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裕郡不比武定县,从前在武定县做个小县令没有人巴结,也涉及不到多利益的阴谋。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小小的县令有需要讨好或者针对的必要,就连有点名头的商户都懒得讨好这样的小官。所以那时的雪仁川可以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是现在不同了,雪仁川已经升职为郡守。手底下掌管着好几个县,管理着朝廷分配到各县级地方的事宜。平裕郡郡守又是出了名的肥差,管辖的直属地每年都为朝廷开采矿石,就算在朝廷在算叫得出名字
而雪仁川又新任平裕郡郡守自然有很多人巴结,同级别的周遭郡守都陆续的送来贺礼已是恭贺。县级的县令就更是争先恐后的送来贵重的礼物以示巴结讨好之意
平裕郡略微有点影响力的商户也都派自家的管家纷纷送来礼物。一时之间,雪府的大门总是被送礼的人踏足,有些地位稍低的官员或者商户甚至连郡衙得大门都踏足了
更奇葩的就是雪府的主子出门逛街都会有人笑嘻嘻的送上礼物,比如老夫人就在这几天出门收到了好几份礼物
这些礼物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每份贺礼上都有个人或者商户的标签
雪府是老夫人当家,雪仁川不在的时候来送贺礼的人自然是由老夫人来接待。所以在雪仁川不知情的情况下老夫人已经把送来的礼都收下了
就算时候雪仁川想要把礼物还回去,但是因为礼物太多送礼的人都五花八样,一时之间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也找老夫人单独聊过。然而,老夫人还兴致盎然的告诉他
“这就是人情世故,身居高位不懂人情世故就是落后。想要稳居不落,就要和同僚乡绅打好关系,老身也是为了你,为了雪府着想。”
可是,老夫人压根没想过。如果有一天雪仁川到台,那些曾经送过重礼的人一旦落井下石那这些礼物也许会成为他收受贿赂的把柄
“不止是你,现在哪个当官是两袖清风?若真要查起来老身一人承担便是,你也不用担心。雪府有一大家子需要养,光凭你那点俸禄和几间铺子微薄的收入根本支撑不起这个家。而且,老身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的前途好。”
老夫人的做法无疑没有经过雪仁川的同意,雪仁川是生气的。可是奈何,她是长辈
雪仁川注重孝道,有口难言。她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就堵住了雪仁川所有的出口
结果是雪仁川有气发不出来,最后两面为难的离开老夫人的院子
两天后,雪仁川提前从郡衙办完公事回来。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阿槐通知各院的主人今晚大家一起用膳
后厨把晚膳做好,全部都端进了前院正大厅
此时,各院的主子也都聚集在这里了
有老夫人,老爷雪仁川,夫人陈氏,大小姐雪柒,二小姐雪拾,小少爷雪伍
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知道这些天雪仁川因为老夫人收礼的事心情不太好,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解决。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今天把大家喊在一起吃饭,是因为我想宣布一件事情。”饭桌上,雪仁川沉默一会儿便开口了
老夫人自知雪仁川还在为了自己收礼的事在生气,为了缓和气氛,所以接话说道“仁川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每每见到那些个礼物,老夫人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在提高,也能看到幸福的日子。所以她从未想过要把这些礼物还回去,当然她也不笨,这些礼物雪仁川根本没办法还回去,所以她也不担心
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和自己在雪仁川心中的地位,所以她的态度才略微低了一点而已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静待着雪仁川的下文
“咱们新搬来平裕郡,我想过两日在家里办个宴会,顺便邀请周遭同僚和平裕郡有脸面的大户来府里聚一聚。毕竟咱们刚到,维系好左右的关系还是有必要的。”雪仁川继续说道
一时,在场的人除了雪拾其他的人都有点懵
雪仁川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主动要求办宴席,更不是会邀请周遭同僚和邻居吃饭的人。独善其身,做好自己本分,不与让人勾结是雪仁川一直做事的态度。他突然提起这个事岂不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有雪拾知道,雪仁川不过是在给老夫人做的蠢事善后而已
的确,办个宴会邀请众人来雪府赴宴再把回礼送出去,名正言顺
也把万一有人用收受贿赂的罪名告发雪仁川这个潜在的威胁给堵死了
就在大家还处于疑惑的状态,雪仁川又看向陈氏的方向继续说了
“这件事,就交给夫人来办吧。你是雪府的夫人,这件事你来办最好不过。顺便也可以和其他夫人联系一下感情,不至于来了这平裕郡之后一个朋友也没有。”
“晚一点,我会叫阿槐把平裕郡的世家和官场同僚的名单列出来一个给你。你酌情考虑需要邀请哪些人,至于邀请函等你挑选好邀请的人之后为夫亲自来写。”
陈氏还没来得及回应雪仁川,老夫人就坐不住了
“仁川,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老身持家不力?还是嫌弃老身多管了你的闲事?”老夫人拉耸着脸
“你这是要老身把后院的权利交还给陈氏的意思?你是在怪老身给你添麻烦是吗?”一句比一句更质疑的语气
本来雪仁川想要办宴会老夫人是举双手赞成的,但这个主办人是陈氏她就不乐意了。总所周知,一般操办福利宴会的都是后院的主人,雪仁川是明显是要收回老夫人掌家的权利,把后院的权利给陈氏了
邀请有脸面的人物赴宴,在众人面前出风头,提高自己地位这种事。老夫人怎么可能会给陈氏机会,让她抢了风头?
她最在意的事,最在意的权利,怎么可能被说收就收?
这算是自己作的吗?
“母亲···”陈氏小心翼翼的喊道,想说点什么
“老身没问你。”老夫人根本没给陈氏说话的机会,她训斥道。然后继续看向雪仁川,语气不好
“仁川,你来说。你是什么意思?”
陈氏尴尬在原地,这个状态似乎有回到了两人最开始不和的状态。老夫人总是爱把所有的不顺都归咎到陈氏的身上
而现在气急的她,也暂时忘记了护短的雪拾还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