前的蒙面黑衣人一把抽出带血的长剑,眼也不眨的继续朝下一个目标杀去。

这帮黑衣人不过数十人,却把二十多名凌霄阁杀手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阎贝眼睁睁这些杀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心中徒然一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立马扭头往左侧街道看去。

果不然,一顶黑色伞面映入眼帘,伞下白衣男子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正缓缓朝她走过来。

“宴无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跟在身后的阿柒打开另外一把红伞,小跑着朝她冲了过来,将伞举到她头顶。

打在脸上的冰冷雨水随之消失,可阎贝却心里更凉了。

“阎姑娘,你没事吧?”虽然知道她能以一当百,但阿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下。

阎贝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再扭头去看凌霄阁那些杀手时,他们全都已经躺在了冰冷的血泊中。

十三名蒙面黑衣人站成一排垂首立在这堆尸体前,姿态恭敬。

宴无尘走到近前,漂亮的黑眸轻轻扫了一眼这堆尸体,内心毫无波动。

他收回目光,看向湿透的她,眉头微皱。

下巴微侧,身后之人立马会意,将手里的白色披风递了过来。

他将伞递给身边的人,接过披风,走到她面前,亲手给她披上,并仔细系好,这才笑着说:

“这个赌,你赢了。”

阎贝颔首,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也没有问他下一步要怎么做,只淡淡道:“回吧,外面冷。”

“咳咳......”她话刚说完,他便低声咳了起来,阎贝看着肩上的白色披风,眉头紧皱,正要说还给他时,他却抬手打断了她开口的机会。

“无碍。”他淡淡一笑,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阎贝随后跟上。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路上慢慢有一两个行人,好奇的看着他们。黑压压的天空退去,淡蓝色的晴空露了出来。

阿柒收了伞,跟在后头看着眼前这沉默不语的两人,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

歪头偷偷去看她,面上神色淡淡,也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啊。

奇怪,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算了!

反正不关他的事,他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四人入了宁王府,阿柒和另外那个阎贝从没见过的属下便消失了。

宴无尘在前面走着,阎贝在后头跟着,两人面上神色都很正常,但是谁也不说话。

不说话,这就很不科学了,阎贝可不是个话少的人。

路过的丫鬟们面面相窥,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对不像主仆的主仆到底是怎么了。

“阿霞,你有没有觉得,阎姑娘突然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好亲近了?”

“好像是啊,和王爷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熟稔了,就像是......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很客气!”

“哎,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是嗳......”

丫鬟们小声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宴无尘脚步一顿,回头看身后那人,她仰头冲他浅浅笑了一下,淡漠又疏离。

心......好像有点疼,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痛感转瞬即逝,可伤口却留了下来。

“王爷,谢谢你的披风,衣服都湿透了,我先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来。”她将披风脱下来还给他。

宴无尘愣怔许久,这才伸手将披风接过来,继而又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远去,恍然间突然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握到的全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