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送来花香,刚才的药香早已荡然无存,木离收回视线,沉默了半晌,“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总让我感觉……走火入魔了?”
此人身上的药香如此浓郁,定然常年与草药为伴,可是这药香之中竟然夹杂着一丝血腥味,无端端地让人生出几分压抑……还有他刚刚看自己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凌玄奕点点头,他自己也有些怀疑。
太医院的人他大都有印象,而此人并非太医院的人,却能在皇宫里不受限制,随意走动,着实可疑。
“先走吧,皇兄还等着我们开宴。”
“噢。”
说是家宴,当真就只有他们三人。匆匆用过膳,木离趁着凌玄奕“不注意”,悄悄将自己袖中的小折子交给了景帝身边的小太监,临走之前,还得了景帝的嘱咐,不需要记录王府细枝末节的小事,木离满脸委屈地答应了,然后同凌玄奕一起走出了大殿。
还未走到宫门口,耳边便传来了吵闹声,远远地瞧见一身暗红色锦服的凌归迢,正一脸不爽地朝着守卫发难。
“你是怎么走路的吗,没看到本皇子在旁边吗?竟然还划破了本皇子的衣服,小心我板子招呼你!”
凌归迢跟个大爷似的堵在门口,下巴扬起,拿鼻孔对着守卫。守卫只能点头哈腰,慌忙赔不是,却不能让这位爷满意。
木离轻笑一声,步履不变,径直走到宫门口,守卫看见两人,连忙躬身道,“见过王爷、王妃。”
凌归迢背对着他们,感觉到身后有人,顿时站得直直的,僵了两秒才转身,对着两人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皇叔,皇……嫂。”
他垂眸,根本不敢看木离,就连舌头都快捋不直了,满脑子都是那日被木离一顿胖揍,衣衫不整扔到大街上围观的场景。
被母妃知道以后,非但没有替自己报仇,还被罚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天寒地冻,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他现在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当时怎么就色迷心窍,竟然想绿凌玄奕那个阎王呢!
“三皇子,我们又见面了。”木离矫矫柔柔的声音传来,听在耳朵里像是夺命符,竟让他不自觉抖了抖,看得凌玄奕眉尖微挑。
凌归迢艰难地抬头,对着两人作揖,“皇叔皇嫂,父皇今日催促我的功课,不便作陪,还望见谅。”
凌玄奕看他见到木离跟耗子见了猫一般,也不为难,压下声音,“去吧。”
只见他扭头就走,脚步飞快,三两下便钻入马车,还帮着车夫拍了两下马腿,坐马车里飞奔而去。
木离啧啧两声,“跑得挺快啊,”继而侧身望着凌玄奕,“王爷,我是魔鬼吗?他干嘛这么怕我。”
凌玄奕低头看着她的一双剪眸,透着无辜,不自觉抬手顺了顺毛,“你是。”
木离:“……”
抬手打掉他搭在自己头上的大手,气鼓鼓地朝马车走去,身后还传来男人愉快的笑声。
暴雨和听兰眼观鼻鼻观心。只要主子需要,他们随时可以眼瞎加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