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琅应了这声，转头看向锅。
锅里什么也没有，都被魏琅挖空了。她今早做的有点多，一人分了两碗，林安萝吃饱了，但她碗里还有半碗粥，林安萝把粥递到他面前，“我吃不下了，你要不嫌弃的话...”
她话没说完，魏琅就把碗拿了过去，重新把脸埋进去。
“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死啊？”林安萝接着上一个话题，“是因为我给你做饭？”
魏琅喝完剩余的粥，满足地擦了擦嘴角，把碗都扔进桶里，提着桶去水井前洗碗。因为林安萝喜欢做饭但是不喜欢洗碗，他们之间的分工一直很明确。
他那样子分明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林安萝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他，“你等等！”
她拿起床上那件秋蓉给的蓝色冬装，出门扔给他，“套在外面吧。”
魏琅一手接过来，把桶放在地上直接套上，虽然全程不说话，但是对于林安萝的命令没有任何的犹豫。
林安萝看着少年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冷宫里面走的背影，他的领子没有扯好，有一半折在里面，看上去笨拙又可爱。
“驯服猛兽这件事...还挺有成就感的嘛。”她轻声呢喃。
——
殿试结果出来的时候，蔡侍卫已经不在冷宫当差半个月了，当听说状元郎姓程的时候，蔡守雄甚至想去冷宫门口给里面那位烧柱香。
他被调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队里，每天可以见到各位达官贵人进出宫门，检查进出入人员的腰牌并确认身份。
状元榜发放的第二日，皇帝在宫中设文曲宴，邀请众官员和殿试前三甲上朝参宴，毕竟以后都是要成为同僚的人，先互相认识一下。另外皇后在后宫设探亲宴，官员可携女眷和家属一同入宫，给妃子们一个与家人相见的机会。
当晚进宫的人在六个宫门口排着长队，蔡守雄随同伴负责清点着赴宴官员的随行人数，还得检查他们的携带物品。
“陆大人，共携家眷四人，随行丫鬟三人，检查并无不妥之处，准予通过，陆大人请往前行。下一位大人上前来！”蔡守雄喊完之后，下一个递上帖子，上面标注的名字让他看着一愣，猛然抬起头来，不久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男人就站在他眼前，认出蔡守雄后脸上闪过诧异。
“程状元。”他哈哈笑道，装作仰慕的样子，“这么年轻就成了状元，当真是文曲星下凡！状元郎对不住，您带了什么要拿给我们看一看，检查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无碍。”程觅东笑容温和，将随身背着的书袋取下来，取出一根卷轴，“是不才在下作的一副画，想要送给皇上，要打开检查吗？”
“按规矩来说要打开。”蔡守雄说，程觅东只好将画轴的丝带系的结解了，将画慢慢展开在他们面前。
画上是一位侧身在河边放兔子灯的白衣美人，美人穿着加了围颈的冬裙，但身姿依然如弱柳扶风，娥眉轻锁，面上有着淡淡愁绪，她半蹲着，一只手伸向河面，玉指纤纤，将娇小的兔子灯放入河中。背景上人头涌动，花灯透彻，天边一轮满月，可见是元夜花灯节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