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将瓶子装个半满之后,才见趣儿松了一口气。
只是空了一口气之后,她抬头便看到白离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她。
明明被制住了,性命甚至已经受到了威胁,但是白离却不悲不喜。
只是看着趣儿,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恭喜你,逃脱宿命了。”
顿了一会,白离又道:“当然,也恭喜我了。”
这一刻,趣儿眼眶当真是红了,张了张口,半天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个人,从她入住祭司宫开始,便一直在她身旁。
她和他一起接受老祭司的教导,他们同吃同住,甚至更小的时候,她刚刚入住祭司宫不久……
祭司宫不像皇宫,平常虽然会有人伺候她,但夜里却不会有人给她守夜,而夜里也不会给她留灯。
因为苗疆的圣女,与蛊虫为伍的人就应该习惯黑暗,而不是害怕黑暗。
可是那时候的她却根本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害怕极了,要知道她在皇宫的时候,夜里总会有人给她守夜,也因为她怕黑,所以就算是睡觉的时候,她的宫里就算不是灯红通明,却也是足够的明亮……
至少不会让她觉得害怕。
可在这里,她害怕极了。
因为害怕,她缩在角落里面哭,或许就是她的哭声直接将住在隔壁的白离惊动了。
白离敲门,她也不感应,反而更加害怕。
而迟迟没有得到她回应的白离,便自己开了门……
那时候,她抬头,便见白离拿着一盏灯朝她走来。
那灯不够明亮,却能够照清楚白离的脸,同时就像是一盏希望的明灯一样。
“趣儿,怎么了?”他出声,她便觉得她周遭的黑暗都被驱散。
她哭着,根本不管不顾地从床上跳下来,朝他飞奔而去。
“我怕黑,白离哥哥我怕黑。”
后来白离便待在他房间里面,而这入夜之后就会陷入黑暗的祭司宫第一次有了例外。
那个夜里,那盏灯一直亮着,而白离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尽管那也是唯一一次白离在她身边,守着她入睡。
可之后种种,白离虽然看着面冷,但无疑他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从前,她甚至觉得,除了父皇和母妃,还有师傅意以外,白离就是最重要的人。
可如今……
趣儿掏出手帕,一边哭着,一边将白离嘴角的血渍擦掉。
她也顾不得其他的,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徐大夫,“你能不能帮他包扎?”
她知道这是很过分的要求,毕竟不久之前,白离可是要杀掉徐大夫……
却不想,徐大夫根本没有犹豫。抬手摸了摸趣儿的脑袋,在她身边蹲下:“别哭,我帮他包扎。”
凌肃在一旁,看了两人一眼,往那站在门口的人看了一眼,见那人没有说话,也就不出声。
一直到徐大夫帮白离包扎好之后,凌肃才拿着绳子直接将白离捆起来。
又为了防止白离逃脱,他手脚又用手铐和脚铐给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