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流言,没有根据,不攻自破,而有些流言,却被人传得有模有样,仿佛亲眼见到过一般,知道的人越来越广。
一大早,凌归迢便坐上了马车,准备进宫去探望探望凌子玥。
也不知道这个妹妹怎么回事,自上次皇后娘娘寿宴之日起便病倒了,太医开了好几个方子都不见好,急得惠妃团团转。
好不容易这两日恢复了些精神,偏要闹着吃一品酥的点心,所以凌归迢进宫的时候,顺道给她买了两盒。
凌子玥住在翎羽殿,殿外四名宫婢站岗,殿内还有贴身婢女伺候着。
此时的她刚刚喝完药,正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床幔,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前几日血腥的一幕。
她看到木离提着剑,在空中挽出漂亮的剑花,然后毫不留情地刺入影子的心脏,拔出来时,剑已染红,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滴在宫道上,洒在她的脸上。
血,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脸上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影子仿佛就是她一样,跟木离作对,最后却被一剑刺死。
冷宫外,她将所有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躲在角落里,死命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她怕被发现后,等待她的会是同样的结局。
因为最开始,凌子玥会跟踪木离到冷宫,就是为了对付她。谁曾想会碰到这样的场面。
怪不得三哥总是告诉她,说没事不要去招惹木离,她还总觉得是三哥胆子太小了,因为皇叔的原因不敢生事,却没曾想木离本身就是个不好惹的。
回来后,思量再三,总算是顶不住噩梦缠身,病倒了。
一半是因为惊的,一半是因为吓的。
眼前总是时不时出现木离一剑将人刺死的画面,还有宫道上血流成河,而她站在血河中央,仿佛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躺在床上,双眸瞪大,手指紧紧地攥住被子,“不要、不要过来……”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婢女盈椿看她状态不对,焦急地唤道,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拿着帕子,刚要替凌子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狠狠打在手臂上,瞬间就起了一个红印子。
盈椿又是疼又是怕,眼泪唰得就掉了下来,“公主您怎么了,奴婢是盈椿啊,公主……”
“盈、椿……”
凌子玥嘴里嘟哝着,死死抓着她的手,用力到脸都快变形了,眼神却渐渐清明,看到熟悉的婢女,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然后开始哭,“呜呜呜……盈椿你要保护我,有人要杀我,她要杀我!”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往盈椿怀里钻,还拿被子将自己遮起来,浑身颤抖。
盈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到,“公主不怕,奴婢一直守在这儿的,没有人敢进来伤害您。”
又过了许久,凌子玥总算是在她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掀开被子,指挥盈椿把殿门关了,这样才安全些。
盈椿无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刚刚吩咐好宫女去关大殿的门,凌归迢就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