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
在院子里为宴席准备食材的亲朋好友们回了家,胡芳梅一家还未走。
她掏出一个红包,对贾唯伊道:“伊伊啊,来舅奶奶这儿,给你一个红包。”
小孩一听说有红包拿,立刻迈开腿,高兴的上前双手接下道谢。
贺春梅提醒道:“拿了红包得磕头的。”
贾靳豫正要阻止,小孩已经磕了,生怕动作迟一秒人家收回红包,她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张五分纸币。
非常失望。
粑粑妈妈平时奖励她的零花钱,都比这个多耶。
他们从未让她磕过头啊。
她越像越觉得这头磕亏了。
贾军的脸色也不好看,一趟红包五分钱,也有脸拿出来!
他以前给贺家小孩的压岁钱,有哪次这么少过?
小孩把钱又送到胡芳梅手上:“来,舅奶奶,给你红包,你给我磕一个。”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继而是大笑声。
小孩面露迷茫之色,不懂大人们为什么会笑。
小孩见胡芳梅没有磕头,把钱又从她手里拿了回来。
哎,五分就五分吧。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过以后,谁也别想让她磕头。
次日贾宜兰结婚,李玥帮她化的妆。
小孩在旁边看着,由衷的说:“姑姑这样好漂酿啊。”
“那是的。”贾宜兰看着镜子,得意的勾起嘴角。
“不过我妈妈不化妆也比得过你。”小孩说。
贾宜兰嘁了一声。
李玥不过稍微白点,一白遮三丑,她要是黑两个度,肯定不如自己。
“嘁?姑姑这是不服气吗?没有我妈妈帮你打扮,你还不如瑶吉阿姨好看呢。我们四个人,你最丑。”小孩说。
贾宜兰:“.......”这个兔崽子的嘴,怎么和大哥一样毒?!
中午的时候,新郎来接了。
分别时,贾军和贺春梅,悄悄红了眼眶。
瑶吉作为司机,为他们开车。
一路上,她都在听路子粼吹牛。
自己工作如何如何,不出两年,肯定能坐上领导的位置。
贾宜兰认真的听着。
时不时发表自己的见解。
到了新郎家,院子里张灯结彩。
新郎的父母笑得合不拢嘴,瑶吉想起贾家父母的脸色,心说嫁闺女和娶媳妇,还真不一样。
一家人哭,一家人笑。
她留在路子粼家吃了喜宴,回到贾家,私底下将所见所闻告知李玥。她说:“唯一让我不理解的是,新媳妇进门后,婆家人就让她进厨房刷锅洗碗。看新媳妇勤不勤快。我们老家那比这儿的人思想比这里还封建,都没有这种习俗。李总,你嫁给贾医生不会也这样吧?”
老板真可怜。
李玥否认,她怀疑自己和路家不是生活在一个城市。
她娘家,婆家所在的一片,她从未听说过新媳妇进门就要干活的。
贺春梅那般刻薄,也没有在刚嫁进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啊。
贾宜兰这个婆婆,肯定很厉害。
她问:“宜兰什么反应啊?”
瑶吉道:“能有什么反应?高高兴兴的干了呗。”在家连只碗都不洗的人,去婆家忽然就勤快了。
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嗯?”李玥交待道。
瑶吉立刻做出保证。
三朝回门这一天,正好是除夕。
李玥和贺春梅一大早便忙碌着准备酒菜。
院子里,路子粼和贾靳豫谈家常。
她问贾靳豫在帝都属于什么职位。
这道题贾唯伊会,她炫耀似的道:“我粑粑给大学生上课哦,大学生喊他贾教授嘞,很厉害的。”
贾靳豫轻轻抚摸小孩的头:“没你想象中的厉害,不要过于夸张,嗯?”
“在我心目中,粑粑最厉害。”贾唯伊执拗的认为,她的粑粑是无所不能的。
“大哥不是大夫吗?”路子粼很好奇。贾宜兰为什么没有和他提过。
贾靳豫道:“只是偶尔到学校里讲两节课。”他转移话题:“宜兰在你们家还习惯吧?她性子扭,以后还要请你包涵了。”
“哪的话。”路子粼说。
贾宜兰对于贾靳豫的评价很不满,她哪里扭了?
分明是他们过分。
这时,瑶吉和桥七来了。
瑶吉平时穿一身黑,今天换了浅颜色的棉衣,头发披散着,围着大红色围巾,衬得她皮肤白皙。
高挑的个头,往院子里一站,尤其显眼。
桥七比贾靳豫的个头冒出一些。
两人在一起很登对。
路子粼的视线从瑶吉身上短暂停留,而后落在桥七身上。
桥七面无表情的与之对视。
路子粼扛不住对方的审视,避开视线。
贾靳豫站起来朝两人打招呼,贾军递上椅子。
瑶吉赶紧接过来。
哪敢让老板公公伺候啊。
李玥从厨房走出来,朝瑶吉和桥七说话:“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呢,房间我都准备好了。等吃完团年饭,我带你们到城南玩,那边明天开始庙会,今天晚上有演出,可热闹了。”
“妈妈,别忘了带我。”小孩说。
“肯定会带你,所以你下午要按时午睡养足精神,嗯?”
小孩满口答应。
婆媳俩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张大圆桌,刚好够坐下所有人。
贾靳豫的话不多,但他每句话,都不是乱说的。
路子粼每每想要显摆自己,他总能三言两语让对方哑口无言。
因为桥七和瑶吉在。
贾宜兰觉得很没面子,时不时拿眼瞪贾靳豫。
贾靳豫只当看不见。
而路子粼慢慢的酒精上头,对于贾靳豫的回话,便听进不去了。
拉着贾宜兰说自己的抱负理想,她能嫁给他是她的福气。
听在贾家人耳力,哪哪都不舒服。
路子粼趴在桌子上睡了。
李玥让桥七和瑶吉带着小孩出去转转,将他们支走。
贺春梅见没外人,也不用顾忌小孩会听到不该听的,指着醉醺醺无意识的路子粼破口大骂。
贾宜兰在旁边劝架:“妈,子粼只是酒后失言而已,你别骂了。”
贺春梅喘着粗气:“酒后失言?我看是酒后真言。这小子太气人了,说别的话,我都愿意听,但那句你嫁给他,是你的福气,实在是恶心人。不是他们家求取你的吗?”生怕自家不愿意了,刚相过亲,就天天追着要定亲。
结完婚才几天,就变了嘴脸?
贺春梅忽然就后悔没有听儿子的话,早早断了这门亲事。
贾宜兰道:“大过年的,又是在我们家,他肯定不是故意说的。”
贾军叱道:“这还不故意?有谁大过年的跑老丈人家说这个话?活了大半辈子,我是没见过。”贾军同贺春梅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