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韵瑶打完电话,王平这才找到开口机会,邀请凌阳和张韵瑶去他家吃顿便饭。
凌阳婉拒了,称还有别的事儿。王平不死心,又问晚上是否有空,晚上应该不会再加班吧。
凌阳笑着说:“我明晚上也有约了,王大哥的心意我领了,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王平不得已,只好退而求其次,又让凌阳留下电话号码,称以后需要坐车就给他打电话,随传随到。
凌阳同意了。
车子停在张韵瑶叔叔的政府大院外头,王平这回死活没再要车费,凌阳也也知道他的心结,也就没有再拿。
目送二人去了政府大院,王平心头乍舌,又把有眼无珠的女儿给暗骂了一通。本来可以交到贵人的,就让她一张臭嘴给破坏了。
……
凌阳回来后,又被李万三叫了去。这回倒是不公事,而是为了一件私事。
坐在李万三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里,凌阳微微愣了下:“黄老找我?”他嘴里的黄老就是先前亲自操刀的左岸新城的主设计师黄文理,蓉城建筑学院建筑系的教授级人物。
李万三亲自给凌阳泡了杯铁观音,笑道:“是的,黄老说他有件私事,想麻烦你。不知你有没有空?”
凌阳对黄文理还是颇有好感的,一个才华横溢却又德高望重的学者级建筑专家,又有包容万象的心胸,也确实得值凌阳尊敬。
于是李万三就把凌阳带去了华西医院。
“怎么,黄老生病了?”下了车,望着人来人往比菜市场还要热闹的医院,问。
李万三说:“不是,是黄老的一个侄孙,据说最近特别倒霉,完全已到了吃饭被噎,喝水被呛,走路被摔,出门被撞的地步。这不,倒霉已有半年时间了,前天就被车撞了,双腿骨折,如今正在医院疗养呢。”
凌阳笑道:“还有这等事?”虽然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走一段时间的霉运,但到了李万三说的这种地步,绝对是霉星高照的地步了。通常这样的情况,人为的可能性相当大。
“黄老这个侄孙最近是不是惹到过什么人,或是有什么仇家?”
李万三说:“我并不认识黄老的侄孙,也不清楚这些,反正听黄老的语气,他也觉得这事儿不寻常,知道你是道长,有这方面的本事,就想请你去瞧瞧。只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联系你,这才找上了我。”
李万三给黄文理打了电话,得知他侄孙在骨科,于是又带着凌阳去了医院的骨科。
进入骨科大楼,黄文理以及一对老年夫妇和一对中年夫妇已经在楼梯处等着了。
“小友,实在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黄文理与李万三握了手,又主动去握凌阳的手。
凌阳说:“黄老,不必与我客气,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黄文理指着身后的一对老年夫妇:“这是我大哥大嫂,这是我侄子侄媳妇。出事的是我大哥大嫂的唯一的孙子,叫黄晓刚。我侄孙的事儿,李董已与你说了吧?”
凌阳说:“李董与我提了下,只是还不是很全面。麻烦黄老再仔细道来。”
黄文理的侄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倒霉,刚开始也就是吃饭被噎,喝水被呛,出门摔倒,把手摔断了,去医院接好了骨头,在家中修养了一个多月。只是在家中修养的阶段,也会发生些不大不小的事儿,惹得其家人也深受其害。刚开始他们就觉得这事儿不寻常,黄晓刚也实在太霉了,于是就带着黄晓刚去了寺庙里烧香,点长命灯,花了不少钱,之后的一段时日里,果然就平安了不少,只是没过几日,就又复发了。然后又去庙里烧香拜佛,点更大的长命灯,回来后,更是打扫屋子,清除霉运。果然就清静了几天,之后又复发,再去寺庙,点更贵的长命灯。回去后更是采用土方法,利用夜晚11点凌晨1点间,在浴缸中放7片榕树叶、些许盐、7粒槟榔,先放冷水再放热水,泡澡七分钟,并大喊“我是最幸运的!”,去除霉运,也还管用了数日,但之后,霉运依然伴随。后来听说青羊宫的道士解签算命相当灵验,于是又赶去青羊宫。
青羊宫的道士在观察了被霉运折磨得枯瘦的黄晓刚,脸色大变:“你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呀?这可是霉运缠身的征兆呀。”
并且解释,一般人走霉运,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一段时间而已,又排除了因不良风水引发的霉运,那么就只剩最后一种,也是最为霸道的一种。
黄晓刚就是招惹了极其霸道的东西。
这种东西有可能是脏东西,也有可能是神物,比如寺庙里供奉的佛祖,进寺庙后对佛祖不敬,佛祖惩罚的。也有进道观,对道观供奉的太上老君或其他道教神职有不敬之心才被惩罚,降霉运临身。
也有可能是招惹了厉害的江湖术士,以术法报复。
那名道士还是有些水准的,仔细看了黄晓刚的面相,又给黄晓刚卜了一卦,却是口吐鲜血。倒是把黄家人吓了一大跳。
后来那道士捂着唇角的鲜血,脸色大变:“你儿子得罪的是道家神职,还不是一般的神职呀,小道法力低微,怕是不敢与你解了,请另请高明吧。”
