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生机盎然的草坪上,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绚丽多彩。
清凉的晨风从耳畔吹佛而过,夏一额前一缕发丝迎风飞舞,欢乐的跳跃着。随着她那缓慢轻~盈的步伐,在空中划出一条柔美的弧线。
漫步在散发着清草气息的空旷的草地上,夏一的神情显的漫不经心。她满怀心事确却没办法和任何人倾诉,只能独自烦闷。
昨晚她明明记得意识不清之前,是在和宫骞聊天,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至于是怎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睡觉的……一点印像都没有。
为此,早上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非常讨厌记忆的模糊,因为当初醉洒之后发生的意外,把她残忍的推进了地狱。
吃早饭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宫宸,欲言又止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朋白,从宫宸这里并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宫宸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的坦然。
夏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草坪的最边缘,一米开外就是高耸坚固的围墙,墙头架有高压电网,平时很少有人会靠近这个地方。
她很惊讶自己刚才想事情太入神,差点毫无察觉的撞上去。幸好及时察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注意力被脚旁青草丛中的一株黄色的野花吸引了,它很特别,也很亮眼。
黑城堡前的草坪,除了青草之外,是绝对不允许有另外的植物存在,更不要说野花了!
从这点来看,这种不近人情,近乎刻薄的禁令,与宫宸的性格如出一辙。
宫宸就像每天被削剪的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空洞又死板的草坪。
偶尔,夏一会觉的,她往日积累起来的那份对草坪的喜爱,会因为宫宸而演变成讨厌。
草丛里盛开的野花,原来是一株黄色小雏菊。植株不高,隐约从绿叶丛中探出头,如果不是花~蕾绽放,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她只是心生惊讶,忍不住多看了小雏菊两眼,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双臂环绕膝盖,下颚抵在双膝上,神色温柔的盯着花朵,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夏一看的正入神,忽然间,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如洗的碧空中,带着刺耳的轰鸣声,在她头顶上空盘旋而过。
最终降落在黑城堡门前的草坪上。
虽然隔着数百米远的距离,她还是一眼认出降落的直升机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宫宸上次进山勘探石油的时候,正是乘坐这架直升机来回奔波。
奇怪?还不到月圆日,直升机竟然提前就出现了!
难道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夏一站在围墙下太阳留下的阴影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直升机,若有所思。
“无论什么情况都和我无关,你说对吗?”夏一扭头瞧了一眼草丛里的小雏菊,自言自语道。
很快直升机停稳之后,从上面走下两个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
只见他们快步朝黑城堡走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夏一回到小木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宫宸不在家?她暗自猜测着。
透过窗户能看到直升机的影子,她猜想应该是刚才她出去散步的时候宫宸离开了。
“你干什么呢?”宫骞来找夏一,大老远就看她站在门口愣神,他走上前,满脸疑惑的问。
夏一听到说话声,回头一看是宫骞,微微摇头道:“没什么!”
看到宫骞,忽然间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晚我是怎么回房的?”
“当然是我抱你回房间的,你当时睡得那么沉!”宫骞咧嘴笑着,眼睛里跳跃着一抹得意,语气也很欢快。
夏一不清楚宫骞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
因为昨夜屋里只有她俩,不是宫骞的话……总不可能是宫宸半夜梦游抱她回房吧?
“哦!那谢谢你了!”虽然心里有些许抵触,人情世故上还是要道谢的。
夏一表现的太平静,倒是让宫骞一愣,还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反应激烈呢!
宫骞不想欺骗夏一,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夏一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是宫宸……那么她应该会陷得更深吧!
宫宸越是对她关心和呵护,越是让她心里感到更痛苦,她跟宫宸根本就是一段孽缘。
爱恨交织的感情,只能彼此伤害。
与其这样,还不如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大家都轻松。
夏一开口邀请宫骞进屋坐,她径直走到客厅的窗前伫立,满脸疑惑的盯着直升机问道:“谁来了?”
宫骞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抬眼瞧了一下窗户外面,草坪上停着的直升机,云淡风轻的说:“二叔公还有堂叔他们来了!”
“你们家亲戚真的挺多的!”夏一满含嘲讽的语气说道。
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才深刻的意识到,宫宸的长辈们多如牛毛,随随便便的都是一堆堆的出现,在她面前晃悠着。
当然,每个人都是来者不善,另有所图。
她偶尔遇到了,也是绕道走,不愿意和他们打招呼,唯利是图的人她天生没有好感。
“这才哪跟哪……我们宫家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世界各地都分布着我们宫家的产业。”
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了,微微的叹口气,满怀遗憾的口吻继续说道:“可惜的是,宫家祖训,除了宫家的家主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留在国内,更加不能住在莱州。”
“所以,宫家成员都分散在世界各地,平时很少联系。”
“当然,大家所经营的产业也是和宫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比如,莱州就像是宫家的大本营,黑城堡的堡主就是宫家唯一的主人,其他亲戚经营的产业就犹如分公司,和莱州的产业是相依相存的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否则,宫家的长辈也不给如此在意黑城堡面临的危机。”
“简单来说,就是黑城堡的石油资源如果枯竭,那么宫家整个家族的生意都会受到牵连,很可能因此崩盘。”
所有有势力、有野心的家族成员,都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的想要进入宫家权利的核心。
每个人都感情淡漠,只讲利益与好处,其它一概不管。
“二叔公?我有印象……不过他年纪那么大……还想进山吗?”
