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怒火,淡淡地道:“你我相识多年,我奉劝你一句,平时你对谁下手,下手有多狠都无所谓,可南荣宁不是你能碰的人,为了你的小命,别再抱着那些愚蠢的心思。”
夏薇本就不满,听到桑由都这么说,更觉得不甘心:“凭什么!我在天门院多年,对主人忠心耿耿,难道连对付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就因为主人喜欢她?”
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南荣宁到底有什么好的?主人喜欢她些什么?南荣宁就算生得再好,也已经是嫁过人的女人,早被人碰过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主人?”
桑由眉头微皱:“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当心别传入主人耳中,否则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呵,你少吓唬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主人会因为那个女人而杀我吗?”
见夏薇执迷不悟,桑由心里无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主人喜欢的,不是她。”
此话一出,夏薇顿时愣住,不解:“什么意思?主人不喜欢她?那为何还要对她百般容忍?不对啊,我明明亲耳听到主人说喜欢她的。”
“你是在主人之后来到天门院的,有些事你不清楚,总之主人并没有喜欢上南荣宁,在主人心中,她只是一枚棋子,就算对她再好,棋子终究是棋子,所以你没什么好生气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夏薇实在好奇:“主人身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若是知道还不同我说说!”
桑由看向她:“这是主人的逆鳞,你确定要听?”
夏薇抖了抖身子,赶紧摇头:“罢了,既然主人没有被这个女人迷惑,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讨厌的贱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悠,我就一阵反胃。”
“等主人哪天用不上她了,我定要剥了她的皮泡酒喝!”
南荣宁还不知道自己的皮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之后的一整天她都在修炼,这就是她来天门院的目的,天门院是咒术知识最浓郁的地方,在这里修炼是再合适不过的。
她天资优异,无论什么都能很快掌握诀窍,所以天门院传授的咒术对她而言并不算太难,可这也仅仅是对她而言。
在场的其他新生可没有她这么逆天的天赋,即便是最普通的课程,他们也学得很吃力,上百号人里,能跟上进度的只有二十人不到,而南荣宁他们就是这批人里的佼佼者。
优秀的人难免会引人注目些,很快其他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南荣宁投来。
“那个月宁也太厉害了吧?她是什么怪物?无论老师讲什么,她都能瞬间掌握,这还是人吗?”
“不光是她,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听说是源城的名家后人,早听闻他们天资优秀,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等夸张的地步,这也太打击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你们有什么好打击的,瞧瞧人家,纵然有天赋在身,也丝毫没有懈怠,比咱们有天分还比咱们用功,实在让人自叹不如。”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南荣宁几人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只扑在修炼中,与此同时,温奚从不远处走来,目光停留在南荣宁身上,即使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的笑意。
“明知是白费力气,却还是这么用功拼命,是该说她固执,还是该说她蠢呢?”
温奚轻笑出声,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消失了,余光淡淡地瞥向旁边。
“出来吧。”
话落,躲在墙角的月怀儿颤了一下,这才怯懦地走了出去:“院主,我不是故意偷看您的。”
见对方是月怀儿,温奚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柔声道:“是你啊,你不进去一起修炼咒术,躲在这里做什么?”
月怀儿不安地搅着手指,她之所以会躲在这儿,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和温奚说话,想趁机探探温奚的态度,毕竟对方跟她是有血缘关系的,万一能相处好呢?那她可就是天门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
她原本是抱着这个心思来的,可当真的与温奚说话后,她又开始害怕,明明对方的眼神语气都很温柔,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发抖呢?
月怀儿并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威压,温奚大概也猜到了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笑着弯起眼眸。
“用不着这么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快些进去吧。”温奚道。
月怀儿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唤了一声:
“哥哥。”
话刚说出口,月怀儿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温奚眼里闪过了一抹阴翳。
她本以为对方会发怒责骂她,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这才睁开眼睛。
此时的温奚早已恢复了平静,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月怀儿大惊:“院主恕罪!我……我一时口无遮拦,是我胡言乱语,你别生气!”
温奚笑出了声:“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们的身上都流着月家的血,我的确是你的哥哥。”
听到这话,月怀儿顿时愣住了,然后就是狂喜,眼睛里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了。
果然她来冒险是正确的!她就知道,温奚不会讨厌她,毕竟他们可是兄妹啊,血浓于水,对方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有了这么个厉害的哥哥,别说是天门院了,整个南元洲又有谁敢对她不敬?她终于可以摆脱被人贬低议论的日子了!
月怀儿激动地上前抱住温奚的手臂,亲昵地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讨厌我,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见哥哥一面,可我害怕哥哥会因为讨厌月家而讨厌我,所以一直不敢出现,还好哥哥是疼我的。”
温奚笑而不语,轻轻收回自己的手臂,说道:“我离家的时候,你还年幼,本以为你对我这个兄长应该没有什么印象才是。”
月怀儿拨浪鼓似的摇头:“怎么会!哥哥离家的时候我虽年幼,却已经记事了,有关哥哥的一切我都记得的,怎么都不会忘。”
“是吗,原来你都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