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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今已经够危险的了,如论如何也不能陷入别的麻烦里。

哪怕这人是他们的老熟人。

范大人见两人很肯定,沉默片刻,才摇摇头:“这事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是圣上指点我来找你,这你该安心了吧?”

陈小桑一点都不安心。

她拉了沈大郎到一旁,小声嘀咕:“你信么?”

“信,他不敢打着皇帝的名头骗我们,这是要诛九族的罪。”

陈小桑问他:“我改动手么?”

沈大郎思索片刻,才道:“你若是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这只是范大人请你来给人看病,拿诊金也就是了。”

陈小桑明白他的意思了。

反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

至于治的是什么人,她不用知道。

陈小桑想通后,上前对范大人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他伤得太严重,我需要跟我师父商议着治疗。”

范大人不愿意:“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陈小桑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男子,思索了片刻,才道:“我的诊金很高的。”

“只要能将他治好,多少银钱都可以。”反正也不用他花钱。

陈小桑见他没有一丝异动,就高兴起来,朝着沈大郎挤挤眼睛。

沈大郎提醒范大人:“小桑的药也很贵,一颗清风丸至少要一千两。”

“清风丸我手头有几颗,若是要用你跟我说也就是了。”范大人笑呵呵道。

沈大郎:“……”

陈小桑不甘心:“你哪儿来的清风丸?”

“圣上赏赐的,用来救人。”范大人笑得那叫一个欢畅。

陈小桑气得想跳脚。

她好好的清风丸生意啊,就这么被太子给坏了。

好气好气!

沈大郎踢了下她的鞋子,给她使了个眼色道:“除了清风丸,还会用到别的药。”

陈小桑神情一凛,点点头:“他伤得太重了,得用许多药养的。”

反正除了清风丸,她还能炮制许多别的药,一一给这位用。

这位的身子太差了。

范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会儿也很大气,由着她又去把脉查看病情。

越看陈小桑越沉默,最后叹口气,道:“什么人这么残忍啊,把人折磨成这样。”

别说手筋脚筋,身上都没一块好皮了。

听到她说话,床上的人努力睁开眼皮,见到她后激动起来,连声哼哼。

范大人见状,笑着上前对陈小桑道:“他醒了,我先让人给他喂些吃食,小陈大夫,咱们还是先出去说说如何救治吧?”

陈小桑一对上那人的眼睛,见到那人的眼神,心一动。

沈大郎咳嗽一声,将她拉回神:“我们先出去吧。”

陈小桑应了一句,跟着出去。

门要关上时,陈小桑不知为何回头,就见到屋子里的人满心满眼的不舍。

范大人将他们带到旁边的屋子,此时笔墨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小桑琢磨了会儿,坐下后便开了个温养的方子,对范大人道:“你先照着这个抓药,熬了喂下去,喝完我要给他扎针。”

范大人应了声,喊了人进来将药方递出去。

等下人离开,他才问陈小桑:“你有多大把握能将人治好?”

陈小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只有三成把握,他太虚弱了,身子全是暗伤。”

范大人沉默片刻,才问她:“若是只让他伤情稳定,还能说话呢?”

“只这个要求的话,我有七成把握,不过他要一辈子躺在床上,总归不好吧?”陈小桑试探地问道。

范大人惋惜道:“若是能治好便治,实在治不好也没法子。”

对圣上来说,只要将人治到能说话也就够了。

陈小桑扭头看了眼沈大郎,沈大郎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她便应了声。

范家的下人很快将药抓好熬着给人喝下去了。

陈小桑拿了针,蹲在病人旁边,帮他扎针。

只是无论她什么时候抬头,都能见到那男子极力去看她。

陈小桑心一顿,问他:“你认识我么?”

那人只能咿咿呀呀,却不能说出完整的话。

陈小桑想了想,便道:“你要是认识我,就眨两下眼,不认识就只眨一次眼。”

男子费力地眨了一次眼,只是眼神却一直盯着她。

沈大郎便道:“她像你认识的人?”

男子立马眨了两次眼。

沈大郎再次踢了一下陈小桑的鞋子,让她专心看病。

陈小桑便不多问,专心给看病。

扎完针,还得捻针。

陈小桑捻针时,让沈大郎帮着给男子喂了一杯水。

等两人忙完,范家的下人就上前接手。

陈小桑又跟范大人嘱咐了一些注意事宜,才跟范大人告辞:“我明天再来,你们晚上要派人守着他,给他多多喂水。”

范大人一一记下,将两人送到马车旁,才道:“大郎,你爹回京城了?”

沈大郎应道:“已经来好几个月了。”

“难得又能相见,我明日去拜访他。”范大人笑呵呵道。

沈大郎道:“我会与我爹说的。”

范大人还很大方,将他在各地带回来的特产给了两人不少。

“今儿的事,你们谁也不能说,知道么?”

陈小桑点点头:“我们不会多说的。”

大夫原本就不好透露患者隐私。

范大人笑呵呵地跟他们招手,把他们送走。

马车离开范家后,范家的大门就关上了。

范大人匆匆赶去书房,敲了门,直到里面有声音,他才推门进去,行礼后将刚刚的事都禀告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道:“孤这里还有清风丸,不用再花钱跟她买。”

范大人应道:“我也是如此与她说的,只是她说那人伤得太重,需要大量的药养着,怕是花销不斐。”

“只要能治好他,便是多花些银钱,也可以。”太子思索了片刻,道:“若是她想要炮制格外贵重的药,孤会找她炮制。”

能节省总归要节省。

范大人心里知道太子又在抠门,什么找她炮制,不就是想低价买药么。

明明是一国太子,总占小大夫的便宜,传出去可真真不好听。

当然,他只是中间人,谁挣谁亏都不关他的事。

这么一想,他越发从容,连连应声。

太子倒是拧了眉头:“他们嘴巴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