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臣拉过陆忧的手挽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借助自己的力量以便走到到楚夜的病房里。
楚夜的病房就在陆忧的隔壁,走几步就会到了。
蔺墨臣一手推着移动点滴架,一手挽着陆忧,带着还在打点滴的她从病房离开,去到了楚夜的病房。
病房内,顾南倾还在那里守着楚夜没有离开。
蔺墨臣和陆忧刚进去就听到了顾南倾说话:“楚夜,你醒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难以压抑的喜悦,特别的开心,终于等到了楚夜醒来。
陆忧听到顾南倾的话后,他挽着蔺墨臣的手指抓紧了他的手臂。
蔺墨臣感觉到了她指尖的力量,然后松开推着点滴架的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紧握着他手臂的手。
“楚夜醒了该高兴啊,别紧张。”蔺墨臣柔声安慰着她。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陆忧还是很自责,把无辜的楚夜给牵扯了进来,让他受伤,影响他的工作。
“还有我在。”蔺墨臣给她加油打气,带着她往里走。
而醒来的楚夜也是过几秒才恢复了思绪的清明与视线的聚焦。
他盯着坐在他病床边的顾南倾,微微惊讶:“顾总,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意思自然是觉得像顾南倾这样的公司负责人每天都忙于工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时间在这里一直守着,守着他直到醒来。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顾南倾看着他眼里的惊讶,轻笑着。
“你一直都在这里?”楚夜微挑着眉头。
“嗯。”顾南倾点头。
“顾总,我——”楚夜胸口温热,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抿了一下干干的唇瓣,“谢谢你。”
“谢什么。”顾南倾不在意地道,“倒是我要谢谢你救了陆忧,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路护着她。”
“她是我的工作伙伴,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该做的。”楚夜早就把陆忧放在心里,当成好朋友了,而救她也是出于本能,“那陆忧现在怎么样了?”
顾南倾没有回答,楚夜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转首看去,蔺墨臣已经扶着陆忧来到了他的床尾。
“楚夜,我很好,谢谢你。”陆忧黑白分明的眸中已经氤氲着水雾,眼眶也是红红的。
她很瘦削,穿着均码号的病服,倒显得有些空荡,仿佛风中的柳枝那样柔软脆弱。
她的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但比起在雨夜中的冰凉已经有了温度。
楚夜只是冲她扬起了微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谢他。
“还有……对不起。”陆忧咬了咬唇瓣。
“没有对不起。”楚夜再一次摇头,声音很清晰很有力。
陆忧却将唇抿得更紧了,心里是酸涩与温暖一起涌进心房,看着伤痕累累的楚夜,心里很不是滋味:“让你受了这重的伤,你的工作……可能要暂时搁置了,甚至还可能面对失去很多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护着我。”
楚夜立即就回了她,想要抚去她内心的自责:“我在救你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况且没有人可以在人命面前还想其他的事情。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救你,我是男人,保护女人,况且是我的朋友是应该的。没有人逼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来。而你现在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至于工作的事情一切随缘,我相信错过这次机会还有下一次机会。而且有一句话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吗?所以不要再无端地自责了。陆忧,我想如果是我处于危险之中,我想你也不会对我置之不理是吧?所以将心比心,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你而不管呢?答应我不要再难过和自责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做的的就是好好养身体,以更好的状态回到工作之中。”
陆忧这才微微松开了抿白的唇瓣,扬起了唇角,而含在眼眶里的泪雾终究凝结成了泪珠跌出了眼眶,滚落下了苍白的脸庞。
蔺墨臣扶在陆忧肩上的大掌捏了捏:“你看楚夜都这么说了,还哭什么?也不怕为么多人笑话?”
