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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归沉吟片刻,才回答:“因为她以前也没想起这件事,最近才想起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最近是什么时候?”苏途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

童归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安然双眼一亮:“就在前不久……楼宇跟雯雯公布了他们的婚姻之后,雯雯突然跟楼宇闹离婚,我怕雯雯胡思乱想,把雯雯带到了片场。然后那天李慧来了。”

对,正是那一天。

黎绮姗那天一直盯着李慧瞧,她当时就是多嘴问了一句,黎绮姗说她以前见过李慧。

接下来,黎绮姗就对她笑得很古怪。

总不成是李慧给了黎绮姗灵感,或者是,黎绮姗当年在医院见过李慧?

这个可能性一冒出来,童归突然手心发凉。

苏途察觉到童归的异样,他握上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冰凉,却有汗意,“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童归好一会儿眼中才有焦距,她嗓子干哑,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途忙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她跟前:“你先喝口水,别自己吓自己。”

童归点点头,她喝了一大口水,却还是无法掩饰心头的恐惧。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苏途见童归表情稍微好一点,才问道。

童归不知该怎么说。

凡事都没证据,她只是想起黎绮姗那天情绪变化的全过程。无论她怎么想,都好像是李慧给了黎绮姗什么启发。

而且黎绮姗也说过,她以前见过李慧。

如果黎绮姗说的以前,正是母亲去世那一天见过李慧,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她定了定神,突然起身四处张望,“雯雯不在吧?”

“她今天还没过来,你要说的事跟雯雯有关?”苏途举一反三。

童归这时的情绪已经平复,“那天李慧来过片场,黎绮姗看到李慧,她说她以前见过李慧。我就在想,她说的以前,会不会就是我妈去世的那一天见过李慧,如果是,那李慧……”

就在这时,有人开门进来,正是施雯。

童归一看到施雯,所有的话就梗在了喉间。

施雯没想到童归和苏途都在,而且两人的表情都有点怪异,刚才似乎在说话,突然间也不说了。

“你们两个是背着我说我的坏话吗?”施雯打趣道。

童归最先反应过来。

不愧也是影后级的人物,她迅速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啊,我刚才还在问苏途你跟楼宇最近怎样了呢,这时你就来了。”

苏途也恢复了常态,但他还沉浸在童归那番话的震惊当中。

如果童归的假设是事实,李慧在童真去世当天在医院,那李慧会不会是害死童真的凶手?

而且黎绮姗也说了,她知道害死童真的凶手是谁,一定是黎绮姗记起了当年的一些细节吧?

这件事,细思极恐,难怪童归刚才的表情那么慌。

万一害死童真的凶手真是李慧,那童归跟施雯又该如何自处?哪怕施雯不喜李慧,李慧也是施雯的亲生母亲,但童归的杀母之仇不能不报。

这一来,事情就棘手了。

施雯和童归聊了一会儿发现苏途在想事情,表情有点严肃。

施雯小声问童归:“他怎么了?”

童归若无其事地道:“为生意上的事烦恼,没必要管他,把他当空气就好。”

施雯便也没再追问。

因为施雯来了,童归和苏途的谈话只能暂时终止。

直到傍晚时分楼宇回来,第一时间接走了施雯。

施雯走出童归家的时候,轻声道:“我总觉得苏途和童归有什么事瞒着我。”

楼宇觉得施雯想多了:“你最近就是太闲了,如果你实在无聊,不如陪我去参加一档真人秀节目。”

“什么样的真人秀?”施雯随意问道。

楼宇以为她感兴趣,热情介绍:“是一档恋爱真人秀节目,很多人都希望咱们能……”

“无聊!我和你的婚姻不牢靠,为什么要去演戏,欺骗观众的感情?”施雯打断楼宇的话。

如果不是最近李慧没有再要求她带楼宇回家,她和楼宇还是想结束这段婚姻,而且她也作好了随时离婚的打算。

她反正就是不想如李慧的愿,当初她就不该接近楼宇,让自己进退不能。

“我和你刚开始虽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但现在咱们两个已有了感情基础,以后的感情也会越来越好。”楼宇转眸看着施雯:“你这辈子想离婚,怕是不能了。”

当初是她来招惹他的,要结束也得由他来,轮不到她作主。

“反正这是你的损失,又不是我的,你都不介意,咱们就这样耗着吧。”施雯并不在意。

像楼宇这样的人,难道不觉得有一个像李慧那样的岳母会很烦吗?

她坚持想离婚,也是因为看清了李慧的本质,这是在替楼宇解决将来的麻烦,可惜楼宇不买账。

另一边。

童归送走了施雯,在苏途身边坐下,她轻叹一声:“我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但她也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苏途拍拍她的手背:“这件事总有解决的一天,雯雯也是明白事理的丫头,她会理解你的。”

“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李慧就是害死我妈的凶手?”童归听出苏途话中的深意。

“李慧确实有害死咱妈的动机。你以前是天之娇女,有你在的地方,你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而施家当时跟你家走得近,李慧就雯雯那么一个女儿,雯雯喜欢的楼宇又和你被称为金童玉女,作为雯雯的母亲,李慧虚荣心又那么重,她怎么可能不介意?她恨你,也恨咱妈,刚好咱妈出了事,却幸运地救了回来。这个时候李慧出现在医院,接下来她做了一些事……”

苏途话音渐隐。

虽说这些话都没有证据,但一切合情合理,李慧确实有害死童真的证据。

“这么说来,真正害死我妈的人,其实是我吧?”童归不禁苦笑。

如果不是因为她,母亲或许还能从那场劫难中活下来。老天爷明明给了母亲生机,却又被人生生夺走,而她就是那个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