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逃走之后,魏琳一刻也没耽搁,径直回了皇宫,进了自己的住处。
他是暗臣,并不用日日当值,而今日,正好是他轮休的日子。
脱下夜行衣,魏琳闷哼一声,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虽然他已经尽力躲避了,但群殴之下,还是被狂风的刀口划到了手臂,淌出鲜血来。
凭借着油灯,他慢慢为自己清洗伤口,眼中有一丝嗜血的光芒,他已经很久没受过伤了,这种滋味,居然有几分新颖。
包扎完毕后,他躺回床上,脑中还是木离披着披风,一脸淡然站在台阶上俯视他的模样。
一介庶女,从小被送到乡下寄养,居然能长成这副模样,其中必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在京城这一盘偌大的棋局当中,她到底做了哪一方的棋子?
还有那个药王孤女,是何如混进睿王府的。
脑中有太多的疑惑,他没急着禀告景帝,而是决定暂时将此事压下,等查明真相再上报也不迟。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胸口隐隐作痛,魏琳只当是不小心牵扯了旧伤,于是翻身坐起,运转内力,避免筋脉堵塞。
可他不用内力还好,越是发力,胸口就越发沉闷,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暗红色的血。
魏琳神色一变,紧盯着地上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他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日还是好好的,根本不用想,一定是在睿王府的时候被下的。
他还是大意了。
撤掉内力,捂住胸口,疼痛感稍微减轻了些,阴骘的眸子死盯着床幔。
在宫里当值这么久,还是皇帝最亲信的太监,怎么可能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感受到胸口的痛意渐渐和缓下来,他闭上眼,准备等天亮再找人诊脉。
而他找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云炎。
两人同为皇帝办事,且都是办的见不得人的事,一来二去,倒也熟络了起来。
云炎的食指和中指轻搭在魏琳手腕,停顿半晌,依旧没有撤开,反倒是眉心紧蹙。
魏琳心头咯噔一声,“云大夫,这毒可是很难解?”
“很难解,”云炎点点头,一点也不含糊,微微勾起的眼尾盛满了兴致,“魏公公可是得罪谁了,竟然能让对方用如此狠毒的毒来对付你。”
魏琳收回手,维持着脸上阴沉的表情,“怎么说?”
“这毒名七伤散。你的内力能催毒,内力越高,毒发越快。就算你不用内力,这毒也会逐渐侵蚀你的四肢百骸,致使躯体渐渐僵直,最后成为一个活死人。”
云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略带笑意的,很显然,他对这毒感兴趣。
“魏公公,少则月余,多则半年,你就不能活动了,趁着现在还能走动,多去四处看看吧。”
他的语气,跟嘱咐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样,让魏琳格外不爽,沉声道,“这毒难道是无解的?”
云炎耸耸肩,一派轻松的模样,根本没把他的死生放在心上,“有倒是有,只不过配置解药的药才极难得,若是公公能找齐,云某自然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