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上前,一道淬着寒冰的声音传了进来,比宫人手中的针还冷还锋利几分。
“看来本王来得不巧,正赶上惠妃娘娘教训婢子,”凌玄奕双手负在身后,一身鹅卵白的锦袍,袍尾的金线差点晃花了木离的眼,素白的长靴纤尘不染,笔挺地走了进来。
瞥了一眼地上的木离,轻笑一声,“原来这婢子竟是折祥郡主,皇兄定然不知道娘娘和郡主的关系如此要好。”
木离偷偷地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坐姿,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凌玄奕走到她旁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出息。”
满是嫌弃。
惠妃似乎有些忌惮他,脸上挂着浅笑,声音都缓了几分,“不知道睿王突然来是为何?”
这时站在后面的狂风走了出来,也是一脸板正,说出的话不带温度,“这是我们刚刚在外捡到的玉如意,心知这是您的,便给您送来。”
玉如意是几年前大凉进贡之物,一共两只,皇帝自己留了一只,另一只便赏给了惠妃,连皇后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惠妃对玉如意看得极重,也就是如此,她才会想到用此物来污蔑木离,说自己不过是想教她规矩,结果她怀恨在心,竟然把自己的玉如意偷了。一整套的说辞都想好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着狂风手中断成两截的玉如意,惠妃差点吐血,一脸心疼,现在玉如意不应该还在她房间里吗?
可是她却不得不让宫人接过,“这玉如意不是应该好好保存着吗?睿王是如何拾得?”
睿王突然睁眼看着她,冷哼一声,“这句话你不是应该问你宫里的人吗?问本王作什么?”
“你……”惠妃脸色铁青,转眼之间却发现自己女儿竟望着睿王发呆,隐隐有痴相,她狠狠地剜了凌子玥一眼,“如此说来竟是我宫人手脚不干净了,本宫定会严查,今日谢过睿王爷了。”
“无需客气。”
狂风把玉如意交给婢女后,听着自家主子的话,眼观鼻鼻观心。
他好歹是个从五品侍卫,竟然被王爷指挥去偷惠妃的玉如意,还逼着他生生将之掰成了两截。
哎,想起来是都泪。
凌玄奕冷哼一声,对惠妃的感谢并未放在心里,反倒低头盯着看了整场戏的木离,“脚断了?”
“……没。”
“那还不滚起来?随本王回府,把那日未跳完的舞跳完。”
木离眨眨眼,两秒之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畏惧,诺诺道,“王爷恕罪,臣女脚踝的伤还未好。”
凌玄奕眉眼森冷,昨晚对他上下其手的时候怎么就是好的?
“狂风,将她拖回府中。”
说罢,自己先走出了惠兰殿。
“是。”狂风忍住自己狂跳的眼皮,拖……他倒是拖过不少尸体,但是这人跟尸体到底还是不同啊。
“得罪了,”他弯腰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揪着木离的后领,跟拎小鸡一样。
木离就这么被拖着带出了惠兰殿,一脸生无可恋,名声是什么东西?她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嘀咕了一句,你大爷的,不就是昨晚把你扔进了王府吗?可到底还是救了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