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夏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抓着小慧的手:“快,江景为,快去找江景为!”
一直在不远处的保镖,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见柴夏与男人心平气和地交流,以为是熟人。
看来并不是。他们赶紧奔向柴夏。
此时,小慧完全乱了阵脚:“老板,你……”
“快去!”柴夏大声喊出来:“先打电话,告诉他我要生了!快点!”
柴夏眼眶骤然通红,她估算错了!
她以为符启重重新回归,是针对她,针对赏心悦目,与江景为无关。仅这点她应付的了。
那么,更重要的是只要江景为一直陪着自己,不去加拿大,不坐飞机,等着江铭出生,他安然无恙,就能逃过这一命劫!
她没想到符启重略微在赏心悦目使的一计,只是扰乱视听,以重生者对重生者的平等身份,转移她的视线。
“江景为!”她痛喊着,所有的情绪都被突然的变故激发出来,排山倒海聚成一个念头,她想见到江景为,不想生,不想江铭在今天出生。
可是疼痛告诉她,江铭要来了。
“好,好,我现在去。”小慧答应着。
这时,一名保镖将柴夏抱起,另外一名火速去开车,
幸好这时,张婶买菜回来,见保镖抱着柴夏,立刻明白情况,连忙扔掉菜篮子,掏出手机,一面打电话到医院,一面匆匆赶上来。
“太太。”
柴夏一直喊着江景为。
张婶也紧张起来,对保镖说:“快点抱上车。”转头对上小慧说:“通知江先生。”
有了主心骨,小慧听命令,转身跑回江家找自己的手机。
她刚刚被柴夏突然的样子吓到,以前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老板都是最冷静淡定的一个。
这次,老板这么害怕这么伤心,一定是要发生什么她失控的事情。
江先生……对,找江先生,小慧抹了一把惊吓出来的眼泪,跑到柴夏房间,拿过自己的手机,翻了两下,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江先生的手机号,连忙去找老板的手机,找到后,划开屏幕锁,搜索到江景为,立刻拨打。
一个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小慧再拨打,仍旧时通话中。
小慧不由得茫然起来,这该怎么办?挂断电话时,一个人名一闪而过,徐正,她心头一喜,连忙拨打。
不一会儿,徐正赶过来。
小慧问:“江先生在哪儿?老板要生了。”
徐正推开车门:“上车!”
小慧一上车,徐正猛踩油门,车子如飞箭一般窜出去。
徐正问:“发生什么事?”
小慧把经过说一遍:“等我拿着衣服出来,就看到老板捧着肚子喊江先生,当时,老板身后有一个男人,突然就跑走了。”
徐正面色一冷问:“一个男人?”
“对!”
“长什么样子?”
“我没看清楚。”
徐正紧跟追踪器信息提示,加快速度,间隙时,打电话给其中一名保镖。质问:“为什么不阻止那个男人靠近夫人?”
彼端回答:“他们好像认识,所以……”
徐正皱眉:“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多高。”
保镖回答:“中等个子,大约174左右,短头中分,塌鼻子……整个人看上去,面部有些僵硬。”
面部僵硬,徐正立刻想到了符启重。
挂上电话后,他再次回加快了车速。
小慧吓的紧抓着扶手,问道:“你真的知道江先生在哪儿吗?”
“知道!”
小慧下意识松口气,这么说可以找到江先生了。转过头看徐正时,只见他的面部线条硬朗,是一种耐看的帅。
而此刻,江景为的车子,猛地一甩尾,停在海边,推开车门,迈出来。微眯着眼睛,望着海面上一艘游轮。
自他从江家出来,便不停地打电话,几乎没听过,首先是给东宇,东宇的手机仍然关机,接着他给东宇的班主任打电话,从中获得数个小朋友家长的手机号码,在行车过程中挨个拨打。
终于,从一位家长的口中得知,柴东宇和其他小朋友上了游轮,吹吹风就回来。
江景为不放心,仍旧开车过来。
他望着望着,发现游轮行驶的方向似乎不对。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再次拨打东宇的手机,仍旧是关机。
因此,他再次叨扰东宇同学的家长,结果这位家长反应,自己孩子的手机也关机了。
江景为打电话给私人飞机驾驶员左晓辉,准备上飞机营救,那艘游轮一定有鬼。
与此同时,柴夏被众人慌慌张张地送到医院,江老爷子、江建林、姜方雅及江哲同时赶到。
焦急地等在产房门口。
江老爷子问:“景为呢?”
张婶答:“不知道,太太一直在喊先生的名字,好像很难过。”
江老爷子掏出手机,给江景为打电话。
江哲站在一旁低着头,柴夏要生孩子了,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这景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江老爷子握着手机:“还在通话中!”
姜方雅安慰道:“爸,你别担心。现在医学技术发达,柴夏不会有事。再说,景为早一会儿来,晚一会儿来,他又使不劲儿。”
“说的也是。”
而此时,产房中。
柴夏疼的麻木,大脑里全是江景为。
江景为,
江景为,
江景为……
“你认识我吗?”
“柴小夏,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柴小夏,不如我们试一试,其实,我还不错。”
“老婆,真糟糕,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
“铭,铸、刻或写在器物上记述生平事迹或者警戒自己的文字,我想江铭就是记录我们两个人从头到终,一直到我们两个离开这个世间的所有。他有自己的人生意义,也有我们的影子。”
“……”
江景为……
柴夏耳边轰隆隆的,似乎有人在催促她使劲,也有人说她大出血……
可是,她都听不太懂,她好像脱离这个世界,符启重说江景为今天回不来了,江景为……她的眼泪如雨般往下落。
医生说道:“使劲啊!快使劲!别憋坏了孩子!”