“我……忍不住。”陆忧的心里仿佛是开了一朵花般,是愉悦的。
“就是长不大的小丫头。”蔺墨臣的眉眼间是对她的温柔宠溺,别的女人从来就看不到。
“比起你来,我当然还是年轻好几岁。”陆忧轻松的回嘴。
“是力量回嘴了。”蔺墨臣笑着,却不生气。
“心里是不难过了,可是楚夜受伤的事情怎么办?要休养这么长的时间,周导知道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换人吧。”陆忧担心的这点了,她看向顾南倾,“顾总,你可是倾星的总裁,楚夜中倾星的员工,这件事情你可是一定要管。”
顾南倾桃花眸内笑意荡漾:“那你拿什么报答我?”
“顾总,楚夜的身价摆在那里的。如果他的人气一受损,公司会受到牵连的,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你管了这件事情,楚夜和我都会记着你的情,然后替公司带来更多更大的利益就是对你的回报,不是吗?”陆忧分析得不错。
顾南倾无奈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又看向了蔺墨臣:“臣,你媳妇太能说了吧。”
“羡慕的话也赶紧娶一个。”蔺墨臣将陆忧半拥在怀里,两人相视一笑,尽显恩爱。
“那也得小嫂子帮忙。”顾南倾暗示着陆忧,“有些人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小嫂子若是有什么内幕的话就不要吝啬地告诉我。”
“漫漫吗?她总会消失一段时间,我也联系不上她。”陆忧也显得爱莫能助,“不过她回来,我就通知你。”
“我有说是她吗?”顾南倾却装傻了,赶紧又转移了话题,“楚夜的事情我已经让花琼去做了危机公关了,不会把楚夜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公司会和周导协商,一定会替楚夜争取保留这个角色的。剧组的损失部分公司会付的。”
“我会再追加资金的。”蔺墨臣和顾南倾有商量过,他们一起去解决这个问题。
有顾南倾和蔺墨臣出马,事情倒是会有转机,只是要看周导方面了,他这个人做事特别严格,甚至有些不好沟通。
“我这样的确是让周导为难,让剧组损失。如果失去这次和周导合作的机会的确可惜,但我尊重周导的决定,也尊重剧组。”楚夜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些事情他不想勉强,只会拖累别人和浪费别人的心血。
“这部戏已经拍了三分之一,如果现在换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的。就找到了,那也是损失。而且倾星和巨墨联合投资这部电影的时候的条件就是你做男主角,周导也是同意了。一部戏,导演是很重要,但投资方的意见也很重要,也是起决定作用的一方。况且我们愿意承担一切的损失,所以你就放心吧。你好好休养,只要你恢复得好,到时候再争取时间,这部电影还是能顺利杀青,进军明年的各大电影节。”顾南倾向楚夜解释着,“所有的机会都不会失去。”
“楚夜,你看顾总都这么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伤。”陆忧向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我们都要努力加油。”
“嗯。”楚夜轻声点头。
“好了,现在楚夜也看了,工作的事情也解决了。那你可以乖乖回去吃饭了吧。”蔺墨臣劝着她。
陆忧这一醒了就过来,饭没有吃,病没有好,身体还是极度虚弱的,不宜这么操心。
“对,快去吃饭,否则咱蔺总会心疼的。”顾南倾还夸张地做捧心状,那样子真是让陆忧臊红了脸。
她有些不依地叫着:“顾总!”
