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李雯雯被接了过来,一瞧到刘静初,就忍不住扑到她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刘静初一瞧到被大披风包裹下的李雯雯,尽管衣衫完好,但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心头一痛,焦急地道:“雯雯,你被那色鬼玷污了?”
李雯雯眼里包着泪花,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即是委屈又是被救后的庆幸和后怕,想着刚才被冒顿暴打的可怕场面,又殷殷地哭了起来。
而刘静初得知李雯雯没有被玷污,只是受了皮肉之苦时,也还狠狠松了口气,紧紧抱着她:“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也别哭了,咱们安全了,有这位凌先生在,他们护我们安全的。凌先生真是好人。”
“凌先生?”李雯雯茫然四顾,总算看到了从书房出来的凌阳,目光愕然,带着震惊和喜悦:“您就是凌大人?”
凌阳没有说话,而是吩咐雪桃找来雪肤膏给李雯雯上药。虽说受伤的只是李雯雯的魂魄,但灵魂受了伤,回了阳间依然会萎顿相当长一阵子。
刘静初抱着李雯雯,又哭又笑:“这位凌先生,在阳间就帮过我几次了,他是个大好人,咱们运气真好。”
“你与凌大人,在阳间就认识了?”李雯雯像听天书似的。
刘静初不好意思地道:“尽管我现在都还弄不明白,凌先生为何好端端的居然会是阴间的人,但我在阳间确实见过凌先生几回了,凌先生也还帮过我几回。刚才也幸好有他替我们解围,不然我真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雯雯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在大殿内你弹得好好的,好端端的就出差错,原来是碰到了在阳间的老熟人。”然后又好奇地打量凌阳:“凌大人您也时常去阳间么?”
凌阳说:“嗯,赶紧收拾了回阳间吧。记着,在阴间的一切事儿都不许对外人讲,”
雪楼进来,她身后又还跟着两个丫鬟,两个丫鬟手上分别拿着托盘、毛巾和药膏。凌阳为了避嫌,就离开了屋子,去找师父去了。
雪楼给李雯雯上药,李雯雯双颊红肿到惨不忍睹,身上更是有不少鞭痕,脱下衣服后,刘静初看着她雪白娇躯上的血色痕迹,咬着唇:“怎会这样?是谁干的?”
李雯雯恨声道:“除了那个色中饿鬼还能是谁?自你被送走后,我就更加恐惶了,尽管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也知道,怕是凶多吉少了。段安惠安慰我说,是冒顿看中了我的美色,一会儿会召我去服侍他,只要我顺从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只要把他侍候得舒服了,满意了,该我的好处不会少我的。我哪有心思干那种事呀,吓都吓死了,也恶心死了。”
“吃了午饭后,我就被带去洗澡,还有几个丫鬟替我搓澡,把我身上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我就知道逃不过被欺辱的命运了,可那时候,又没办法,就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雯雯声音陡然拔高,“可是他们也太恶心了,居然大搞3P,段安惠胡诗琴也在场,还要我去……甚至旁边还有丫鬟在一旁看着,唉呀,那个画面,也太恶心了,我羞都羞死了,死活不肯同意,激烈反抗。甚至把冒顿的那东西不小心踢了,那冒顿就被我激怒了,抓着我的头发啪啪给了我几巴掌,打得我晕头转向,等我找回力气,人已经被揉到床上去,那死一千次的色鬼就在我身上乱摸,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撞向床边不远处的桐炉,我被撞晕了,只是很快就醒了,我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只见那禽兽居然拿着鞭子抽我,抽得我恨不得立即死去。我也一度以为我会死去,可就偏偏死不了,只能生生承受着。”
想着那种生不如死的画面,李雯雯哭得极为伤心忿恨。
刘静初抱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不要害怕,都过去了,你已经安全了。”
李雯雯哭了一阵子,又哽咽道:“我被他们吊起来打,段安惠她们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说身在地府,想死都不成,只要冒顿不让我死,我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当时我被鞭打得实在遭不住,只好投降,表示一定好好服侍他。”
李雯雯抹了把泪水,继续说:“那时候我已经有认命的感觉了,冒顿在打了我一阵后,也累了,这才放了我,还要我去舔他的那个地方,我当时全身痛得要死,可为了不被挨打,也只能强撑着钻心的疼痛,爬过去……我以为我只能这么水深火热下去,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找冒顿要我。一听说是那位在大殿内替咱们解围的凌大人,我心里反倒庆幸起来。我想,我就算被凌大人侮辱,也好过那个恶心的混蛋侮辱来得强。”
刘静初怜惜地抱着她,在心里无耐道:“你就是想,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冒顿对凌大人应该是比较畏惧吧,尽管很是恼怒,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抓着我直说,便宜我了,要我好生服侍凌大人,不要给他丢脸,否则要我好看。”
“我被他们重新穿好了衣服,我还听段安惠问冒顿说那个凌大人是谁,冒顿脸色相当难看,憋了半天才说了句:‘真他妈的倒霉,好不容易师弄来两个雏儿,居然让那竖子捡了便宜。’”
刘静初心中一紧,说:“凌先生救了咱们,会不会与那位冒顿结仇呀?”