无论黄晓刚的父母如何哀求如何许诺好处,都不松口,只是冷冷地道:“抱歉,小道法力低微,实在无能为力。”
黄晓刚的祖父也在为孙子霉运缠身一事眉宇不展,就四处托人帮忙打听,怎样解决孙子身上的霉运。
黄文理刚开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从兄长嘴里听了“霉运缠身”四字,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赶紧去问侄孙,是不是接触过一件绣龙纹的玉白色的道袍。
黄晓刚说没有。
黄文理就对大哥一家子解释说:“前阵子,我参加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奠基仪式,就瞧到了一个身穿法袍的道士。这位道士就与我说过,他的师门还有一件玉白色的道袍,只是如今下落不明。恰巧这件道袍我就在一位老友家中见到过,只是后来让小偷给偷走了。那位道长却说,无事,但凡偷去道袍又对道袍不敬的人,会行霉运,轻则三灾八难霉运缠身,重则横死……”忽然发现黄晓刚脸色大变,神色激动,黄文理就知道自己事情大概了,这才赶紧托李万三找来凌阳。
说到此处,黄文理歉然地对凌阳道:“小友,我侄孙胡作非为,对小友师门法袍不敬,才酿出如此大祸,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晓刚这阵子确实霉运连连,已到了身心俱疲的地步,所以还请小友看在晓刚已受到惩罚的份上,救他一次吧。”
黄文理的侄子和侄媳妇却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凌阳,儿子动了人家的法袍,就会三灾九难霉运缠身,这也太玄了吧?只是,儿子这几个月来确实霉得掉渣,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凌阳没有说话,进入病房,黄晓刚躺在病床上,额头包着一层纱布,脸上也还敷着崩带,左手吊在胸前,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看起来就一个字,惨!霉!
黄晓刚额上的伤是不小心被吊灯落下击伤的,手臂是洗澡时摔断的,脸上的伤是不小被开水烫伤的,今儿一大早,他去卫生间,不小心滑了一跤,又把腿给摔断了。
总之,霉运缠身,惨不忍睹。
黄文理对侄孙一通喝斥:“混账东西,你没事偷我老友的法袍做什么?现在报应来了?真是活该。那件法袍可是这位小友师门遗落民间之物,你偷就偷了,居然还敢作践法袍,难怪要三灾八难,活该。现在还不赶紧向这位凌先生道歉,请凌先生原谅?”
黄晓刚这半年来已被霉运折磨得快要疯掉了,闻言挣扎着道:“这位大哥,对不住,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饶了我吧。”
李万三却是来到床边,上下打量黄晓刚,耳边听着黄晓刚的母亲述说着儿子这半年来的各种霉事灾难,边听边乍舌,看凌阳的目光就又变了。
凌阳问黄晓刚:“我师父的法袍呢?现在在何处?”
黄晓刚脸色有些红,他母亲赶紧回答道:“还在我家中,已经被找出来了。只是听二叔这么一说,我们都不敢动法袍了,一直放在屋子里的。”
“那现在就回去你家中瞧瞧吧。”凌阳说。
“哦,好。那那……”黄晓刚的母亲又下意识地看向黄晓刚,“那这位小兄弟,我儿子的霉运,小兄弟可否帮着去除?”
凌阳冷冷地道:“只要见到我师父的法袍还完好如初,我自会替你儿子除去霉运的。”
“放心,法袍好着呢,一直放在家中,还用檀木盒子装着的。”黄晓刚赶紧说。
凌阳颔首,就与他们去了一趟黄家。
李万三看得稀奇有趣,也跟着一道去了,就是秘书打来电话,称下午还需要请某位城建局局长吃饭,都给推了。
黄家离医院也还不远,坐车子半个钟头左右就到了。
黄家也还算是小康之家,家中有140平的面积,装修也还豪华,家具也是最新的,看得出来,黄家父母为了给儿子去除霉运,应该又把房子重新折腾了一通。
黄晓刚的父亲领着凌阳去了阳台,从阳台角落里找出一个盒子,这盒子上头已生了不少灰,不过盒子里的法袍确实是完好的。
“小兄弟,这就是我儿子在张教授家中拿来的法袍,请,请您过目标。”黄晓刚的父亲捧着盒子边缘,语气颤抖。
儿子这半年来的惨状,加上黄文理的话已让他们对法袍产生了恐惧心理。一家人在知道儿子的霉运有可能是这件法袍的缘故后,更是避如洪水猛兽,即不敢丢,又不敢碰。最后想了折衷的办法,把它从儿子的衣柜里移到了阳台处。
凌阳接过,拿出法袍,轻轻抖动,王白色的法袍轻轻抖动就垂拽下来,上头那金丝刺绣的龙纹,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茫。
“好精致的法袍,这工艺,这绣功,这质材,当真是不可多得呀。”黄文理感叹地说,却是不敢伸手去摸。
想当初他在老友家中瞧到这件法袍,也是碰触过,却没有什么事儿,而侄孙却糟受大难,想来这法袍确实邪门。
凌阳稍作打量,就欣喜道:“确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法袍。”他拌了抖法袍,亲自穿在身上。
