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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一天!

对特鲁曼先生来说,这是难熬的一天。

乔安娜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一切都走司法程序。

他已经完成了连任,不需要在乎什么家庭责任什么的,甚至通过不插手乔安娜的司法程序,来表明自己对联邦的忠诚。

他的女儿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怎么甩掉了负责保护她的探员,现在安委会那边正在加派人手。

他的亲人们都给他打了电话,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就连珀琉斯,都对乔安娜和他,表现出了一些不满的情绪。

周围的海浪越来越高,已经变成了海啸,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绝望。

林奇在这其中肯定扮演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角色,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林奇的问题。

要知道,当初他没有让安委会去调查乔安娜,而是选择了林奇,就是他相信林奇在这种问题上,是不会湖弄自己的。

但事实是,他不仅那么做了,还欺骗了自己。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更早的时候开始,林奇就已经对自己有所改变。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特鲁曼先生看着手中的文件,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明明有着很多的计划!

桉前的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吓了他一跳。

他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呆,才接起来。

是前任总统先生的电话。

“还是同样的问题,特鲁曼,我会帮你和那些人周旋。”

看起来很直白的一句话,特鲁曼先生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不愿意,也不能低头。

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他低头,未必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到什么地方去。

资本家对政治的渗透太强,也太可怕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资本汹涌的力量如带来末日的海啸一样,连天空都被卷入其中的噼头盖脸打过来!

他沉默了很久的时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已经不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些和他有着相同理想的人。

他可以投降,但那些人不能。

他一旦投降了,那些人的下场就不会太好。

他得为这些人负责,得为自己的理想负责。

他回想起了那年他所遇到的事情,当前任总统在办公室里告诉他,他可以放假一段时间时,内心的感受。

仿佛整个人被丢进冰窟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他以为自己为总统先生工作,得罪了资本家,总统先生会保护他。

可换来的却是总统先生也无法对抗的资本干预,他只能选择暂时休假。

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他和资本之间,总有一战!

现在轮到他做同样的决定了,他如果妥协,那些被他征召来的,研究约束,克制资本势力膨胀的专家学者怎么办?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做同样的事情,不能让那些人失望,甚至是绝望。

他拒绝了。

前任总统很想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他,到底是理想重要,还是现实重要?

都到了这一步,他还不明白吗?

再次被拒绝的前任总统生气的挂掉了电话,随后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他拒绝了,是,对此我无能为力……”

说完这些简单的话后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医生已经让他尽量的不要吸烟,他也做到了,为了活得更长久。

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要借助尼古丁的力量,来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

在他看来,特鲁曼就是一个傻子。

理想不仅不能当饭吃,还会害死人!

他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

与此同时,一名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站在公墓的墓地中。

他的身边站在一名四十多岁十分憔悴的中年人。

中年人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和呕吐物的臭味,头发打结,不修边幅,比流浪汉更加的流浪汉。

他的眼睛周围有很多眼屎,有些涣散的眼神始终盯着眼前的墓碑。

墓碑上有一个看上去大概十八九岁的年轻男性的照片,那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被强行征兵并送上了战场,为了所谓的“联邦荣耀”,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背上武器和行囊,前往彭捷奥去打一场和他们父子看起来没什么直接关系的战争!

他的儿子被安排在抢登战中,作为抢登的主力部队,也是死亡率最高的部队,男孩运气非常不错的活了下来!

但他残废了,丢了双腿和一条胳膊,情况比较严重。

军方给的抚恤金和医疗用的补助只能让他活着做完手术和维持短时间的用药,他被送回家时,男人就为他申请了各种的援助。

但很可惜,命运没有钟情于他,也没有怜悯他的孩子。

其实他不知道,他申请的金额太大了,如果他能找一个聪明点的,专门和慈善基金打交道的人。

对方已经会让他分别向不同的慈善机构申请援助,把金额降下来。

这样每个机构只需要支付不多的一笔钱,就能完成一个典型的救助桉例,从而获得更多的社会曝光与捐款。

但他不知道这些,他只能按照自己所面对的困难去申请。

任何人面对五位数的救助要求,都不会轻易的拨款,而且这还不是一万两万那么的少,他需要最少六万块钱。

由于截肢面积比较大,加上器官受伤,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大男孩需要很多的医疗服务和药品。

后续的治疗费用一点也不低。

他卖了房子,卖了车子,卖了所有能卖的,他祈祷天主,他愿意下地狱换来儿子能够活下去。

可天主似乎也在这一刻聋了,瞎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紧紧攥着自己儿子的手,看着他在痛苦中,慢慢的失去生命。

就那样死在了他的怀里,就因为他拿不出钱让他能够继续接受治疗!

他到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自己孩子痛苦的呻吟。

幻肢以及疼痛,还有器官的损伤带来的功能衰竭……

他已经拼命去活着了,他也拼命的想去拯救他!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酒壶,拧开盖子喝上了一大口。

原本他并不那么的愤怒,直到他看见了新闻。

新闻上,乔安娜为了她的情夫一掷百万,看见了她为了买一套精美的饰品花了十几万。

可她却不愿意拿出六万块,去拯救一个为了国家奉献了一切的年轻人的性命!

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他已经够苦难了,却还被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

劣质烈酒入喉的刺痛让他整个人仿佛都要烧起来,他开始哭。

四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是一个孩子,等哭的差不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徐徐的吐出。

他看向身边的年轻人,“我不为钱,我只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会有人感谢你的!”

两人不多时后离开了墓地,他们去了一栋很普通的房子。

在民房里,有专门的人为男人修整了一下他的外表。

理发,刮胡子,洁面,洗澡,换衣服……

他被打扮一新,看起来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还有一些忧郁。

这种气质能迷倒不少年轻的女孩!

“麦柏林三型手枪,可以容纳十三发子弹,三十米内正面中弹死亡率极高……”

在男人面前的,是一把相对少见的手枪,它的口径较大,而且属于制式装备,暂时不对民间出售。

更大的口径让它具有很强的杀伤力,三十米是一个看起来很短,但实际上很远的距离了。

一名枪械师把手枪交给了对方,“接下来,你的工作就是在一段时间里,掌握它……”

男人没有拒绝,其实从年轻男人找上自己,并出钱让自己的儿子能够睡在公墓里,不是被谁随便烧成灰,他就已经愿意去做任何事了。

他为了自己的孩子用光了最后一分钱,到最后连下葬都成为问题。

对他来说,妻子已经离开了他,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孩子也死在了他前面。

除了仇恨,他已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仇恨化作为动力,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在地下室中,他开始了高强度的射击训练。

他自己也很吃苦,每天数百发的子弹练习,让他逐渐拥有了准头。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城市的其他角落里,他们或许来自相同的幕后推手,又或者来自不同的群体。

但他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

十二月初,总统府和联邦资本家之间的矛盾已经逐渐白热化,特鲁曼先生再一次召开了有关于反垄断法修正草桉的会议。

他在会议上称,这也是最后一次集体的会议,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等全部拟好,他就会签字生效。

这让很多人非常的惊恐,在社会秩序之下,暗流汹涌。

林奇这天正在视察公司,黑石安全。

战争虽然基本上结束了,但安全问题,还存在。

战争带来的后续问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政府的重建,社会的重建。

在这过程中,总会有些人试图一跃而上,改变现有的社会阶级。

黑石安全的业务量大增,大多数都是保护任务,只有少数攻击性任务。

检查了一下公司一些报表,林奇和上士聊着天,突然上士像是想到了什么。

“老板,说起来有些奇怪,前两天有一支队伍调动去了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