李雯雯愣了下,又默默地流了泪说:“应该是吧,瞧那冒顿脸色黑如锅底,肯定已经结仇了。这可怎么办?”
刘静初就流下了焦急的泪水,看着凌阳道:“那这可怎么办?凌先生若是为了我们树了这么一个强敌,我们也会于心不安的。”
李雯雯嘴巴张了张,默默地说:“是呀,这可怎么办?”
给李雯雯上药的雪楼却说:“那个冒顿呀,有公子在,你们怕什么呀。”
雪档把药膏盖上盖子,说:“那冒顿虽然厉害,却也不是公子的对手。论身份地位,我们公子可是地府总督察,有监察地府众神职的物权,除了十殿阎王以外的众神职,哪个敢惹我家公子?”
“论实力,双方相等,但我家公子却是巫道双修,又集有不少的天材地宝,就是十个冒顿都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两位姑娘放心就是了。”
“我家公子一个人就可以碾压冒顿了,更不用说,我们公子还有一个牛冠阴间的地府大护法的师父。不说他一个小小的鬼帅,就是十大鬼王,都要靠边站。”
刘静初呆呆地问:“地府大护法?谁是地府大护法?”
“就是我们公子的师父呀?地位与五方鬼帝平起平座,比十殿阎王还要高出一筹呢。”
“真的吗?”刘静初又惊又喜。
雪楼骄傲地说:“那是,我在张府呆了五百年了,就是去酆都帝行走,大家瞧到我手腕上刻的张姓镯子,无论是阴间神职,还是那鬼众,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
李雯雯也是惊喜交加,她拉着雪楼的手:“凌大人在阴间地位是不是很高?”
“除了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十殿阎王,剩下的就是我家公子了。不过我家公子的师父与酆都大帝私交甚好,与五方鬼帝也有相当不错的交情,十殿阎王也不敢惹我们家老爷。我家公子实力超绝,实力并不输给鬼帅,又有督察众神职的特权,阴间那十大鬼帅,就是全加起来,都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
雪桃极力在两个阳人面前晒主子的本事,并还说了前阵子轰动地府的大事,凌阳一招几就把一位实力不俗的地府鬼帅给打败了,并把对方打入了地狱受刑,这可是狠狠震慑了其余鬼王,更是不敢造次了,也不敢在阴间横行了。
“……若是以往呀,不说你们这些阳间的凡人,就是阴间享有阴寿的鬼众,鬼王们也是想欺负就欺负的,自从我家公子坐上了总督察的位置后,就狠狠刹了这股风气,如今鬼帅们才老实起来了。否则,今日这样的事,你们两个怕是永生永世都活在苦海了。”
……
李雯雯伤势有些重,所以需要将养一阵子,再好的药膏也需要消化吸收。当然,凌阳也是有私心的,他可以救她于水火,但也不会大方到拿出最好的疗伤圣水给她就是了。
趁着李雯雯养伤期间,凌阳去密室见元阳子。因为师徒俩的话是需要保密的,还是去蒙蔽了天机的密室里商量最好。
元阳子看着凌阳呈给他的避雷针图案,“阳间好些建筑物都建有避雷针,就是古代寺庙所建的高塔,之所以能够不遭雷击,也是运用了金属棒导电的原理。你这个想法倒是可以一试,将来你曹世伯渡劫时,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凌阳心中一动,轻声问:“师父,您就没有那种登高的想法?”
元阳子轻笑一声:“傻小子,你以为坐上阴间最高统帅的位置就高枕无忧了?真是孩子话。”
凌阳搔搔头,不服气地道:“一把手自然有一把手的烦恼,但总比二三把手有权威吧,我相信师父您的本事,足可以胜任那个位置的。到时候,我不就可以仗着您老人家的身份在地府横着走了?”
但凡是人,哪个没有野心?都想坐拥金字顶端,决定他人命运,呼风唤雨,叱咤风云。
元阳子却是摇了摇头说:“在百十年前,为师已有这等想法了,只是,想了这么多年,为师早就对那个位置看淡了。其一,为师与你曹世伯有交情,虽比不得钟子期与俞伯牙那种相交莫逆,却也不差,为师自然是希望你曹世伯连任。”
“其二,当年为师与天庭是闹翻了的,若不是你曹世伯出面说和,为师休有这般轻松。因此,为师也欠了你曹世伯一份永生难报的情。”
“其三,二把手虽然不够权威,到底还是二把手,整个地府,谁敢惹为师?”
