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意思是要在太后的身上动刀子?这怎么能行!”皇帝第一时间反对。
虽说子桑国也有过动刀的治疗方法,可他们都清楚,这种法子风险极大,即便是宫里的御医也不敢轻易尝试。
太后尊贵玉体,更不能随便冒险,否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承担得起责任?
南荣宁冷冷地眯着眸子:“太后的病诸位心里都有数,若其他大夫有法子治好,恐怕也轮不到我出手,我话已经摆在这儿了,太后的病非开刀不可,若皇上不愿冒险,那您即便杀了我,我也想不出其它方法来。”
话落,几人面面相觑。
虽然太过冒险,可他们目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太后对子桑国来说至关重要,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
想到这里,皇帝下定决心:“朕明白了,只要能治好太后,你尽管动手。”
子桑仪闻言大惊:“父皇!您真的相信这个女人?咱们可不能拿皇祖母的性命做赌注!”
“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如今已没了退路,即便是再冒险的法子也值得一试,你给我安生一点!”
皇帝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子桑仪这才闭嘴,恶狠狠地瞪着南荣宁。
南荣宁懒得搭理他们,很快叫人准备了各种开刀用的工具,随后又调配出了几种剧毒以及毒虫。
她目前还不知道解开附魂散的方法,要想帮太后强行吊一口气,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既然附魂散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太后的每一滴血液中,那她就用同样的方法,将新的毒素加进去,中和附魂散的毒性。
只是这个方法实在冒险,成功率……不超过三成。
然而南荣宁却并没有迟疑的意思,她给刀具消了毒,确定好最佳的位置,手起刀落,没有半点含糊,紧接着她将各种各样的毒草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太后的身上,一条诡异的肉虫则放在太后的后颈处。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一个时辰,太后身上的皮肤慢慢变成了青灰色,身上有密密麻麻的斑点出现,涂抹了毒药的创口流淌出黑血,并且味道极其难闻,像是发酵后的发泄物。
这样的治疗方法是在场的人从未见过的,皇帝跟皇后经历过大场面,只是变了脸色,而一旁的子桑仪和子桑冉,却控制不住地捂死了嘴,生怕自己吐出来。
南荣宁屏住呼吸,额头上冒起了层层冷汗,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有多凶险,只要稍微一个错处,太后会当场毙命,那她的情况也会危机万分。
之后,又过了两个时辰,南荣宁突然收回了手,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太后的身体,看上去似乎结束治疗了。
皇帝等人焦急地问:“怎么样了?太后可还好?”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太后究竟能不能有所好转,得看天命。”
众人一愣:“天命?你这是什么话?”
南荣宁在心里翻白眼,忍住想怼人的心情,解释道:“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太后已经到了高龄,动刀治疗原本就有风险,我的医术到不到位是一回事,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才说得看天命。”
目前而言,她的操作没有任何问题,虽不能根治,但续命是可以的,最后只要看对方究竟能不能抗住,这个就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
然而这样的说法其他人却并不答应。
子桑仪首先开口:“你开什么玩笑?你在皇祖母身上胡乱比划这么久,最后只说一句看天命?你当你是神棍不成?父皇!依儿臣看,得先将她抓起来,确定皇祖母无恙再放她,否则便将这庸医处死!”
“皇兄,你别这样,容林已经尽力了,怎么能因此对她这么无礼?”子桑冉道。
“反正我不信任这个女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将她控制起来,若她偷偷跑了该如何是好?”
子桑仪的话虽然无礼了些,但也是防范于未然,皇帝表情不变,幽幽地瞥了眼南荣宁。
道:“容姑娘为太后医治辛苦,随宫人去偏殿休息吧,等太后醒来,朕必有重赏。”
此话一出,南荣宁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去偏殿休息?这便是拐着弯要将她软禁起来了?
好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她出手行医是多轻易的吗?
子桑冉在一旁柔声劝道:“容林你别担心,你的医术我信得过,皇祖母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累了,就去偏殿歇歇吧,你若是觉得无趣,我陪你过去说说话?”
南荣宁没有看她,淡漠地收回目光:“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她没有反抗,轻易便被宫人带出去了。
子桑仪憎恶地呸了一声:“若她没有将皇祖母治好,我一定将她千刀万剐了。”
子桑冉幽幽地说道:“你若真那么不喜欢容林,借个由头杀了她就是,何必在意皇祖母能不能被治好呢。”
子桑仪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你还是这么聪明,看来你也不太喜欢她?”
“我只是觉得她可有可无而已,命如草芥,我又何必在乎?没了她反而能少些麻烦,况且那个女人一死,她的下人就顺理成章归我了,何乐而不为?”子桑冉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走了。
另一边,南荣宁被带到偏殿,看似没有人守着,可她听得出来,附近有不少人在盯梢,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入眼底。
她倒不怎么在乎,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若她算得没错,今天晚上太后就会醒来,然而对方的命最多也只能被续上一个月,她得在一个月内弄清楚附魂散的解法,只有这样,她手里才会有筹码。
想到这里,南荣宁不满地瘪嘴:“啧,那几个不长眼的蠢货,竟然敢质疑我的医术,真把我当成了宫里的御医不成?我好心行医,竟然还要被软禁,给我记着!”
她心生不快,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这时,屋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动静似乎是个孩子。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了,蓝池端着吃的走来。
“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应该会很憋屈,看样子挺清闲嘛。”?
南荣宁愣了愣,坐起身来,不解地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蓝池哼了一声,将吃的东西放在床头:“我怕你被饿死,所以带上吃的来找你,不过现在看来我多虑了。”
闻言,南荣宁的眉头皱了一下。
蓝池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外面的看守肯定看见了,她现在可是正在被软禁,蓝池一进来,八成是出不去了。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更谨慎一些,你既然知道我正被关着,就不怕来了回不去?”南荣宁问。
“我当然知道我来了就出不去了,可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怕这个?”
蓝池不屑地扬起下巴,在南荣宁身边养了几天,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模样也开始张开了,有了个英俊的底子,瞧着格外好看。
南荣宁知道对方是放心不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是好心,那就一块儿在这待着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谁知蓝池听了这话非但没感动,反而露出一副讥讽的样子。
“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你以为我过来是因为担心你?”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死在这儿了,没人再被我利用,毕竟我需要借着你往上爬,在你的利用价值没被榨干之前,我不会让你出事,所以别太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