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儿凑上前去,撒娇般的勾住余桑浅的手臂,笑笑:“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余桑浅斜眼看她,嘴角含着笑,任由聂灵儿这般跟自己腻歪。
末了才道:“不过也确实和吃的有关系。”
“什么事?”聂灵儿好奇的问。
余桑浅便解释:“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宋仁师傅吗?”
宋仁师傅?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聂灵儿诧异的怔愣了一下,觉得有些陌生。
可细细一想,便想起来了。
“做糕点的那个宋仁师傅?”聂灵儿问。
余桑浅笑着点头:“没错,就是他。你竟然还能记得,果然跟吃的有关系,你就能够记住。”
聂灵儿不觉莞尔,应:“是他的手艺出众,想忘都难。”
这宋仁师傅是淮阳最有名的糕点师傅,去年余桑浅的出阁礼上,就邀请了这位师傅来余府为参加出阁礼的淮阳贵女们制作糕点。
聂灵儿当时吃的第一块梨花糕,就让她觉得十分惊艳,后续将其他的也逐一品尝,才发现每一种都做的极为好吃。
是她来到大昭之后,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姐姐何故突然提起宋仁师傅?”聂灵儿问。
余桑浅挑唇一笑,道:“自是因为有好吃的!”
不等聂灵儿再问,她已是主动继续解释:“每年四五月,都是宋记铺子上新的时候,宋仁师傅苦心研制一年,多的时候能有十几二十几道新品, 统一在一个日子上新售卖。”
聂灵儿听了不由暗暗心惊, 在如今大昭这个年代,糕点的制作方法其实相对贫瘠, 种类也并不多。
这宋仁师傅一年能够研制出这么多的新品出来,当真是有真本事的。
聂灵儿也被吊起了兴致:“那等新品出来了,姐姐可记得邀我一起品尝。”
“还等什么呀,就是今天!”余桑浅说着, 便拉着聂灵儿往外走了:“不然我这个时辰来找你作甚?”
“今天?现在?”聂灵儿惊诧的看向余桑浅:“姐姐不是说这位宋仁师傅的铺子, 每日开业不足一个时辰就会售罄吗?这都下午了!”
余桑浅推着聂灵儿上马车,一边解释:“平日里确实如此,但春日上新是要提前预定的,我们这算是品鉴会, 正式售卖则是在下周!”
坐上了马车, 余桑浅继续道:“宋记的糕点价格不低,面向的食客也都是淮阳的权贵或是富有的商贾,所以每年春天上新之前, 都会邀请一些常客提前品鉴,根据大家的反应和评价选出最终上架的新品。”
余桑浅这么解释,聂灵儿倒是懂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一来品鉴会这个模式本身就可以保持住和常客的粘性,算作是常客的特权,倒是有一种贵宾的体验感。
二来提前品鉴,确实可以在上市之前知道各个新品未来的趋势,将不尽如人意的新品在上市之前抹除, 可以及时止损, 成本和口碑上都是如此。
看来这个宋仁师傅不但制作糕点的手艺不俗,在生意的经营上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宋记糕点, 门庭冷清。
倒不是因为生意不好, 而是因为这个时辰,铺子里的糕点早就卖空了。
淮阳人都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来宋记买糕点, 现在这个时辰, 已经没人来了, 因为什么都买不到。
铺子外面就隐隐飘荡着好闻的香气, 不似后世蛋糕店里的香精味儿,而是一阵阵浓郁烘烤的天然酵香, 还有一些清新感的香气,像是花香。
聂灵儿跟着余桑浅下了马车, 却没有从宋记的正门进入,而是从一侧的街道绕到后方,来到了一处大宅门前。
抬头,‘宋府’两个字挂于门上,此处便是宋仁师傅的家。
“在此处品鉴?”聂灵儿有些意外的问。
余桑浅笑着点头:“每年都如此。”
敲开了门,便有宋府的下人引着她们进了宋家府邸,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群群簇簇之中, 小路蜿蜒而伸直通后院。
装点雅致的凉亭楼阁,就设在绿植中间, 环境清幽惬意,很像喝下午茶的地方。
“林少夫人在此休息片刻,我家主人马上就来。”小厮恭敬的说到, 继而便退了下去。
凉亭内,放置着新鲜的水果,四周挡了轻纱, 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
这时,脚步声传来,本以为是宋仁师傅来了,聂灵儿循声看去,却发现是谢鹿竹在另一个小厮的指引下款步而来。
“谢小姐?”聂灵儿意外开口。
余桑浅盈盈一笑,道:“是我邀请了鹿竹妹妹,人多热闹。”
自出阁礼之后,余桑浅和谢鹿竹便走动的频繁了,在淮阳这些贵女之中,也就只有谢鹿竹一人是余桑浅真心去深交的。
聂灵儿对她的印象也极好,之前远阳楼开业的时候谢鹿竹也在受邀之列, 还特意送了开业贺礼给她呢。
“林少夫人,灵儿姑娘,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近前, 谢鹿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不晚, 我们也刚刚到。”余桑浅笑言, 拉着两人坐下:“今日天气好,正适合品鉴宋记的新品,往年都是我一个人来,而今有你们两个陪我,我高兴的很。”
闻言,聂灵儿和谢鹿竹不禁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谢鹿竹道:“我平日最爱吃辣,其实对糕点兴致缺缺。但宋记倒是个例外,时而想起,也会让身边的丫鬟早早的来买上些尝鲜。”
“主要是宋师傅的手艺好,他做的糕点甜而不腻,口味也不止局限于甜,我去年吃了一年的酸枣糕,酸酸的爽爽的,很是开胃呢。”
余桑浅点头表示赞同:“宋仁师傅善于将水果和花蕊做成糕点,口味清香清甜,不是那种腻腻的甜。”
说着,侧头看向聂灵儿:“灵儿你对味道剖析的最为精确,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给宋师傅多提些实用的建议。”
闻言,聂灵儿只抿唇一笑,道:“他需要的话。”
“他自是需要的。”余桑浅直言:“不然他弄这个品鉴会作甚?就是为了让我们找瑕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