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基地就选在颜宅和方铁那块地的中间地带,周边还有两座不知道谁家的别院,等手续办下来,颜璐开始同方老汉天天往那块宅基地跑,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地就是他们的命,家里多了一块地那可是天大的大事。
好在颜景泰和颜竹君的亲事不用他们操心,颜正茂乐得颜璐有事干,干脆完全把建宅子的事情扔给颜璐和颜竹君管,他就帮着何氏操办孩子们的亲事。
三月中旬,北地的土地终于化冻,两座宅子开始动工,颜竹君忙着规划宅子,倒是没有旁的心思关心其他事情。
好些天没再找她“谈心”的颜景泰竟然又破天荒地派人过来请她。
颜竹君认真反思了片刻,近来她不曾出门也不曾惹麻烦更不曾惹何氏他们不快,总结就是她很乖,那颜景泰找她做什么?不会是翻旧账吧!
颜竹君忐忑地去了颜景泰的院子,见沈飞林和司徒铮都过来了,好一阵诧异。
相比见到她呆愣住的司徒铮,沈飞林明显要正常许多,主动上前问候道:“颜三小姐多日不见,愈发明艳动人了。”
颜竹君惊悚地看着眼前的沈飞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沈飞林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沈飞林可是一个沉默寡言冷峻的美男子,眼前这位难不成被司徒铮附身了?
颜竹君在他们两人之间逡巡了好一会儿,终是谨慎地退了几步,保持距离。
沈飞林脸上冒出三条黑线,郁闷道:“在下如假包换,正是本人!”
以前沈飞林是因为镇国公的事情一直郁结于心,如今他有皇上这座大靠山,属于他的一切都拿回来了,心里郁结一解,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冷淡。
颜景泰从外面进门,正好听见沈飞林和颜竹君耍嘴皮子,无奈道:“你们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从小的时候就闹腾,现在还是一样!”
颜竹君撇撇嘴,白了颜景泰一眼,没好气道:“大哥,你招呼朋友拉我过来做什么?我现在可忙着呢!”
颜景泰顿了顿,看了司徒铮一眼,垂眸道:“这不是因为我家小妹才名在外,这两人说要求你的墨宝,我想这事还是你来决定,就请你过来了。”
“那日一堵颜三小姐的字,确实惊艳,在下平生还未见过如此别致的簪花小楷。”司徒铮盯着颜竹君,一字一句地说道。
颜竹君不接他的话,想起那日司徒铮的表白,脑子灵光一闪,晒然道:“你们不就是要字,这还不简单,我给你们写就是了。”
颜竹君绕到书案前,不许颜景泰等人靠近,提笔快速写了两副字,风干了折起来,放在两个锦盒里,还特地锁上交给他们。
颜景泰一脸懵逼,司徒铮却是盯着锦盒若有所思。
颜竹君朝两人笑道:“此乃我之愿,亦是我对你们最好的祝福。”
“好了大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宅子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今日的账还没算清楚呢!”颜竹君与颜景泰耳语了两句,兀自离去。
司徒铮捧着锦盒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稍坐片刻便同沈飞林离去。
沈飞林好奇颜竹君给司徒铮写了什么,约他一起上了酒楼。
一进雅间,沈飞林便迫不及待地开了锁,取出颜竹君的墨宝。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丫头还真是志向远大,行!这祝福我收下了!”沈飞林愉悦地说道,看了看身边没有动静的司徒铮,干脆直接拿起他的锦盒,暴力开锁,“你看还是我看?”
司徒铮心下紧张,终是自己拿起来瞧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沈飞林低喃着念完,诧异地看向司徒铮,“颜三小姐这是拒绝你了?曾经指的是……”
沈飞林百思不得其解。
司徒铮白着脸,无力地捏着那一张薄纸,心若寒石。
沈飞林见他情况不对,心下担忧,赶紧抢走那张纸收起来,这下叹息着劝道:“司徒,这下你也该死心了,颜三小姐心中无你,再加上颜家不可能同意颜三小姐嫁入司徒家,为了大家好,你还是放弃吧!”
放弃?司徒铮怎么甘心!他喜欢颜竹君这么多年了,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岂能这么简单就放手!
沈飞林见他这模样,更是焦急,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与其执着到最后两败俱伤,不如尽早收手,退一步海阔天空。”
沈飞林劝了大半天,结果司徒铮还是一副执拗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叹息,想着是不是该用别的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早朝。
罗霆冷着脸看向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嘲讽道:“从年初到现在,朕收到了两千份折子,有一千九百份是劝朕修改选妃旨意,剩下一百份里面,有五十份奏请调职,只有五十份是关于民生民情!”
罗霆气得扔了一桌子的奏折,愠怒道:“朕养你们是让你们帮朕一起治理天下而不是整日盯着真的后宫不放!朕问你们,今年春耕各地的情况可曾上报了,已经三月中旬,南地只怕早就播种了,朕连一份相关的折子都没看到!
水利呢?钦天监测算了今年的天气情况,各地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如今做到哪一步了?你们说啊!还有那些贫困百姓的救济问题,朕让你们想的法子在哪里?这一桩桩一件件正事你们不去管,反倒是操心起朕的家务事了,很能耐啊!”
文武百官吓得匍匐跪下,不敢言语,一个个目光闪烁,惊恐万分。
罗霆面色如霜,示意大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傅李清乃德高望重之大儒,朕之教养先生,今封傅李清为正一品太师,钦此!”大公公尖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念完。
底下跪着的大臣震惊异常,面面相窥,无人敢反对,只是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傅李清竟然是皇上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