“我说的没错,是吧。”顾南倾的桃花眸又看向了蔺墨臣,“臣,你来评一下理。”
“的确没有说错。”蔺墨臣点头赞赏,她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我们走吧,楚夜也需要休息。”
顾南倾笑得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陆忧是气极:“一丘之貉。”
然后陆忧便回了自己的病房,虽然她是骂着,但是心里却是分得清楚,蔺墨臣是关心体贴她,不想她受哪怕一点伤。
她可以从他的潭底深处读出他的心疼,还有自责。
她不想他自责,因为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让她受到一丝的风吹雨打,是一个非常合格而完美的丈夫。
有夫如此,妇又何求。
陆忧躺在病床上,此时她手上的点滴已经取下了。
她就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侧着眸,看着蔺墨臣正在替她盛着鸡汤。
他让家里的佣人熬的,为了就是给她补身体。
“吃饭前,先喝碗鸡汤。”蔺墨臣把温热的鸡汤端起来,温度刚好。
陆忧伸手要接碗,蔺墨臣却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我还没有伤到连碗都端不住的程度。我自己可以的。”陆忧坚持,“别太娇惯我了,也别让我太依赖你了。若是以后离开你,我怕我什么事情都做不来。”
“我宠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可以的。”蔺墨臣把勺子给她,认真地看着她,“我就是想你依赖着我,就再也离开不开我。就算你离开我,也会不习惯。当然,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别胡思乱想了。”
陆忧浅笑:“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只想认真的和你过一辈子。”
“那就听我的话,把汤喝了,再吃点鸡肉,喝点蔬菜粥。”蔺墨臣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陆忧便听话的喝汤,她也不娇气,让自己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只为了让他少担心一分。
鸡汤被她喝得光光的,拿着空空的碗冲蔺墨臣一笑,像是在讨要称赞,而她眉眼弯弯弯像是天边的新月,格外的漂亮。
蔺墨臣替她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腿肉:“能干,继续。”
“鸡腿这么大,要不我分你一半,一人吃一些?”陆忧提议,“刚才我喝了那么大一碗鸡汤,再吃下这鸡腿,我肯定是喝不了蔬菜粥了,这全是晕的,没吃到素的,营养不搭配。”
“你先吃,剩下的再给我。”蔺墨臣说得自然。
“你确定?”陆忧问。
“确定。”蔺墨臣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陆忧一边啃着鸡腿上的肉,一边看着蔺墨臣,他也专注地看着自己,目光柔和如春阳。
她就像是如沐春风般,在他的目光下努力地吃着他用心准备的食物。
陆忧啃了一半,已经有了饱腹感:“好了,我不能再吃了,喝点蔬菜粥才能帮助消化。”
蔺墨臣把蔬菜粥递给陆忧的同时也接过她手里还剩半只鸡腿的碗。
他就着碗,用手指去捏住骨头一端,准备吃着她啃得剩下的鸡腿。
陆忧吞咽了一下喉咙:“你可以不用吃的。”
“不能浪费了。”蔺墨臣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陆忧一怔。
蔺墨臣毫不介意那是她吃剩下的,低头吃着骨头上的肉。他垂着睫毛,很长,比女孩子还好看的睫毛在眼下勾出丝丝的阴影。而他那张俊美深刻的脸上却一丝嫌弃都没有。
他可是蔺墨臣啊!蔺家的嫡孙!
这样的画风硬是让陆忧她的心狠狠的一颤,又是一暖。
蔺墨臣可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他吃的可都是什么营养餐,都是家里私人厨师定制。她可以肯定他的成长里字典里从没有节约这两个字,所以当他说出不要浪费时并用行动证明时,她竟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他带给她的感动太多太多了。
此时的他,在她面前的他,不再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子。
他卸下自己身上的光芒,收起傲娇,走进了她平凡的世界里,甘愿做一名普通的男子,和她过平淡简单的日子。
她受到的冲击真的很大,整个心窝被什么包裹住一样,是心疼又是动容。
陆忧的眼眶又不自觉地湿润了,捧着蔬菜粥却不知下咽。
蔺墨臣已经吃完了鸡腿,他放下碗,扯了一张纸巾优雅地轻擦着唇瓣与指尖:“发什么呆?你看我都吃完了,你还没动?”
陆忧把蔬菜粥往床边的柜面上一搁,整个人就扑进了蔺墨臣的怀里,双手将他的结实紧致的腰圏住,将他紧紧地抱住。
同时,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泪雾从眼角浸出来,沾湿了他的衬衣。
蔺墨臣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弄懵了。
他伸手也将她抱住,宽大的掌心在她单薄的背脊上抚着:“你这是怎么了?”
