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奕蹙眉看着地板上简陋的摆设,凉席歪歪扭扭,被褥堆成一团,枕头横在中间,怎么看怎么凄凉。
有点惨。
木离略微迟疑,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妥,沉思几秒,“这样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我给你铺整齐些,让你睡着舒服些。”
凌玄奕:“……”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伸出手来。”
“什么?”木离乖乖照做,从他一进门她就发现他左手一直负于身后,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凌玄奕把东西从背后拿出来,置于她手心。是一个深绿色的荷包,上面歪七扭八绣着一朵白莲,还是变异种。
木离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针脚有些熟悉,这不是她绣的吗?
“我说这荷包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捡了去。”
凌玄奕挑挑眉,“不问问我怎么拾得的?”
“怎么拾得的?”
凌玄奕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地开口,似乎要她想起她当日的“恶行”。
“那晚本王走在巷子里,突然一个臭烘烘的麻袋从天而降,将本王套住,还踹了本王一脚……”
后续木离没再听进去,只余满脸尴尬。她之前还在想那个倒霉蛋是谁,谁知这么巧,就是面前之人,果断转移话题,“那个,这里面装的什么啊,鼓鼓的。”
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的一荷包松子,跟下午在露华园里吃的一模一样,疑惑地抬头看向男人,男人摸了摸她的头,“见你爱吃,便带了些回来。”
凌玄奕哪里还舍得同她计较,不过是逗一逗她罢了。
木离剥了一颗,却没放进嘴里,反倒喂给了他,“凌承泽是谁?”
“凌”为皇室之姓,普通人会避开这一姓氏,更何况是在京城中,天子脚下。木离在听到那人的名字时便留了一个心眼,现在又得知凌玄奕下午也在露华园,便知不是巧合。
“是你皇侄,排行老二,已故德妃之子,生来体弱,自幼送往江南养病,现在皇位之争越发激烈,他再过几年也该回京了。”
怪不得她回来这么久,从未听说过二皇子的事情,原来居于江南。
“你从不与别的皇子往来,也是因为他?”木离蹙眉,这样一来凌玄奕不免也要卷入这场皇位之争了。
凌玄奕伸手抚平她的眉宇,“那些人从来就没想让我置身事外。我同他来往不假,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去争夺。至于不和其他人往来的原因,则是他们都不值得交。”
他答应过先帝要守护好东齐,可没答应他要帮谁守住皇位。
皇位之争,一向是能者居之,倘若凌承泽自己没有本事夺得皇位,也无法让朝臣信服,在那个位置也坐不稳。
起初,凌承泽本想在江南安度一生,可在某些人眼里,除非他死,否则永远是心头的一根刺,所以他不得不争。
木离点点头,生于皇室,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也觉得这人不错,改日再碰到他,我这个做皇婶的也请他看出戏。”
木离尚未满十六,凌承泽已二十有三,“皇婶”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占了人不少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