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言如此生气,让夏一挺害怕的,她不想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让他对宫宸有什么怨言,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刚想继续解释,突然门口有人敲门,夏一轻声喊了一句,“请进。”
韩北言也扭头看着门口,看到阿萍端着饭菜进来,他脸上的怒火被他给压制了,起身接过她手里的饭菜,说了一句,“好了,我来照顾她,你先下去吧!”
阿萍听了微微颔首,恭敬的转身离开了卧室。
夏一察觉韩北言脸色缓和了很多,她就没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一刻她挺感激阿萍,来的很是时候,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韩北言呢!
“先吃点东西!”韩北言语气温柔的端起一碗粥,轻轻的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两下打算喂夏一吃。
夏一感到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我自己吃没关系的。”
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饭碗,却被韩北言快速的移开了,他盯着她抱着纱布的双手说,“你这样怎么吃饭!饭碗都拿不稳。”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夏一尴尬的解释说,“要不你放桌上,我自己慢慢吃,你喂我吃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
夏一如此的坚持,韩北言无奈,再争执下去粥都凉了,只好点点头,勉强的同意了她的要求。
夏一开心的俯身拿着勺子喝粥,韩北言在一旁问,“回到怎么样?”
“不好吃…没什么味,就像是医院的病号饭。”夏一咧嘴说,虽然味道不怎么样,或许是太饿了,还是一口气吃了多半碗呢!
韩北言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你本来就是病人…这是厨房特意给你准备的。”夏一受伤的事情,被宫宸说的很严重,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成了城堡里最重要的一个客人。
虽然韩北言的心里不太舒坦,不过既然是为了夏一好,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觉得还是你熬的粥好喝,或许是习惯了吧!”夏一离开城堡之后,非常的怀念韩北言做的饭菜。
韩北言听到夏一如此的恭维她,他很开心,笑着说,“那还不简单,我随时煮给你喝!”
“好!”夏一傻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了,就躺床~上好好的休息吧!不要随意的下床走动。”韩北言细心的叮嘱说。
夏一突然面露难色,看着宫宸的床铺在发呆,韩北言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觉得我还是回木屋住吧!如果我在这里休息,那宫宸回来睡哪里啊!”
她不能霸占宫宸的卧室,更加不能让城堡的人看到他们两个共处一室,那就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她还是要顾及影响的,毕竟她和宫宸什么关系都不是,如果让姻娅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那就出大事了。
夏一的顾及恰好合了韩北言的心意,他也不愿她继续留在宫宸的卧房里。“好啊!我送你回去…你的房间还是一切如常,我每天都有打扫的。”
夏一离开之后,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偶尔会坐在她的卧室,回忆两人之前的过往,幻想着她有一天会回来。
他想的是夏一会来找他,而不是像现在这种方式被宫宸带回来。
他迫切的想知道他们两人在东莱山究竟发生了何事,一定不会是像夏一说的那么简单。
听到自己可以回曾经住过的木屋,夏一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之色,离开才没几天,她还是挺想念她住过的房间的。
“好啊!我们现在就走。”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瞧瞧了。
情绪太激动,慌张的起身,竟然忘记自己的脚受伤了,“哎呦…”一声痛苦的喊叫从嘴里发出,腿上使不上力气,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韩北言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小心点…”韩北言吓了一跳,低声责备道。
“对不起…呵呵…我忘记身上有伤了!”夏一尴尬的抓着头皮,刚才太兴奋,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在韩北言扶住了她,要不就真的出糗了。
韩北言瞧她笑的那么开心,一脸的无语,一声不吭的俯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夏一双脚离地,被他给抱在了怀里。
一切来得太突然,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伸手抱紧了韩北言的脖子。
“喂…你…”
“嘘!不要说话,我送你回木屋。”韩北言满脸温柔的低声说道,夏一惊愕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漂亮。
被抱在怀里,她也不敢乱动,咬着嘴唇沉默着,从宫宸的卧房离开,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大家都吃惊的注视着两人。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夏一很羞涩,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大家,韩北言如此众目睽睽的抱着她离开,肯定会让很多人误会的。
他们前脚刚离开了,大家就围聚在一起,如同炸开了锅似的,一个个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喂…你们看到了吧!韩北言对夏小姐好像不一般啊!”
“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平时韩北言挺高冷的,唯独对夏小姐不一样。”一个微胖的女佣一脸羡慕的说着。
“是呀!你说少爷安排两人住在一起,是不是有意撮合两人呢?”有一个赶紧附和道,还忍不住猜测着。
“当然不是了…你没看到少爷对夏小姐也是另眼相待的,特意用飞机送她回来的…什么时候见过少爷对女孩子这么上心。”
“对呀!还让她躺在少爷的床~上,平时少爷最讨厌有人进他卧房了…”漂亮的女佣,满脸嫉妒的发牢骚,因为她之前偷进宫宸卧房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宫宸虽然对城堡的佣人不错,可他的脾气也很不好,坏了他的规矩的人,他是不会留一点情面的。
城堡的佣人对宫宸很敬畏,根本不敢随意的靠近他身边,更别说吸引他的注意力了,每个人都是怕死的。
“我看这位夏小姐也是一位有手段的姑娘,竟然让少爷和韩北言都对她如此的用心。”
“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怎么看她挺单纯的一个女孩子。”
夏一在城堡的时间不短,虽然讨厌她的人很多,也还是有几个对她不错的,只是平时交流不多而已!
