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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叫繁音,是我妈跟前夫生的孩子,她之所以讨厌黑帮,也是因为她前夫也是黑帮。繁音的父亲繁盛和费怀信的父亲费子霖是好朋友,他俩还是彼此儿子的教父。

我哥哥以前和我的关系比较一般,后来慢慢变得较为和睦。但我爸爸虽不禁止,却不喜欢我经常接触他,因为我想当慈善家。

费子霖既然收钱管辖这一代,那费怀信去打劫就算违约。上次李虞就告诉我,费怀信已经跟费子霖闹僵,这次肯定更加光火。但费子霖毕竟是教徒,对于教子非常疼爱,所以我哥哥才能帮得上这个忙。

李虞又说起我哥哥,就立刻让我想起昨天他们跟庄先生说过的话:“繁先生真的请怀信照顾我?”

“没有,只有你哥哥说过一次,但他不准怀信追你。”

“我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呀!”李虞从小就喜欢传递八卦消息,此时连忙把我推进去,关门落锁,小声说:“他们都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说重点。”

“我读高二那年。”他现在才十九岁,读书早,今年大二:“怀信哥闹着要退婚,当时退掉了。费叔叔就让费阿姨去跟你家说,我妈妈也帮忙去说过。但你爸你妈歧视黑帮,那态度简直……说了你不要生气。”

“油盐不进?”

“没错,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千万不要去告诉你妈妈。”他很怕我妈妈,因为我妈妈跟他妈妈关系好,会直接打电话给他妈妈:“但是怎么说他们都不肯答应,更不让你见怀信哥。大家就希望找你哥哥攻破,就去找了繁先生。但那只老狐狸说他怕你妈妈,两不相帮。你哥哥又站到你妈妈那边去了。早知道你后来找了个那种人渣,当初就应该答应怀信哥,肯定现在连孩子都抱上了。”

“哦。”我父母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怪不得我后来不但没见过费怀信,连有关他的事都没听说过了。”

“后来呀……”李虞犹豫了一下,说:“后来费叔叔也生气了,萌萌姐又说原谅他,就逼着他们和好了。他当时也比较难过,因为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盛萌萌怀孕的事?”

“知道。”他说:“但肯定不是他的。”

“为什么?”

“他跟我说过,即便不跟你在一起,宁可单身,也要跟萌萌姐分手,因为完全不喜欢。”李虞说:“就算你不信,我还是要说,他既然不想,就不会这么蠢。”

“他跟你说那是怎么回事了吗?”

“说了,那天他和萌萌姐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地点是在船上。前一天庆祝到很晚,就先住在船上。他通常五点钟起床,那天他觉得很热,四点钟去甲板吹风。天亮回来时发现房间被打扫过。之后萌萌姐就坚持说他们做了。她怀孕其实是好事,怀信哥本来想拖到月份大点做鉴定,但突然流产,胎儿也被处理了。”

“船上没有监控吗?”

“因为只是白道人的婚礼,而且主人和一些宾客安排了sex活动,为了保护*,全船都没有监控。他出去到回来也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任何人。”他说:“而且房间打扫过,萌萌姐还害羞了几天,提出要同居时才提起这件事。证据早就全没了,她坚持说是怀信哥跟她做的,测谎都做过。”

“费先生不觉得这事有问题?”

“费叔叔当初问过萌萌姐,她说孩子就是证明,她还愿意做亲子鉴定。”李虞摊摊手说:“萌萌姐真的挺好的,从小就没什么心计。她常来我家,和我姐姐也好。起初她说起这件事时,我也想要相信她。上次费叔叔就让怀信哥自己证明,证明得了就分手,分手了也不准找你。怀信哥就跟他翻脸了。”

知道这些后,我更加觉得我跟费怀信完全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问李虞:“他们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送来的?”

“昨天你跟怀信哥睡了,我就去联络他们。他们开始想玩褶子,我就引爆了一个炸弹,庄士德就派人送来九亿跟这些东西。”他认真道:“他们直接送来岛上,趁着咱们不在在东边点火,还把我姐给我种的紫阳花都踩死了,咱们的人就把他弟弟给扣下了。”

“他弟弟现在在哪?”

“仓库里关着呢。”他说:“他要是敢不还我树林,我就割了庄麟的鸟!”

