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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天离去的背影,秦美悦啧声说道:“没想到一年没见,秦天表弟现在会变得那么帅啊!”

秦俊成小迷弟马上接口说道:“天哥一直都很帅的好不!只是他以前帅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秦俊杰撇嘴说道:“长那么帅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社会,没钱什么都不是。”

秦美悦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有肤浅的人才会看外表,而像她这样有内涵的人,当然看得是荷包啦!

秦俊成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表示羞于跟他们为伍。

顾素娟瞪了秦俊杰一眼说道:“你知道没钱什么都不是,那你干嘛还总是吊儿郎当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秦天表弟至少还是重点大学毕业,你呢!”

“读书,读书不行,工作,工作不行,除了整天在外面鬼混,你还会点什么?”

秦俊杰缩了缩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秦俊成瞥了他一眼,暗自偷乐,该,活该。

秦美悦直接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顾素娟听到笑声,调转枪口对着她训道:“还有你,眼看着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对象,整天说要嫁入豪门当少奶奶,那你倒是嫁啊!”

秦美悦不忿地说道:“妈,那我总得要时间去找啊!”

顾素娟顿时火冒三丈地说道:“你平时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找了一年又一年,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秦美悦低下头嘟喃道:“那我长得那么漂亮,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啊!”

顾素娟看到她那不服的样子,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够了!”

秦长茂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有什么事等祭完祖再说。”

顾素娟恨铁不成钢地剐了他们一眼,弯腰担起竹篮往小广场里走去。

秦俊成非常狗腿地抬着挂炮跟在她后面。

秦长茂面沉如水地看了他们一眼,抬腿跟了上去。

秦美悦和秦俊杰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而秦长茂的三个孩子,也非常地泾渭分明。

老大秦美悦,现年二十九岁,二本大学毕业生,她在学校受到其他富家子弟的熏陶,立志要找个豪门把自己嫁了。

她虽然只有中等偏上的身材样貌,但是她把亚洲第一巫术化妆术修炼得炉火纯青,打扮起来也是妥妥的美女一枚。

可她那眼高过顶的眼光却让她迷失在群山之中,总是能看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于是婚姻大事一拖再拖,拖到如今都快成老姑娘了,仍是死不悔改。

老二秦俊杰,现年二十六岁,野鸡大专毕业生,自从他二十一岁大专毕业之后,每一份工作都没做满三个月时间,一年时间里,有大半年是在外面瞎混。

样貌平平无奇的他,平时总把要当个有钱人挂在嘴边,他人生中最骄傲的事就是,靠着自己那张会吹的嘴和有些富足的家世,至今最少交往了两位数的女朋友。

虽然每一位女朋友都会在认清他的真实面目后离他而去,但是他却经常引以为荣,认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总之,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老三秦俊成,现年二十二岁,普通一本大学毕业生,样貌有些小帅,就是皮肤稍显黝黑。

他和秦天同岁,但是月份较小,因此就成了堂弟。

他就读的学校离花都大学不远,因为生性腼腆,不善于跟陌生人交际,所以他非常喜欢和秦天一起玩,同时也有些盲目地崇拜秦天。

而在他们三姐弟中,他是最乖最听话的,因此,他在今年大学毕业之后,就在秦长茂的要求下,留在家里的海鲜干货店里帮忙。

今年他们一家人之所以会齐齐整整地回来祭祖,一方面是因为秦长茂和顾素娟想回来捐点灯油钱求祖宗包邮自己的孩子生生性性,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把三个孩子都聚在一起好好教育一番。

......

早上八点,小广场上的村民们都纷纷自发地面对着祠堂站成一排排,人群的前面是两张间隔两米多的长条案桌,案桌上摆满了村民们准备的供品。

在案桌间隔的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三足石雕香炉,香炉两边各有一排铁艺烛架,而在香炉正前方,就是祠堂的大门。

祠堂有些老旧,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让人一眼望去就感到岁月的沧桑。

突然,一声鼓响从人群后方传来,有不少人纷纷转身侧目。

在池塘对面的戏台上,古老相传的戏剧正式登场。

送子祈福,祭拜先祖,风调雨顺,合境平安。

在锣鼓声中,秦德仁步伐稳健地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间的秦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站在人群最前面,面对着祠堂拿着一张祷文念了起来。

秦天听了一下,祷文中大概的意思就是,今日冬至,不孝子孙在此祭拜先祖,求先祖包邮云云。

很快,一篇抑扬顿挫的祷文念完,秦德仁双手捧起祷文,弯腰走进了祠堂里,把祷文放在灵牌前的供桌上,祷文在供桌两边的长明灯下显得红黑分明。

他躬身退出祠堂,转身面对人群大声喊道:“时辰已到,祭祖上香。”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把目光投向祠堂里面。

本来略显昏暗的祠堂里,突然间亮了起来。

两位村中的长辈,一人拿着一根手臂粗的红烛从长明灯中取火点燃,然后秉持着红烛往外走去。

火光映照着祠堂里的牌位,也映照着子孙后代,象征着薪火相传。

“铛铛”两声,红烛被两位长辈分别插在两边的铁艺烛架上熊熊燃烧。

这时,秦汉民带着两位村民一人拿着一根长香从榕树下走了过来,他们径直走到秦天面前把长香递给他。

张丽雅伸手接过一根长香,秦天也伸手接过一根长香,他看着剩下的那根长香沉吟了一会,扭头朝着广场边缘走去。

此时,秦长茂一家人也注视着广场中间,当他们看到村民把长香递给秦天后,纷纷有些惊诧。

因为他们作为村里人,非常明白头炷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要捐款第一才能有的殊荣吗?