“老公,谢谢。”陆忧这应该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不再觉得别扭地叫蔺墨臣老公,把她所有的感动感恩感谢都融入这四个字里,“谢谢你这么疼我,谢谢你不嫌弃我,谢谢你!”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样的话来感谢他,唯有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也包含了她的千言万语和深情厚意。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谢不是太疏离了。我可不喜欢听这个。”蔺墨臣依旧是温言细语的,浅浅的笑意挂在风华绝代的脸上。
陆忧那一声老公叫得绵软深情,让蔺墨臣心湖一动,涌起了欣喜的巨浪,喜色溢于言表。
从来就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在这这一刻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在她的面前的确不是那个戴着面具,隐忍心思的男子,而是把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不需要在她的面前掩饰什么,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陆忧从他的怀里,微微仰起头来,与他的视线相接,小心的试探着:“那……你喜欢听什么?”
“我想听甜言蜜语,想听你心里最真实的表白。”蔺墨臣的手指点在她的左胸上。
甜言蜜语?表白?
陆忧不解地眨了两下眼睛,纤长的羽睫也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样颤动着。
“我不相信你没听过甜言蜜语,没有听过表白。”陆忧扁了一下唇瓣,“你从小到大听到的那些情话肯定能写成一本书了。”
“没听过。”蔺墨臣却是认真的摇头否认着。
“怎么可能!骗人!”陆忧完全不相信。
她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会相信蔺墨从小到从没被人表白过。
这完全不逻辑好不好?
“真的。”蔺墨臣再一次否认,“在他们说出来之前我就转身走掉了。”
他是拒绝听表白,尤其是那些主动扑上来,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女人的表白。真的很让他厌烦,但陆忧除外。
“唐诗。”陆忧提起了这个自从失忆后便不再成为他们感情阻挠的人。
“我只当她是妹妹。当然她说的话我只当是她是对兄长的喜欢,不带半点男女之情的。”蔺墨臣他单方是这样想的,只是唐诗并不是。
“她可不是这么想的。”陆忧才没有被他给忽悠过去。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蔺墨臣坚定自己的想法,“而且唐诗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就不要再提旧事了。还是说说你要说好听的感谢我才有诚意。”
“我不说。”陆忧噘着粉唇,别开了脸。
蔺墨臣却捧起她的脸庞,然后低头迫近。他们的鼻尖都要挨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轻易地缠绕在一起,这样的相处十分的暧昧,让人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不说的话,那我可就让你肉偿了。”蔺墨臣勾着唇,唇角带着一抹邪气。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可以伤病号,不带你这么折磨人的!”陆忧抗议着。
“就是这个意思。”蔺墨臣的一只手改过捏住她的下颔,然后便将自己的薄唇压在了她的樱唇上。
许久没有品尝她的美好,一旦触及到她的柔软甜美,便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一般,就这样热烈的燃烧了起来。
他的吻温柔中带着急切,撩拨着亲吻,这高超的吻技让她根本就支撑不住,抵在他胸口的手就软了下来,就任她这样强势的地她的唇齿里勾缠搅动。
在越演越烈的亲吻下,他渐渐停止了这场暴风雨般的吻,拉回理智。
她还有伤病在身,就算他怎么样的难受,也不能在这里在这一刻真的让她肉偿。
他离开她的唇,彼此的呼吸都粗重的喘着。
她原本苍白的脸蛋烧得滚烫,浮起了绯色。
而她吻得水光潋滟的唇也像是绽放开的美丽樱花,粉嬾诱人。
他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感觉到他宽阔的额头上有一层湿濡,鬓角边有细密的汗珠,那是他隐忍着不碰她的结果。
她抬起两条手臂,像是藤蔓一样缠在他的颈子上,声音带着软糯柔媚:“老公,我爱你。”
她的眼潭里都是层层微笑的汨涟漪,美好温和,淡淡的,却又是特别迷人的。
她终于吐露心声,从最深的心底发出最真实的表白。
蔺墨臣的身形微动,更是抵紧了她洁白的额头,大掌捧着她的脸蛋,指腹细细摩挲着:“老婆,才说一遍不够听。”
“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