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润的嗓音自院门口而来,清风朗月,还带着几丝笑意。
木离没反应过来,依旧低头找树,顺着他说的话,不久——
“啊嘿,我找到了!”
抬头,才发现楚谦已经在旁边站着了,这里四处都是泥,他却着一身白衣,偏偏白衣上还纤尘不染。
再低头看看自己,裙摆已经脏得不能看了,像刚刚走过泥潭一样。
看,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木离拿着小锄头,一边动手挖一边问道。
“刚刚,”楚谦拿了个小铁楸把她把泥土松了松,“你找得太入迷,都没发现我是不是?”
“对啊,”木离手下动作不停,“太想念你的桂花酿了。楚公子,今年又埋了几壶啊?”
楚谦认真算了算,“大概二十壶吧,比去年多两壶。”
木离惊喜道,“我的?”
楚谦看着她期待的小表情,失笑,“你说要,我何时没给你?”
“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强盗一样。”木离已经看到玄色的缶了,于是放下小锄头,蹲着身子,徒手将埋在土里的酒给拿了出来。
仔细拂去上面的泥土,掀开红布,顿时酒香四溢,光是闻着都有些醉了。
听风在旁边,扯开了另一个坛上的红布,猛吸一口,摇头晃脑到,“主子……有些上头。”
木离在一旁大笑,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你没怎么沾过,得少喝一点,要不三天都起不来床。”
听完后,听风赶紧摇头,把坛子封上,“那我只尝一点就好。”
两人抱着小小的酒坛子,重新回了小间,往酒杯中倒了一点点,举杯对酌,而听风原本还留意着少喝一点,后来木离一个不注意,她就把自己喝醉了。
顶着粉色的小脸,对着木离痴痴笑,“主子,好喝……”
木离看她都醉成这个样子,索性放弃了,喝吧没事,反正听风也不重,自己能抗回去。
秋末冬初,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因不是大寿,宫里就没准备大肆操办,只是设下筵席,宴请一些关系近的亲戚。
睿王府自然也在邀请名单之列。
卯时,木离就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打着哈欠,抱着夹花枕头,任由听雪和听风两人为自己梳妆打扮。
昨晚,凌玄奕也歇在了槿央阁,所以可想而知,没干什么好事,把木离折腾到凌晨才舍得放她睡觉,真正算起来,她睡了……睡了不足两个时辰。
“啊——哎。”
又是一声哈欠,木离眼泪都出来了,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旁边精神抖擞的凌玄奕。
好来气!
于是胳膊一抬,伸手在他腰间一拧,叫你昨天晚上不让我睡觉!
凌玄奕倒是不在意,捏起她的手亲了亲,“洗漱完便先用膳,我一会儿来找你。”
“嗯……”木离打瞌睡去了,对于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小丫头帮她梳妆打扮完,她总算清醒了些,看着摆在床上的衣裳,选了一身紫烟罗裙换上,似梦似幻,衬得木离美得有些不真实,但是——
一个哈欠让她有了些人间烟火气。
仙女也是要打哈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