这件道袍就是现代传说中的两件套,里头是玉白色左衽长袍,领口绣着精致的太极阴阳图案,腰间用看不出质材的金色软革腰带系着,袍摆上绣着金色四爪飞龙,袍据是金色谰边。外头罩着件米黄色半袖长坎肩,金色谰边,后头绣了个巴掌大的阴阳图案。凌阳穿在身上,从一个时尚都市青年,陡然变为古代公子哥。
李万三就笑道:“果真是人靠衣装,凌阳,你穿上这身法袍,看起来好生飘逸,当真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黄家人也赶紧夸赞一番。
凌阳低头看了道袍,师父比自己瘦些,按着师父身体订制的法袍穿在他身上就要显得宽大些。不过好在他身高上要占些优势,还是把道袍给撑了起来。
凌阳穿着道袍,只觉相当的舒服,这件道袍可是相当于天仙级的极品灵器,法衣料子如同丝绸一样顺滑柔美。
这可是万年冰蚕吐的丝编织而成,防御力超强,并无时无刻不在吸收天地灵气,凌阳畅意一笑,以后练功打座时穿上这件法衣肯定事半功倍了。
凌阳脱下法袍,轻轻折叠好,重新装进了檀木盒子里,递对黄晓刚的父亲,“走吧,去医院,我给黄晓刚化解霉运。”
只是还没上车,黄晓刚的父亲就被人叫住。
“黄老师,你这是要去哪?”
黄晓刚的父亲也是位中学教师,所以邻居都叫他黄老师。
黄老师说:“我儿子正在医院,我要去医院看望他。”
“你儿子的事儿也听说了,那还真是霉星罩顶呀。黄老师,我特地给您请了位阴阳师,这位大师可是有大本事的人,由他出手,绝对可以给令郎化解灾运。黄老师要不要试下?”
正要上车的凌阳不由停下来,多看了那人一眼。
只见那人四十上下,身形高瘦,穿着件民国时代的长袍,手上提着个黄色的布包,看起来还真有些另类。
黄老师看了这人一眼,说:“小于呀,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儿子的症结已经找到,实在用不着这位高人了。”
那位高人傲然道:“你可知道你儿子为何会那么倒霉么?我告诉你,就是你家中那件道袍惹的祸。”
黄老师默默地看了眼凌阳,说:“是呀,确是那件道袍惹得祸。只是我已经有解决方案了,所以真不好意思,二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那人说:“如何解决?怎么解决?不是我危言耸听,讹你钱财,我可告诉你,那件道袍相当邪门,它的主人必是个邪道中人,谁要是碰了道袍,必定霉运缠身,九死一生。你儿子的下场也当应验了吧?”
凌阳怒道:“放肆,休辱我师。”
那人愣了下,转头来看着凌阳,沉下脸来:“小子,你在与我说话?”
凌阳从鼻吼哼气,“敢辱我师父,老小子,你要不是跪下来向我师父道歉,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中年人放声大笑,目光阴阴地盯着凌阳:“这么说来,道袍就在你身上吧?乖乖的把道袍交出来,我就饶了你刚才的冒犯之罪。”
“好大的口气,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不自量力。”凌阳被气笑了,他师父这件法袍,那可是极品灵器,稍微有眼力的人都知道其价值。眼前这家伙还算有点眼光。
术士对灵器向来敏感,凌阳也不奇怪他能瞧出法袍的厉害。
中年人沉下脸来,冷冷地道:“小子,今日我不想大开杀戒,识相的,乖乖把法袍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李万三跳出来,指着那人的鼻子道:“你这人有病呀?是强盗还是野蛮人来着?这法袍明明就是凌阳的师门之物,凭什么给你?”
那人没有动作,忽然从眉心射出一道红色光茫,直射李万三。
李万三只觉心脏处陡然变得紧张恐惧,一股死亡的气息逼近自己,但他却没法子动弹。
凌阳伸出指头,对着这道红茫微微一弹,红茫就被弹飞了出去。
“老东西,身为术士,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普通人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凌阳声音冰冷。
恐惧的威亚解除,李万三却是一屁股跌倒在地,额上冷汗大冒。
对方术士出手,再到凌阳解救,也就一瞬间的事,但对于李万三来说,却是历经了生与死。
而黄老师等人却是惊骇地盯着躺在地上已断成几截的剑身。
中年人脸上略带惊讶:“看不出来嘛,你年纪轻轻,居然还有些本事。”居然能够击断他的飞剑。这样的实力,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凌阳不屑地道:“这些普通人在你眼里,完全如蝼蚁般存在,而你,在小爷眼里,也与蝼蚁差不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万刃分尸,二是向我跪地磕头,我若是心情好,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黄老师等人唇角抽搐,这样的霸气之语,怎么听就怎么熟悉呢?
哦,对了,电视上的古装武打片里的反派角色就喜欢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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