提起这个宫家最年长的长辈,夏一实在是没办法用尊老的心态去对待他。
一位古稀老人,不想着安度晚年,心静如水的生活。反而像一群野心勃勃的年轻人那般,汲汲钻营,追逐权利和财富,挺让人反感的。
宫骞当然知道夏一和二叔公之间有矛盾,他直言不讳的揶揄二叔公,一点也不意外,他淡笑道:“当然不会,他另外派了我堂叔作代表,跟着我们进山。”
二叔公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自己出山,他也不信任宫宸和宫骞他们,只有自己亲自挑选的人他才信任。
说是跟着进山帮忙,目的很明显,除了暗中监视大家的举动之外,还趁机找机会窥探宝石戒指的秘密。
二叔公是分支,他们对宝石戒指的了解更是陌生,但是,觊觎之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次进山,所有人都是各怀鬼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夏一沉吟片刻,碎不及防的问:“这次进山,会不会有人在掌握到宝石戒指和使用方法之后,就把宫宸给杀了……再伪装成失足落崖……或者是因为承受不了失去所有的打击,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杀……反正有很多的办法能除掉他这个威胁的!”
“那些想要除掉他的敌人,应该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惊心动魄的谋杀,怎么从夏一的嘴里说出来如些的轻描淡写呢!她的话真的让宫骞惊愕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这话可不能乱说...会闹出出人命的!”
宫骞非常慌张的提醒她道,夏一表面上平静而已,心里也惴惴不安,怕自己猜想的没错。
然而看到宫骞胆小如鼠的模样,故作淡然的笑着说:“开玩笑而己!瞧把你吓的!”
“宫宸能相信的人……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就算其他人都变成了宫宸的敌人,你应该是会站在他这边,值得相信的人。”
豪门的争斗,从来都是血腥残忍的。而且不是她胡思乱想,就连宫骞自己也有这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是没有见过,之前从宫爵的身上已经看到了!
特别是宫宸和韩北言之间的斗争,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宝石戒指像征着无尽的财福,拥有了它,就等同于得到一棵摇钱树。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如此大的诱~惑,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抗拒吧!
宫宸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而夏一不同,她相信宫骞,认定他是唯一能帮助宫宸的人。
当然,宫家的人除了宫骞之外,也没有别人是她熟悉的。
夏一给予的任信让宫骞感到受宠若惊,欢喜之余又满怀羞愧和忐心情沉重。
他差点想记自己肩上的任务,他是父亲安插在宫宸身边的间谋,父亲的命令他不能违抗,兄弟之情又不忍心背叛,他感到左右为难,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刻,他该怎么办?
看到夏一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宫骞犹豫再三,干笑两声点头道:“当然!”
宫骞脸上的笑容变的很苦涩,眼神也黯淡了很多,低着头不敢迎上夏一的目光,或许是怕被她窥探到心思。
他的心情变的非常的沉重,眼神闪躲,更是心虚的表现。
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心,在紧要关头会如何这择?
夏一没有察觉到宫骞的情绪变化,更不懂他的心思,不过宫骞的回答让夏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有宫骞在,至少彼此有个照应,至少宫宸不是单打独斗,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帮手。
“东西准备的如何了?”夏一关心的问道。
宫骞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夏一叹息道:“只能等待月圆之日早点到来了!”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要看到圆月,因为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非比寻常的一天。
对宫宸而言更是如此。
“我们走后,你怎么办?”宫骞还是挺担心夏一的,毕竟留她和韩北言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韩北言现在艰难的承受着各方的压力,情绪已经近乎崩溃了!
他或许早就后悔了,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得到的位置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拥有堡主的头衔,私下还要受尽大家的胁迫,无论是几个心怀鬼胎的叔叔,还是来自宫宸的巨大威胁,都让他心力交瘁。
堡主的宝座还没有坐稳呢,一大堆的人在他旁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把他咬死。
他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人如果被逼到墙角,很容易发疯的,宫骞真的担心韩北言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伤害夏一。
“还能怎么办!该吃吃,该睡睡啊!”夏一不太明白宫骞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
“韩北言他……我的意思是黑城堡你没事就不要过去了!就留在小木屋,我会叮嘱佣人好好照顾你的。”
宫骞提起了韩北言,怕夏一不高兴,话锋一转,故意岔开了话题,希望夏一没有听清楚。
夏一思虑了片刻,似乎明白宫骞的意思了,难怪他说话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乱七八糟的。
敢情是因为韩北言的缘故。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自己会注意的。”夏一只是不想看到韩北言而已,并不意味着她害怕韩北言,也不会故意退避三舍,根本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