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夜阑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南荣宁一人在原地愣神。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起对方刚才的那番话,犹如魔音贯耳,叫人怎么都忘不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南荣宁捂住脸,企图遮挡住脸上的泛红,可眼里那明媚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
几天后,南荣宁的身体彻底调养好了,先前昏迷太久,再加上体内还残存着一部分死灵蛊,她的精神头一直不太好,多亏府里的人细心照顾,这才让她恢复如常。
一大早,南荣宁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夜阑就陪在旁边,时不时给她投喂糕点,看上去温柔至极。
这幅画面时常会出现,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时,林霓月等人走了过来。
“你还真是悠闲啊,愈发有帝师的架势了。”华熙瘪着嘴道。
南荣宁懒得看他:“我本来就是帝师,自然是这个架势。”
说完,她将目光落到林霓月身上,注意到了对方肩上的包袱,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霓月点头:“我的东西不多,只带些随身衣物就行了,收拾起来也方便。”
“那就好,从子桑国到东洲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我会派人跟在你身边,确保你的安全,等回到东洲后,你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等我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会回去找你。”
就算昏迷了许久,南荣宁也没有忘记要将林霓月送回东洲的事。
她并非嫌弃林霓月,只是不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她,林霓月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未来还很长,以后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再加上还有麒麟山庄的庇佑,只要在东洲境内,便无人敢对她不敬,总比整天在外面经历危险要好。
林霓月也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这次她没有再强求留下。
“我明白了,我也相信你会回东洲的,我会在麒麟山庄等着你。”林霓月瞥了眼旁边的夜阑,呢喃道:“有夜庄主在你身边,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也可以放心了。”
虽然林霓月极力掩饰,可语气之中还是能听出些许失落,谁都知道她不想离开南荣宁。
华熙不满地皱起了眉:“好好的为何非要让林姑娘离开?明明子桑国也很安全啊,有你这个堂堂帝师罩着,谁能对她不敬啊。”
南荣宁眉头轻佻:“看你这样子,很不希望林霓月走?”
“当然不希望了!咱们都在子桑国,林姑娘一人回去,会很孤单的。”
华熙性子单纯,根本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南荣宁笑了笑:
“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不如就陪着林霓月同行吧。”
华熙当场愣住:“你说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这一路路途遥远,让林霓月一人回去我不太放心,有你在旁边陪着有个照应,况且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在外着实不安全,想必华家主也很担心,倒不如一起回东洲去。”
华熙眼珠一转,欣然同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走这一趟吧,反正你这儿也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华熙的性子在场的人都明白,谁都知道他对林霓月有意,趁机推他一把也并无不可。
林霓月笑了笑:“既然阿宁都这么说了,这一路上,有劳华公子照顾了。”
华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哪里的话,能和你同行我很高兴的。”
二人启程的时间是下午,南荣宁亲眼目送他们离开,等人彻底走远后,她才回院子里继续晒太阳,双眼微闭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
夜阑就站在一旁,道:“林霓月的离开让你很在意?”
南荣宁摇头:“是我要她离开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地方,毕竟跟在我身边太危险,旁人也就罢了,我不想让她也淌进这浑水里来。”
闻言,夜阑意味不明地眯起双眼:“你对她还真够上心的,即便是秋目,也没见你这么在乎过。”
“她和秋目不一样,秋目看似柔弱,内心却十分坚定,他冷静理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算处于危险之中,也会想办法解决,可林霓月却做不到这样。”南荣宁长叹了一口气。
“林霓月表面坚强,内心却十分不稳定,一点小事都可能将她击垮,她太过脆弱,不适合外面的腥风血雨,也没有能力解决危险,我保证不了她绝对的安全,所以让她回东洲是最好的选择,而且……”
“我总觉得,她有些过于在乎我了。”
最后一句话,南荣宁说的有些小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还是被夜阑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南荣宁并不是个迟钝的人,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心意,可林霓月说到底是个女子,她便不曾往这方面想过,可对方的表现有些过于明显了,即便是南荣宁,也难免察觉出怪异。
夜阑幽幽地说了句:“早点将她送走也好,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若是将她留在身边,说不定哪天会成为捅向你的致命一刀。”
南荣宁愣了愣,不明所以,夜阑也不打算详聊这个话题,便道:“你一直留在子桑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对付天门院吧?如今子桑国的情况已经稳定,你是否打算要动手了?”
南荣宁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从前的计划是让自己潜入南元洲去冒险,只要能为夜阑除去威胁,她什么都不在乎,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和夜阑被冥灵蛊决联系到了一起,现在她的命弥足珍贵,不可能再去冒险,必须想出万全的法子解决,既能保护夜阑,也能保护自己。
看南荣宁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夜阑便明白了对方的顾虑,道:“天门院本身并不足以让人惧怕,真正棘手的,是天门院的新任主人,温溪。”
南荣宁抬头询问:“这个温溪究竟是怎样的一号人?外界有关他的信息少得可怜,我命人去打听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的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