……
回到木屋,躺在熟悉的卧室里,夏一感到浑身舒畅,身上的伤也感觉不疼了。
韩北言说的没错,卧室在她走后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就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直住在这里。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再回来。”她目不转睛的打量卧室所有的一切,忍不住感叹道。
离开的时候她很伤心,非常的不舍,怕自己一旦踏出城堡的门口,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这才没过几天,她就又回到了这个对她来说充满回忆的地方。
轻轻的触摸身上盖得被子,感受着温暖的气息,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丝的温度。
那是属于她和宫宸独有的记忆,这件卧室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当她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中时,她不会想到,韩北言之所以对这件卧室如此的重视,也是因为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
而这份回忆就像是偷的,不能见光,不能说出口,只能够隐藏在心底的角落里,思念夏一的时候就拿出来。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韩北言扶她躺下,贴心的给她盖好被子。
“嗯!晚安!”本来不困的她,脑袋沾了枕头,意识就变的很混沌,昏昏欲睡的。
或是因为熟悉的床太舒服的缘故,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去,呼吸均匀,面色挂着淡淡的微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说的没错。
她昨晚还以为自己要葬身猛兽的腹中了,要不就是被吓死了。
结果转眼间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觉,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韩北言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的睡颜良久,脸上满是喜悦,终于夏一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突然听到汽车的声音,他离开房间,关上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宫宸怒气冲冲的给拽了出去,狠狠的仍在了地上,不带他反应,冲上去就是一顿狂揍。
韩北言自始至终没有反抗,宫宸是他的主人,他一个下人,哪有资格反抗,再说,他能明白,宫宸为何如此的生气。
“怎么不还手啊!还手啊!”宫宸毫不留情的殴打他,韩北言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嘴角流出了血迹。
“你是少爷。”韩北言只是冷冷的说。
“你真的把我当少爷吗?这句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宫宸眼睛冒火,肆无忌惮的讽刺道。
“我没有这样想过…”韩北言根本不在意宫宸说的什么,也不在意他打自己。
没想过?哈!宫宸突然松开了他,从地上站起身,送了领带,一脸鄙视的吐了一口涂抹。
“你真是够卑鄙的啊!没想到你能趁人之危…”他和韩北言之间的恩怨,不想牵扯夏一。
可韩北言却不这么想,竟然敢…
“我不懂你说什么!”韩北言神色一紧,假装不懂的问。
宫宸突然掏出戒指仍在他身上,咬牙切齿的喊:“不懂?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我早晚会让你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韩北言惊恐的拿起戒指一看,他顿时明白了宫宸的话里的意思。
难怪他找遍了整个城堡都没有找到戒指,竟然在宫宸的手里,这也就解释了他刚才说的话。
宫宸的威胁他一声不吭,阴沉着脸沉默着,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怎么…心存愧疚了!你也会愧疚啊!”宫宸怒不可遏,越是韩北言不在乎,他就越是生气。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他,否则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而夏一也不会…
如果夏一知道了真~相,是否会原谅他呢!
宫宸不敢想,也惧怕这件事曝光。
“我没什么好愧疚的,相反…应该愧疚的是宫家…不是我…”韩北言突然从地上起来,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斩钉截铁的说。
“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无耻…”宫宸被韩北言的神色给气炸了,如此不会悔改,怎么可以和他…
宫宸伸手要继续打他,没想到被他给伸手挡住了,“我和她的事情…我自己会解释清楚…而你的事情…你们欠我的,我也会都拿回来。”
韩北言少了谦卑,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丝毫不畏惧的出口警告宫宸。
好像之前他的所有温文尔雅,善解人意,都是装的,他现在的态度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为了进城堡,他改变了很多,抛弃了自尊和自我,只为了靠近他的目标。
然而,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料,一切变的很棘手,让他也没有办法解决。
宫宸看到韩北言脸色的寒意,他突然笑了,“果然…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有多少人都被你的伪装给骗了!”
能激怒韩北言,是他的目的,而且为了给夏一出气,刚才的发泄也是用尽了全力。
“你我不过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既然你打算摊开谈,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
韩北言冷笑一声,无所谓的开口说道,他伸手弹掉身上的泥头,白衬衣总是很容易脏掉,不像宫宸。
永远的黑色,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宫家的继承人,不会犯错,而且永远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所有人。
而他如同蝼蚁一样的苟活人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不是夏一的出现,他可能永远不会懂的,相信一个人,爱着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可他感觉宫宸会随时抢走这一切。
因为宫宸总是比他更加的幸运,用有一切的他,还是会在意那些对别人来说很重要的人和事,所以他这次不会再退让了,先下手为强,即使以后夏一知道了他也不后悔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而且是唯一的一个选择,从宫宸的手里抢东西,就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