“其四,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不懂吗?酆都大帝与天庭诸位神仙交好,就是玉皇大帝都要让其三分。为师虽然实力高绝,但在天庭除了你王茂华师伯和你祖师爷外,也无别的人脉了,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是吃力不讨好。”
元阳子分析得也在理,只是凌阳却似笑非笑地道:“可是这些年来,师父也时常与天界的神仙们来往,这又是何理?”
元阳子敲了他的头,骂道:“混小子,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你不懂吗?害人不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需要俱备。虽然为师在地府已有经拥有相当的地位,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安逸的日子久了,也还要把目光放长远才是。为师这辈子只想呆在地府就成,倒是你,你小子的路还长着呢。”
元阳子慈爱地看着徒弟,这小子在经过先天和后天的各种努力,身上已拥有相当强的气运加身,这份运气,不说千年难见,至少是近来五百年绝得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加上凌阳也拥了相当厚实的功德加身,靠领悟天道年纪轻轻就突破天巫修为,已拥有成圣的资格了。只要细心栽培,一路稳扎稳打,将来一旦成圣,到时候他又何必惧怕天庭那群作威作福的老家伙?
圣人境界不受三界约束,自由于天地之间,只要不违背天道,必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只是凌阳虽说已窥得圣人的殿堂,但未来之路还长得很,元阳子这些年来,整颗身心都投系在凌阳身上,哪来的功夫去问鼎那个宝座。
元阳子又让凌阳把绿绮古琴拿出来。
凌阳把绿绮从须弥袋里拿出,呈放在元阳子面前的大理石案上。
元阳子轻点琴弦,立即发出一阵清脆悠远的天簌之音。
“不愧为千年难见的名琴。”元阳子夸赞道,忽然又咦了声,“居然还修炼出了琴灵,真难得,难得呀。你小子倒是赚大了。”
凌阳搔了搔脑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师父,曹世伯为何对咱们这么好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元阳子白他一眼:“这也是因为师的缘故,不过,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什么私心?”
“你忘了,还有十几年你曹世伯就要面临渡劫了,修为越高的神职,渡劫越是恐怖。渡劫从来都是九死一生,上一任酆都大帝,不就渡劫不成,身死道消,连个元神都没留下,就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凌阳点了点头,多少明白了酆都大帝的心思了,他应该是想渡劫时,由师父帮他护法吧。所以现在就开始搞感情投资,以师父高洁的品性,到时候肯定要给他护法的,倒也多了份保障。
要知道,酆都大帝这个位置相当的重要,不难保证其余神职也会偷打主意,在渡劫时干出落井下石的事儿也是有的。师父替他护法,倒也能够避免这样的事儿发生。
对于酆都大帝的事儿,元阳子也没有多说,又把话题扯在绿绮身上:“这把绿绮,是相当难得的宝琴,即然已拥有了琴灵,又在地府吸引了千年的日月精华,已是一把上品灵器。你可以用它来娱乐,亦可以用来当作武器。”
以琴当武器?凌阳脑海里就想像出那副唯美拉风的画面,激动得脸都红了。
脑袋又被敲了记,元阳子没好气地道:“又在臭美了,凌峰那么稳重自持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臭美显摆的儿子?”
凌阳摸了摸被敲痛了的脑袋,反驳道:“弟子哪有?师父就爱冤枉人家。”他哪里臭美了,哪里显摆了,只是觉得自己长得这么帅,不显摆一下岂对得住父母的优良基因?
元阳子懒得理他,只是教了他几曲以琴作武器的音乐。
“听好了,为师只弹一遍,能否学会就靠你自己领悟了。”
元阳子是巫道双修,又继承了上古巫术,脑中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传承,其中就有对琴声的控制。
元阳子以术法开劈出一个单独空间来,先讲解了以琴作武器的要袂。
“……对敌的时候,通过在琴音之中灌注念力,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内力和琴音一旦产生共鸣,便不知不觉地为琴音所制。琴音的声音本身自不能伤敌,效用全在琴声激发敌人念力,扰乱敌人心神,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起感应也越加厉害。其中最厉害的招数是六丁开山神技,施展时通过六次拨弦,不断注入念力,最后七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自可消灭敌人。”
“通俗点来讲,以琴杀人,并非是物理攻击,而是一种精神攻击。琴声以音为武器,干扰对方脑神经以及内力。此乃武侠颠峰境界。”
“以术法境界,琴声的功用就远不止精神攻击。”元阳子忽然拔出流串的琴弦,一阵金戈铁马之间陡然出现在眼前,凌阳只觉胸口一撞,有种心跳加快胸腔震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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