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白骨全都挖上来,颜景泰细数了一番,凝重看向司徒铮,“总的有两百八十人,看样子都是成年男性。”
司徒铮点点头,沉思道:“没听说广信府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多人的,看情况这些人都是同一个时期死的,肋骨上面有刀痕,应该是被屠杀的,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早上报皇上。”
此时吕年哲正梳洗完毕,一身清爽地赶回来见司徒铮,结果却看到满地的森森白骨,被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他身边的衙差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吓得腿脚发颤,若不是颜景泰和司徒铮在这里坐镇,他们只怕是要扔了吕年哲直接逃跑。
颜景泰想起那个小李,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小李呢?”
几个衙差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哪里还记得什么小张小李的,皆是一脸呆滞地摇头。
颜景泰蹙眉道:“这小李只怕有问题,司徒铮,你赶紧派人去追,别让人跑了。”
司徒铮闻言,深深看了颜景泰一眼,什么也没问,立马命人领着几个认识小李的衙差前往追拿小李。
看着眼前这些白骨还有晕死过去的吕年哲,颜景泰无奈,只好自作主张让下人把这些骸骨全都暂时搬入府衙的停尸房。
只是府衙的停尸房位置有限,这么多骸骨哪里放得下,颜景泰无奈,只好让人租了一座杂草丛生的荒宅暂且安置这些骸骨。
至于这片被烧秃了的荒地,司徒铮命十来个人留下来继续探查,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东清浦颜宅。
颜景泰给司徒铮泡了茶水,见他在院子里转悠,连忙把人喊进屋,解释道:“我们现在都住在我外祖父那里,这个地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人打扫了,内人如今有了身孕,我不想她疑神疑鬼,暂时委屈你一下,等这件事情完成了再请你去那边作客。”
司徒铮微微颔首,张望了一圈便收回目光,进了堂屋也不管椅子上是否有灰尘,直接利索地坐下,呷了口茶,疑惑道:“刚刚没问你,好好的你没事放火烧那里做什么?”
司徒铮早就探查过那个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说,还在东阳湖的岸上,照理说可不会影响到广信府的水利。
“如果我跟你说那个地方原先有一条小河道,连通东阳湖和一条不小的河流你信吗?”颜景泰摸着下巴沉思,倒是把司徒铮给惊了一下。
“你在开玩笑吗?那个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有河流的样子,水坑倒是不少。”司徒铮嗤笑道,明显不相信颜景泰的说辞。
颜景泰也不跟他争辩,道:“小的时候我们家常到那里捕鱼,那种地方人迹罕至,是以大鱼不少,每次都能丰收,要不是因为在那里捕了许多鱼,我们家也没有条件送我去南溪书院。只是后来我爹他们在捕鱼的时候碰到一些神秘人从那个河道经过,看样子就不是一般人。
我爹不想惹事,再加上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便忍痛放弃了那里,几年之后我小叔好奇再去那里转悠,发现河道已经没了,只是当时我忙着念书,也不曾多想,他们除了疑惑什么也做不了,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件事情,那天一时兴起带人过去探查。
可惜荒草长得太高,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再加上周边没有人烟,我就大胆了一回,一把火把那里给烧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土地下面埋着将近三百具尸体,那些草长得不旺盛才怪!再加上那条大蛇……
说起那条大蛇,颜景泰脸上闪过一丝隐忧,“司徒,你身边能人不少,能不能派人去探查一下,看看那周边是不是还有这么大的大蛇,有的话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想法子弄走,否则百姓人心惶惶的会引起大乱子。”
司徒铮撇撇嘴,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把那蛇当一回事,兀自说道:“你有功夫去担心大蛇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毕竟事情因你而起,是你发现的,到时候皇上要是问起你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至于那蛇……”
司徒铮看了看临海山的方向,心下一动,凝重地说道:“不瞒你说,其实你家对面的山上就有不少那种大蛇!我上次跟飞林上去的时候就看过那么粗那么长的蛇皮!”
颜景泰信以为真,吓得起身,在原地打转,担忧地看着临海山,总不能再放火烧了临海山吧?若是那样的话吕年哲非杀了他不可!
“骗你的!瞧把你吓的。”司徒铮晒然道,见颜景泰愤怒地等着他,这才收起玩笑心思,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是不知道那临海山上的情况,不过谁能保证那上面就没有那种大蛇呢?好在这里靠近出海口,你们家门口那条河道不浅,水流不疾不徐,除非那山上没了吃的,要不蛇应该不会过来。”
这么说并不能安抚颜景泰,不过能让他放松一些。
知府衙门。
吕年哲被抬回来之后昏睡了两个时辰才恍恍惚惚地被吓醒过来,一直惊恐地大喊大叫。
衙差好不容易安抚了他的情绪,吕年哲想到自己被吓晕的事情有些羞愧,连忙问道:“颜大人和司徒大人是不是还在那里?你们说本老爷要不要再去一趟?”
虽然这么问,吕年哲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不过是随口意思意思罢了。
“大人,您就别去了,那地方瘆得慌!”衙差这话可算是说到吕年哲心坎里了,不等吕年哲开口,衙差接着道:“颜大人和司徒大人也撤了,就留了一些人在那里,他们命人把那些骸骨送回来了,府衙的停尸房不够放,他们就外面租了一座荒宅安置,大人要是想见颜大人和司徒大人可以在府衙等等,他们可能很快就会过来了……咦?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吕年哲被吓得再次瘫软倒下,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房梁。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