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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沉渊。”穆二胖领着小男孩儿走了过来,紧张的说道:“他就是我的朋友。”

李沉渊低着头,并未抬头。

李沉舟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说。”

穆二胖一笑,心理的紧张瞬间消散,拉着小男孩儿走了过去,“沉舟,他叫江必清,和我同岁,也是七岁。”

“嗯”李沉舟撇他一眼,目光落在江必清的身上,“江必清,父母双亡,现在跟着你家二叔生活。”

“嘿嘿,沉舟,大家都知道这事儿的,你就别说了,必清挺可怜的;家里的二叔二婶对他也不好,你看他们家那两个孩子长的又白又胖,必清又黑又瘦。”穆二胖一听这话,顿时为江必清打起了同情牌;指着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口水直流的两个男孩儿。

“闭嘴,我在和江必清说话。”李沉舟冷眼扫去,穆二胖下意识的捂住嘴,摇头,表示再也不说话了。

江必清看了一眼穆二胖,又看了看李沉舟,沉默地点头。

李沉舟对他的印象好了些,“坐下吧!一会儿一起吃烤鸡。”

“好。”江必清坐到穆二胖身边,沉默地低着头;见多了人情冷暖,使得他性子冷淡,唯独对穆二胖还有点感情。对于李沉舟和李沉渊这对无父无母的兄妹,他以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后来,他们的父母死了,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他还有个二叔愿意收留他,而这兄妹俩是所有亲戚都不愿意收留,那时候他就想着,至少他比他们过的好。也就没有过多的埋怨,只是默默的看着周边的一切,看得多了,记得多了,心智也就成长起来了。

这会儿,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李沉舟的善意,因此,他没有拒绝,也没有选择无视。

穆二胖松开手,嬉皮笑脸地说道:“沉舟,你怎么突然对必清这么好啊?我都是给你干了活儿才得两个鸡翅膀和一块鸡胸脯肉的;必清什么都没干,你就让他坐下一起吃,一会儿是不是就不吃我那份啦?或者,我那份不要了,我们一起吃?”

李沉舟默,当作没听到这话;李沉渊直接甩了个冷眼。

穆二胖撇嘴,识相的不再说话。

野鸡烤好,李沉舟接了一只过来,从上面扯了两个翅膀,又扯了一块鸡胸脯给穆二胖。

“沉舟,你真好。”穆二胖转手就想把手里的一只鸡翅给好友,却不想,另一只白嫩的小手比他速度更快;而且,那手里拿着一半鸡排,真的是一半,他没看错,只是上面少了一块鸡胸脯的肉。

“江必清,吃吧!”李沉舟开了口。

“嗯,好。”江必清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他也许久没有吃到肉了,自从跟着二叔二婶以后,他别说吃肉,每顿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闻着手里的肉香,吃的有些狼狈。

“舟舟,你吃这只。”李沉渊把完好的那只鸡给她,拿过她手里的半边烤鸡。

李沉舟眉眼含笑,甜甜道谢,“谢谢哥哥。”

“吃吧!”李沉渊抬手想摸摸她的头,看到手上的油腥后,讪讪的缩了回来。

对面三十来个孩子看的口水直流,好似都那个闻到空气中传来的烤鸡香味儿一样。

吃完手里的烤鸡,李沉舟摸摸扁扁的肚子,还想吃!

“舟舟,晚上我们再做着吃,忍忍啊!”李沉渊随手擦干净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李沉舟虽然不愿,可形势所逼,也只能点头。

“真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了。”穆二胖一脸满足的舔着脏兮兮的手指。

江必清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鸡排塞给穆二胖。

穆二胖两眼发亮,看了看江必清,又把鸡排塞给他,“必清,你吃,我在家里能吃到肉的;你在你二叔家里都吃不饱饭,好不容易能吃顿肉,你赶紧吃。”

“不吃了,你吃吧!太油了。”江必清摇头。

“油也好吃,爹可是说了,肚子里有油水儿才抵饿。”朋友在家不易,他不能抢朋友的这点口粮。

江必清干脆把鸡排塞进他的嘴里。

穆二胖呜呜两声,把鸡排从嘴里取下来,看了看江必清,心里感动;将鸡排掰成两份,把没有沾上口水的一半给他,“吶,我们一起吃。”

这次江必清没有推,接过来很快就吃完了。

穆二胖再次得了两块鸡排,吃的心满意足;吃完后,用衣袖擦擦嘴,有把手在身上随意抹了两下,“沉舟,沉渊,以后我就跟着你们混了;有肉记得叫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嗯。”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江必清抬头看了李沉舟一眼,却得到了李沉渊一记警惕的眼神。

“哎,爹回来了!”

穆二胖一蹦,横冲直撞的飞奔而去。

江必清站起身,“我也走了。”

“爹,你咋才回来呀?鸡肉都被我吃光了。”穆二胖跑到一个人高马大,三十来岁的男人身边,绕着他转,“爹,我跟你说,刚才沉渊抓了两只野鸡;我吃了两个鸡翅、一块鸡胸脯,还有两块鸡排,可好吃了,油滋滋的。”

穆大江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吃饱了,今晚你那份晚饭就能省了,免得你娘每天都念叨你吃的多。”

“爹。”穆二胖苦了脸,“我没吃饱呢。”

穆二胖蠢萌的样子,惹的跟着一起回来的人跟着哈哈大笑,“二胖啊!你爹逗你的,别信你爹的;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能不给你吃饱饭?”

“就是,你爹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正在众人说的欢时,一声凄厉的的叫声传来,“爹!”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循声望去,便见宋喜鹊满眼含泪,两边脸红肿不堪。

“宋喜鹊这姑娘是怎么了?脸肿这么大?是又去打架了?”

“肯定是了,不知道是欺负谁家的孩子;这姑娘家家的就该在家里好好跟着她娘干活,每天野的跟个野丫头一样,长大以后可没人敢娶。”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每天跟着男娃跑。”

宋喜鹊抹着泪,走到宋大山面前,愤恨的指着李沉舟,“爹,李沉舟那个贱人打我,我的脸好疼啊!爹,你把她赶下山去,我不要她和我们待在一起。”

这话一出,刹那间,周围的生产队队员们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