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今天怎么有空约我,不年不节不周末的。”覃朝阳跑到宁可约的公园长椅边,周围有不少家长带着小朋友在玩耍。宁可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看小朋友还是在发呆。
接到宁可的电话也是有点意外,前几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忙得脚不沾地了。
宁可收回目光,放在大腿上的手握了握拳,“你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覃朝阳紧张地拉着她上下打量。
“我……怀孕了。”宁可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覃朝阳呆呆地站在那,“上次叫你起床的那个男人?你老板?”
……
“草!”覃朝阳插着腰狠狠骂了句,“他知道吗?你打算怎么办?”
宁可摇头,眼泪开始往下掉。
“哎,你……”覃朝阳最怕的就是她哭了,她一哭,他恨不得把那个让她难过的王八蛋大卸八块。
看她的行为都知道那个渣男不打算负责了,覃朝阳朝旁边的树狠狠踹了一脚,“要不我去揍他一顿,帮你出出气?”
宁可摇头。
“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呢?”覃朝阳的胸口急剧起伏,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他不知道。”
“不知道?!”耍他呢吧?哪有人做那事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
宁可稳了稳情绪,“他喝醉了,当成梦了。”
“那你呢?你也喝醉了?”覃朝阳鼓着眼睛问。
宁可揪了揪手上的纸巾,摇头,“我自愿的。”
“你!你……”覃朝阳指着她的手指抖啊抖,“真是被你气死了!你爱上他了?”
……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覃朝阳狠狠戳着她的额头,“事后也没吃药?”
“药?”宁可愣了愣,事后她心虚又担忧的,哪里还能想起这茬啊。
覃朝阳往长椅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指着宁可,“你就是蠢!”
宁可低着头,眼泪开始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覃朝阳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控制自己不吼她,坐到她身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医院。”
“做掉?”覃朝阳倒吸一口气。
“不然呢?”这个决定是宁可想了一夜才做出的。
很显然的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孩子而和自己在一起的,她也不能让孩子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对孩子不负责任。
覃朝阳抱着脑袋想了半天,狠了狠心,“走吧,我陪你。”
拿着检验单,宁可突然想起中学时学的那篇文章。
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想被抓进能提供免费食物和可以御寒的监狱而做下不少犯法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个警察发觉。当他受到感触决定重新做人的时候却被警察抓捕了。
很讽刺吧。
闭了闭眼睛,想起之前和医生的对话。
“第一胎?”
“嗯。”
“O型血?”
“嗯。”
“孩子父亲呢?”中年医生朝覃朝阳看了看。
覃朝阳往宁可看。
“AB型。”
医生放下检验单,面色凝重地看着宁可和覃朝阳,“因为你是O型血的妈妈,而且孩子的父亲是AB型血,这种情况下,你们第二个孩子和你发生溶血的几率会很高。所以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
“溶血?”覃朝阳眉头皱了皱。
“溶血就是在怀孕期或者分娩时可有为数不等的胎儿红细胞进入母体,若彼此血型不合,母体内缺乏胎儿红细胞所具有的抗原,母亲会产生相应的抗体。”
“很严重吗?”
医生双手交握,“这么跟你们说吧,发生溶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孩子的黄疸、水肿、贫血、肝脾肿大、溶血严重时可导致胎死宫内。幸免于死的,则可遗留脑性瘫痪,导致终生残疾。”
“第一胎会溶血吗?”宁可紧张的抓着覃朝阳的手。
“第一胎几率相对较小,这也是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的原因。”
覃朝阳扶起小手冰凉的宁可,朝医生点头,“谢谢医生,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覃朝阳抽出她手里的报告单,塞了杯热水给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热水温暖宁可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生下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量。
“你确定?”
宁可不再出声,低着头,缓缓喝掉那杯热水。
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从她的脸上看不见半丝犹豫,展开一抹温和的笑容,“走吧,”
覃朝阳深深叹了口气,拔腿跟上。
从医院回来,正赶上简舟梵提前下班。
简舟梵往门外看了眼,没做声,步履沉稳地往里走。宁可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琢磨着又有什么事惹他心烦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计划现在进行到关键时刻,她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戏还得演下去。
吃饭的时候简舟梵不咸不淡地对阿姨说:“最近会经常加班,麻烦你帮我在书房摆张简易床。”
“哎,好的。”
宁可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扒饭,她当然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同处一室,原来他竟然这么讨厌别人背叛他的。
晚上洗漱完,宁可一如既往地朝沙发走去,身后传来他冷漠的声音,“自己不注意就算了,难道连孩子也不在乎吗?晚上摔下来怎么办?”
宁可惊讶地看着他,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简舟梵坐到沙发上,“你睡床,从明天开始我睡书房。”
“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的。”宁可语气急促道。
简舟梵往沙发上一躺,一双大长腿从沙发的另一头伸了出去,看得宁可强迫症都犯了。
“宁可,别再挑战我的容忍极限!”他闭着眼,冷冷的警告着。
宁可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地看着沙发上的简舟梵,最终还是上床睡去了。
临睡觉的时候宁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今天去医院他是知道的,那么他怎么又知道孩子还在呢?
很多年以后,她无意中问起这个问题。
他满身唳气地哼了声,要是你真打算做掉孩子,我就让那医院关门!
宁可眉头挑了挑,不怕死的挑拨,“你又不知道孩子是你的。”
“还敢说?”要不是她,孩子能和他分开那么多年吗?自己能亏欠她们母女那么多吗?这是他一直以来梗在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