显然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不过钱毕竟已经到手,很快就可以部署这个小岛。我看了看那些东西,便问:“你昨天上船之前跟怀信说什么?”

李虞露出尴尬的笑:“没说什么。”

“我说听见了。老实交代,不然下次去我家放loki。”

“别呀!”他摆手说:“就是他本来想把你打晕送回去。我就说了……追姑娘得花钱呀,这么好的花钱机会……”

我瞪他。

“而且送回去并不安全,幸亏你跟我们在一起,否则庄士德绝对已经把你抓走了。”

聊了一下我俩便一起去吃午饭,李虞说他也不清楚费怀信为什么这样,但他推测是因为太爱我了,怕我逃跑,而且他知道庄士德来袭击过的事,肯定会担心。

也许吧,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回去时费怀信还睡着,但很不踏实,呼吸也有些困难。我帮他擦了汗,他的眼睛立刻微微睁开。量体温时他抱住了我,体温计上显示将近三十九度。

岛上的医生跟赌船轮班,我连忙让李虞去请。医生来了以后,想让他放手配合检查,但他完全不放。医生跟助手艰难得检查过,说感冒加重了,可能是因为他上午跑了出去。

之后护士留在这里,医生也在附近,半小时后他终于退了烧,但还是靠在我怀里,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也浸湿了我的前襟。

他烧一次就瘦一圈,现在颧骨已经突出,脸上也没有血色。我心疼得不行,却帮不上忙。李虞也说费怀信的身体一向很好,而且即便生病也很坚强。

护士并不是时刻盯着,而是呆在外间,定时进来护理。我晚上完全睡不着,总梦到他又开始发烧。惊醒时摸摸他的头,才稍微放心。

后半夜他冷汗也停了,睡得稍微踏实了些,但搂着我的手臂依然很紧。为了方便照顾他,房间里一直开着小灯,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这里看着他。看着他紧闭的眼,苍白的嘴唇,俊美无俦的五官。我一碰他,他就往我怀里凑,动作很可爱。

忽然,我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印记。如果不仔细看,就会以为那是一道皮肤上正常的褶皱,但现在看上去又像疤痕。

我不由伸手摸去,指甲触到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像过电了似得往我怀里钻。

我连忙收回手,抚他的背,不停地叫他:“怀信、醒醒……怀信。”

他慢慢地张开了眼睛,但目光依然有些懵懂。

我抱他吻了他几次,他才渐渐清醒,然后重新闭上眼,疲倦地靠回了我怀里。

我叫了护士,拿来水,哄着他喝了点。

医生检查过,说接下来让护士还会继续留在这里。

他醒之后我也困了,便搂着他闭上眼睛,朦胧中听到他喊我:“妞妞?”

我应了一声,他似乎没再说话了,吻了吻我的额头。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发现费怀信不在了!

医生昨天叮咛说可以出去透气,但绝不能像昨天那样吹海风。

我连忙出去问护士,护士说他跟李虞去仓库了。

我连忙去仓库,门口已经守了人,我过去时,只通了一声,没有阻拦我。

这件仓库家具较多,所以还算干净,地上摆着一套旧沙发茶几,李虞和费怀信都在。费怀信换了身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他脸色依然很糟,但眼睛已经有精神了。

对面是花衬衫,看来他的待遇并不差,脸上没有伤,就是比上次见他更瘦,但他双腿交叠,神情闲适地倚在沙发上,那股火凤凰一般骄傲的气势仍在。

我一进来,费怀信就站起了身,对李虞说:“走。”

花衬衫则转过脸来,朝我笑了一下。

出去后,我问:“他不是跟你关系不错么?”

费怀信摇头:“一般。”

“那他上次还帮你截我!”

“他不停车就是帮忙。”他有力气睖我了,“我当时以为他要抢你走。”

这个“抢”字真是一语双关:“醋桶!”

他没吭声。

李虞插嘴:“这么说也不失为一种可能,也许庄麟是想追你?”

“庄麟是谁?”

“里面那个。”

“你没看出来吗?”我说:“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怀信哥还追你很久你都没发现呢。”

我要反驳:“那至少我……”

费怀信伸手揽住我的腰,一本正经地对李虞说:“她迟钝。”

李虞偷笑。

我们在餐厅坐定。

我绝不相信花衬衫在追我,一再追问下,费怀信交代:“刁难你的不是庄士德,而是庄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