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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怀谦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是记下他们的表情和话语。

在中年人力劝几次,而壮汉始终不答应后,那个中年人离开了。

程怀谦看到那壮汉也随之离开,他在后面打算去追一追人。

却是不想,掀开帘子,只看到那壮汉挤进了看吞剑表演的人群,眨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要是七两在就好了,两人可以有个商量。

程大为回来时,就正好看到他一脸失落的样子。

“等急了?”

“没有。”程怀谦不方便这会儿说,“爹,回家再说。”

程怀谦现在迷过来了,刚才近距近观察那壮汉,这人不是被罗二叔带走的人。

不然,怎么还会来棋盘街这里与人见面。

……

柿子胡同的小院里,沈笑一脸不可思议,“舅公,这画上的人真的是前朝国公之子?”叶小公子身边的人,来历不简单啊。

她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这叶小公子的生母,不会是前朝国公家的人吧?

“嗯,如果你画的和真人很像的话,那就是了。”顾道长把画像点了。

他道:“赵榆是前朝定国公提拔的,定国公一生为大齐尽忠,后来却因为漠南一战战死,有人兴风作浪,诬陷定国公通敌。

他们一家被除爵获罪,女眷在圣旨到达前,全部吞药自尽了。。”

“是曾祖他们那一战吗?”沈笑小心的问道。

顾道长良久才“嗯”了一声,“七两,像定国公这样的,一门成年男丁尽数战死沙场,都能被治罪,大齐就失了人心了。

那一战,我们派出好些人去请救兵,却一个也没等到。”

“那他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沈笑惊疑。

“他也被派去搬救兵,我后来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顾道长叹息道:“赵榆叛逃到外族,恐怕才是这位国公之子伤心的原因。”

“舅公,您的意思是,我们只当不知道。”沈笑顿了顿又道:“您是不是不赞成我把画像给程大叔。”

“七两,你还小,这些事不要沾染的好。

人心鬼域,世事无常,舅公只希望你平安长大。”顾道长就这一个亲人了。

“有些事,有专门的人去做就好。

菜市囗那边,定然有许多人明里暗里的看着。

有些人,不见得有什么绝世武功,却也会成为小卒子。

如果只有你看到,而那个壮汉又真的查出什么问题。

七两,你知道么,这样的你,或许会被某些人看重,将来让你做些危险的事。”

“舅公,我知道了。”沈笑明白了,舅公怕自己被发展成武骧卫的暗探。

顾道长欣喜后辈的成长,却也总会有无谓的担心。

沈笑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她从来不是什么聪明人。

“舅公,我们是明天回家,还是糖熬完了回家?”

顾道长笑道:“你做主。”

沈笑决定道:“那就明天回家。

我们雇人把糖送到家里。”

两人正说着话,程怀谦父子就回来了。

程大为明确的说:“那人还被关着。”

“还有,七两,今天我说是我看到了那人不对劲儿,但是画像是找人画的。

你画的人像很真,能不能教给别人这画法。”

顾道长抬眼看他,很怀疑他是不是成了那里的一员,不过人不错,知道护着孩子。

“爹?”程怀谦差点说,画法也是秘技,怎可轻易教人。

沈笑其实也是个二把手,只会画这一种,她道:“可以呀。教一个人二十两。”

顾道长一拍她的脑袋,“最少百两。”

“舅公,我只会画个简单人像。

万一要多了,人家不学了,一文钱都没有。”沈笑揉揉脑袋,其实只是轻拍一下,不疼的。

程大为夸道:“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一般画师画的人像,不会这么快又这么真。

……

要教人画像,那么沈笑就不能次日就离京,但是程大为也不可能让武骧卫的人,来家里学习。

沈笑每天和程怀谦一起,到崇文门外的胡同,去教人素描。

沈大伯他们不可能一直在京里,熬完糖,带着第一批脱好色的回家了。

要说这素描,系统学习的话,可能需要几个月,但是对于有天赋的人,那学习的很快。

被派来的人里,有一位是上次抓走沈笑两个的百户。

他本来就擅长仿画,不过学了半个月,就学会了。

待到月底在京城参加过林修尧的婚礼以后,沈笑已经对学画的三人教无可教了,课程也就结束了。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五了,沈笑来和文大姑辞行。

文氏最近也跟和沈笑学画,她天赋好,现在比沈笑画的都好。

而最近跟着文氏学画的林九爷,也在家里画的有模有样。

倒是程怀谦,对这个实在不在行,特别是和林九爷一起画时,更画不出来了。

让他画个行军舆图他会,但画人像不成。

“念哥儿,你可真笨。”林九爷把自己画的素描花瓶,拿给程怀谦看。

程怀谦瞟了好几眼,放下炭笔道:“我不笨,我只是不会画人像而已。”

“不会就是笨。”林九爷坚持。

“那咱们比武功。”程怀谦侧面出击。

“好。”林九爷答应的很爽利,转身就喊厢房里的人:“小山,你来替我比。”

程怀谦气结。

沈笑和文氏在一旁乐的不行,“念哥儿,画不好不学了,咱不靠这个挣钱。”

“一人一百两,怎么不挣了。”程怀谦暗自心疼,学不会感觉没了一百两一样。

两人一起从林家回自己家后,程怀谦道:“听说刑部的人看到这人像画,正找武骧卫的人,想一起学学。”

“让他们自己教去吧,我教完他们三个,不再教了。”沈笑有自知之明,这个俏钱,挣一回就妥了。

程怀谦感叹:“不教也省心了。

现在在京里住着,消息是挺丰富的。”

“又有什么消息了?”沈笑挺好奇的,上回听说皇帝训斥了齐王。

程怀谦小声道:“说是齐王爷病了。

自从王妃病逝,齐王爷伤心欲绝,已经卧床不起了。”

“他不怕和周王一样,被请回来吗?”

“谁知道呢?”程怀谦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但是顾道长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