护士提议:“不如剖腹产吧?”
“先让家长签协议书。”
“好。”
“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孕妇,好像……没了生气儿一样。”
“嘘,别瞎说。我看她是受什么打击了。”
“……”
突然间,柴夏像是恢复了生命一般,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急急向她赶来。
江景为!在她恢复意识的同时,剧痛铺天盖地而来。
“江景为!”她喊道,撕心裂肺声充斥产房,将手,伸向门口。
蓦地,产房门被打开,一只大手触到她的手指,继而紧紧握住。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柴小夏,我在。”
柴小夏,我在。
柴夏触到切切实实的温暖,江景为,是江景为!她发狠地抓住他的手,扭过头来:“江景为,江景为……”她的额头已经汗湿,眼神虚渺。
江景为心疼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怎么亲都不够一般:“在,在,我在,老婆,我在,加油,我们的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这时,医生的话终于能够钻入柴夏的耳朵:“使劲!用力!再用力!”
柴夏咬紧牙关,微微起身,拼尽全力……
突然,一个婴儿响亮的啼哭,充满产房。
柴夏脱力地躺着。
江景为转而俯身,轻趴在柴夏身上,温柔说:“老婆,我终于可以正面抱你了。”
温暖的,清淡的,风尘仆仆的,安全的。
这是江景为。
一瞬间,柴夏眼泪夺眶而出,声音沙哑地喊道:“江景为……”
江景为疼惜地摸着她的额头:“我在这儿呢,哭什么,再哭就不美了。”
这时,医生的声音插入两人间。
“是个男孩。”
不一会儿,由一名护士将江铭抱到床头,小脸蛋通红红,皱巴巴的,但也看得出来几分江景为的样子。
柴夏一眼看到江铭眉毛旁的小痣,淡的几乎看不到,柴夏却紧盯着不放,是江铭,真的是江铭,她的眼泪再次涌出。
却突然听到江景为的声音:“他长好丑。”
“……”柴夏顿时破涕为笑:“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过几个月,就会粉嫩嫩的。”
此时,柴夏已经很累,眼睛时不时地合上,但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因此,强行让自己睁着眼睛望着江景为,太好了,他还活着,她最爱的人还活着。
江铭也在,真是太好了。她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最终是抵不过疲倦,她沉沉入睡。
江铭平安落地,江景为也好好地在这里。
小慧最开心,拍着徐正的肩膀:“徐正,谢谢你。”
徐正看着她的手,她立刻放下。他伸手掸了掸被小慧拍过的部位,仿佛被小慧拍脏了似的。
小慧:“……你……”无又反驳。
徐正一脸平静。
小慧:“……”
在大家高兴不已时,只有江哲是失落的。江景为看眼熟睡的柴夏,嘱咐大家不要打扰她休息。
他去看了看江铭,又返回她身边,亲亲她的额头,她的脸蛋,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来,走出病房。
刚一出病房,脸色铁青,喊来保镖,保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江景为丢下一句:“自行处理。”
接着,大步离开,徐正随后跟上。
徐正问:“江董,我们现在去哪里?”
江景为说道:“我怀疑柴东宇,连同他的保镖都被骗上游轮,综合你所说,始作俑者应该是符启重。”
徐正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江景为想了想:“我和柴夏起初都以为他想东山再起,重造aj集团。看来我们都预料错了。他是来……找柴夏报仇?感觉……像是种仇恨。”
徐正一愣,一旦牵涉道仇恨,必定会有人流血偿还。
江景为想到柴夏见了符启重,他就一阵畏惧,万一符启重丧心病狂伤了柴夏,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海边,游轮在海面上几乎成了一个黑点。
而此时,两人看到了符启重,符启重正坐在直升飞机上,冲江景为拜手,十分得意。
同一时间,左晓辉开着江景为的私人飞机来到,符启重脸色一变,立刻向游轮冲去。
江景为刚向飞机走去,徐正拦住了他。
江景为看向徐正。
徐正说道:“江董,夫人说过,你不能上飞机。”
江景为继续看徐正。
徐正仍旧拦着他:“夫人说,飞机不安全。”
江景为开腔:“徐正,你觉得柴夏在我心中是什么?”
徐正:“是你最爱的人。”
江景为回答:“她比我的命还重要。现在事情很明了,符启重并不是来抢生意,他是抢人。他现在在直升飞机上的恐慌也是装给我看的,目的就是让我去追他。你觉得我应该追吗?”
徐正不回答。
江景为:“我必须去追。如果我不去追,他会把东宇带走。柴夏会难过,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希望她永远开心。如果我不去追,也会错过抓符启重的最好时机,符启重一旦逃脱,就会像寄生虫一样,慢慢在黑暗中变大,不知道哪一天,从暗处窜出来,为非作歹,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即便知道前方是陷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徐正被江景为的气度震住,直直地看着江景为。
江景为拨开徐正的手,向前走去,突然停步,回头:“徐正,你要记住,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十月辛苦怀胎,顶着莫大的痛苦,生下你的孩子的时候,她就值得你去和世界斗一斗。给她一片安稳的天空。不然,枉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