秦天怎么会有资格上头炷香的?

难道...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秦天就飞快地走到他们面前把长香递给秦长茂。

“堂伯,你过来和我一起上香吧!”

秦长茂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堂侄,下意识地就把长香接了过去。

秦天对有些走神的顾素娟点了点头,伸手拉着秦长茂往广场中间走去,一路上引起不少村民窃窃私语。

好话坏话都有,有夸他懂事有孝心的,也有诋毁他爱装的。

只是不管村民们说些什么话,秦天都不会去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是都去在意的话,那他每天都不用去做其他事,单单就去琢磨别人的话就够了。

秦长茂有些晕乎乎地跟在秦天后面,直到秦天从秦汉民手里接过剩下的那根长香之后,他才睁大眼睛问道:“小天,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天摇头笑道:“堂伯,具体的事情等祭完祖,我再详细跟你说,现在我们先上香吧!”

秦长茂闻言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拿着长香跟在秦天和张丽雅后面,朝前面两边的铁艺烛架走去。

一时间,他们在人群的瞩目中,开始引火燃香。

广场人群中,应秀珍微微发酸地小声对身边的丈夫秦立军问道:“立军,你干嘛非要捐得比秦天少啊!去年我们不是也捐了八万嘛!我们又不是捐不起那十几万块钱,凭什么要让秦天出风头啊!”

秦立军浓眉一皱,低声斥道:“你懂什么?人家秦天如今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是,我们是可以捐个十多万,可是万一秦天以为我们是故意为难他,拿钱来砸我们,你有多少钱够他砸的?”

“而且,人家好不容易发起来了,你让他出一下风头又怎么了?我们又没有损失,更何况,我们不是打算跟他的电子商务公司合作卖海菜吗?你是嫌钱多还是嫌日子太安逸?”

应秀珍不甘地看了秦天一眼,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广场另一边,类似的对话也在进行着。

赖丽云轻声对身边的丈夫秦有良说道:“有良,你之前不是打算要上头炷香的吗?怎么后来只是捐了两万块钱?”

秦有良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柔弱,可是一开口就有些反差。

“我傻了才会去跟秦天争呢!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吊,手底下的捕鱼队至少有几百人,单单我们村里就有几十个人跟他混,要是我去跟他争,先别提争不争得过,就光是村里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而且,你看他建的别墅,看他开的豪车,哪一样我们能比得过。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虽然我们是村里最大的海鲜养殖户,可是禁不住人家是港口镇新的海鲜霸主啊!”

赖丽云撇嘴说道:“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我看你就是人越老胆子越小。”

秦有良眉梢一挑嘿嘿笑道:“我这是稳健,再说我们也不差这一年的头炷香,往年的头炷香,十有八九不都是我们家的嘛!”

赖丽云白了他一眼,有些懒得搭理他。

秦天点燃长香站在香炉前,面对着祠堂,烟气袅袅升起,香火红光闪烁。

他微微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父亲带着他一起祭祖上香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觉得父亲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以父亲为榜样,他为父亲感到无比自豪。

今天,他也如同当年的父亲一样,在所有村民的瞩目中,拿着长香站在香炉前。

恍惚间,他似乎觉得父亲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微笑着看着自己。

他眼睛微微湿润,不敢回头去看。

双手并拢,举香齐头,弯腰一拜、再拜、三拜。

他上前一步,把长香插进香炉中,烟气缓缓升起,他心中一片宁静。

接着,张丽雅和秦长茂也分别鞠躬礼拜,把长香插进香炉中。

下一刻,鞭炮声“劈里啪啦”地响起,秦天从张丽雅手中接过购物袋,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祠堂。

张丽雅和秦长茂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秦天跨入祠堂,在供桌前站定,目光看向祠堂神台上的一个个牌位。

有先才有后,有祖才有孙。

他身体里流动着先祖的血脉,骨子里传承着祖辈的精神。

弯腰鞠躬!

他从购物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十万现金,一沓一沓地堆放在供桌上的祷文前面。

张丽雅看到这一幕,嘴角噙着笑意,款款走到长明灯前拿着铜勺添了四勺灯油。

秦长茂看到那一堆现金,忍不住愣了一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他无声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本来就准备好的灯油钱,钱不多,就一千块钱。

他上前两步把灯油钱放在供桌上,就马上转身走到另一边的长明灯前添灯油。

这些灯油钱,都将会由村里的长辈用在祠堂的修缮和管理中去,这也是后代子孙对先祖的一丝心意。

当然,这些事情不存在强迫性质,只看个人意愿,捐多捐少也是量力而行。

祭拜祖宗,唯孝道尔!

秦天再次鞠躬后,就缓步退出了祠堂回到原来的位置。

随着张丽雅和秦长茂也跟着退出了祠堂,村民们纷纷握着细香,走向两边的铁艺烛架。

不久后,小广场上烟气弥漫,村民们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人会老,孝永存。

戏台上的戏剧正在上演,许多村里的小孩搬着一张张小凳子在广场边缘坐着观看,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秦天陪着张丽雅看着戏台,眼中满是追忆。

这就是成长,这就是人生。

早上九点,村民们上香完毕,重新在广场上排队站好。

戏台上的戏剧也进入末声,随着送子仪式顺利完成,村民们都纷纷收拾好供品,挑着竹篮子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广场。

鞭炮声不断响起,秦天和张丽雅在广场边和秦长茂一家汇合在一起,随着人流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