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回凉州?不行。”午后,皇甫旭因为闭关练功冷落了凌秋水和阿珠,特地陪她们在花园赏花,不时向脚下的鱼池撒些鱼食,引动水面下的游鱼扎堆翻滚。
在成宏阳回凉州没多久,凌秋水就自己坦白了来历,因为她和皇甫旭的关系越来越好,没必要隐瞒,同时,欺骗与隐瞒是情侣交往的大忌,她虽是第一次,但女人特有的敏锐还是提醒她不要对皇甫旭有所隐瞒。
双层八角亭中,凌秋水本来满怀期待的看着皇甫旭,希望他提出和自己一起回去,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皇甫旭不但没想和自己一起回马帮,甚至还不想让自己回去。
“为什么?我偷跑出来已经大半年了,爹肯定很担心我,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凌秋水的语气有些不善,她虽然钟情于皇甫旭,但并不意味着自己的自由也要被他限制。
皇甫旭放下纸袋里的鱼食,转身看了眼嘟着嘴闷闷不乐的凌秋水,有些头疼,现在你知道关心自己老爹了,那干嘛还要偷跑出来?
想了想,皇甫旭还是没有随意编造谎言,而是实事求是说道,“凉州现在局势混乱,你爹闭关冲击大宗师境界,敌对的人自然不希望他成功,那里现在实在危险,你回去了只会添乱,不如留在这里等待消息。”
说着,皇甫旭又把近段时间打探的有关马帮的种种消息说给凌秋水听,当然,话语间多是往好的方面靠拢,也掺杂了些自己的猜测,希望打消她回凉州的念头。
凌秋水毕竟不是一般胡搅蛮缠的无脑女人,听到皇甫旭的叙述,明白了凌震天现在的处境,担忧又自责,担忧凌震天的安危,自责自己的不孝,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没考虑到父亲的处境。
“阿旭,你身边的上师不是宗师高手吗?能不能让他到马帮帮我父亲一把?”凌秋水想到皇甫旭一向尊崇的神火上人,连忙开口求道,她和皇甫旭感情进展不错,完全没想过皇甫旭会拒绝。
不过皇甫旭根本不可能答应,就算他答应,神火上人也不会答应,开玩笑,现在他在凉州还是挂号通缉犯,好不容易从凉州逃到渝州,怎么可能再回去?
挥退八角亭外守护的青龙会帮众,皇甫旭贴近凌秋水,嘴唇微动,说出神火上人的来历,阿珠与凌秋水都是他的女人,知道这个消息也不会乱说。
得知神火上人的事情,凌秋水没有再说话,神火上人就算答应帮凌震天,她也不会答应了,被宣威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真去了马帮,不是助力,而是灾难。
看着小女人姿态的凌秋水,皇甫旭安慰道,“你放心,马帮立足凉州,横跨幽并,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有敌人自然有朋友,你两位叔叔这些日子也联络了不少高手,真到了紧要关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皇甫旭这就属于场面话了,以他的实力实力,就算上场也不过是个打酱油的,除非向皇甫家族求救,不过关于这一点,他从未想过。
凌秋水也知道这一点,但一样很高兴,有心无力不要紧,最怕的是有力无心,那她可真算是所托非人了,皇甫旭的这番话很贴她的心。
这边皇甫旭安慰佳人费劲口舌,那边,陆川的进展却很顺利,在皇甫旭的命令下,他等同于掌控两帮绝大多数力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调查散播流言罢了,根本不费多少功夫。
先找暗地流传闲言碎语的这批人,控制起来后一个个拷问,逆推消息来源,一个线索也不放过,是为扒皮法。
结果跟传销似的,上家之上还有上家,最后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陆川熟悉又陌生的人,青龙三十六使之一,斜雨刀华贡。
说陆川熟悉,那是因为皇甫旭对华贡也是十分器重,不但委任重职,时刻带在左右,更传下自身绝学金刚擒龙爪,弥补华贡手上功夫的不足,连他也曾听几个皇甫旭身边的老人提过;
说陌生,那是因为陆川一心炼药,炼蛊,提升修为,只远远见过此人几面,一句话都没说过,半点交情也无。
“嘿,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公子对他已经够好了,竟然还不知足,甚至败坏公子的名声,实在该死。”阴暗大殿中,看着眼前三个几乎不成人形的帮众,陆川让左右大汉将三人抬走,自己则又检查了一遍供词,确认无误,方才去见皇甫旭。
书房中,皇甫旭正参研手中道家典籍,听到手下说陆川来拜见,皇甫旭知道自己要查的事情应该有了结果,点点头让人放行。
见到皇甫旭,陆川直接行过礼直接递上三张写满供词的白纸,“公子,这三人就是一切消息的源头,而据他们所说,是华贡收买他们散播的。”
皇甫旭放下手里的典籍,接过供词翻看起来,脸色虽然不变,但陆川瞥见皇甫旭手上越来越用力,眼中的寒光也越来越盛。
“好一个华贡,自他来投到我手下,资源权势一样不少,甚至连金刚擒龙爪这门外道杀生武学我都传授给他。他居然不感怀我的恩德,还要反我,真是狼心狗肺,罪该万死。”
狠狠将三张供词拍在桌上,皇甫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宛如愤怒的雄狮,整个房间感觉都在颤抖。
人有私心他可以理解,但私心过度,那就是野心了,他自问对华贡也算用心,没想到居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陆川,通知吕辙,让他把华贡给我抓过来,送来前,废掉他的武功,折断他的双手,我要让他知道,我皇甫旭能给他的,自然也能收回。”
皇甫旭这是第一次下令对付自己的亲近之人,手段也很是粗暴残忍,但陆川却并不觉得过分,华贡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过往皇甫旭对自己人好,那是因为没人犯他的忌讳,大家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华贡此人明显不智,因为一点点资源就抹黑黄九,触怒皇甫旭,甚至后期还针对皇甫旭散播流言,这是在找死,谁也不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