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里的酒壶被耶律宏基狠狠的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酒水溅射了一地。
几个皇子都不敢言语。
“中京陷落、举城投降,还真是一群忠心的好臣子,平时一个个都精明的很,面对一个秦观却束手无措,废物,一群废物。”
“秦观小贼,竟然敢杀我皇儿,我与你誓不甘休,必杀你为我的孩儿们报仇。”耶律宏基大声骂道。
其实他也不想想自己,跑得比谁都快。
这时大皇子劝道:“父皇,现在骂他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如何应对那秦观呢?”
耶律宏基看了看大儿子耶律南真,又看了看二皇子耶鲁卫真,五皇子耶律术真,这三个皇子都是萧皇后所生,出来的时候,同时把他们都带出来了。
“你们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耶律宏基问道。
耶律术真年轻气盛,抢先说道:“父皇,我觉得应该将南北两院的大军都招回来,再招集边军,由您亲自统帅,将那个可恶的秦观和赵军围杀在草原上。”
提到秦观时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说。”耶律宏基看向大皇子。
耶律南真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说道:“秦观占了中京,却未必赶来上京,上京城一路全都是山路,非常难行关隘又多,易守难攻。”
“边军虽然接到了您的传信,可是多久能赶来却是个未知数,父皇不如现在发布募兵令,在仪坤州、龙化州,秦州等地招募士兵,以御林军为骨干,必可在短时间内成军。”
“还可以发布召集令,召集乌古烈部、茶扎刺部、完颜部等部派人来援。”
“想来一两个月就能组成一只大军,到时候草原的气候也转暖了,我们完全可以杀回中京,消灭秦观北路军,夺回中京城。”
耶律宏基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二儿子耶律卫真,“老二你怎么看。”
耶律卫真抬起眼,看向耶律宏基,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父皇,不如和谈。”
耶律宏基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不过随即敛去,沉声说道:“说仔细了。”
“父皇,召集大军攻打秦观,先不说时间需要一两个月,其中有多少变数,单说这偌大草原,秦观全都是骑兵,他没有必要守着中京城等我们去攻,完全可以在草原上来回穿梭,到时候我们很难抓到他。”
“更重要的是,在我看来,现在南侵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当初南侵策略,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快”,以最快速度进军,打出一条战线,北院直指金陵城。我们最怕的就是被敌人拖住,别看我们有40万大军,当然,现在只有30几万了,只是秦观就消灭了三万人,几场大战又消耗了四五万人。”
“赵国有百多万士兵,更有七八千万人口,只要我们被拖住,就会被他们一点点磨死。如果再拖下去,等赵国组织起更多的防御,只要南北两院出现一场大败,整个形势就会急转直下。”
“现在撤回来,我们还能保存实力,如果这三十万兵都消耗在赵国,到那个时候,就是赵国反攻我们的时候了,我大辽恐有灭国之忧。”
耶律南真听二弟将自己的意见全盘否定,心中不快,说道:“二弟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现在南北院大军打的赵国军队满地找牙,节节后撤,何来被拖住一说。”
“就像你说的,秦观如果敢出来打野战,我大辽铁骑野战无敌天下,还会怕他吗,只怕几个回合就能消灭了他。”
耶律卫真淡淡道:“大哥,别忘了曲利、阿那史,还有耶律石,他们与秦观的北路军都是野战,可是却全军覆灭,这说明什么,说明秦观不怕打野战。”
大皇子被耶律卫真说的一窒,脸色更加不好看。
“你们都出去吧,我在仔细想想。”耶律宏基对着三个儿子挥挥手,三人立刻告辞离开。
出了帐门,三人行出很远,耶律南真停下看着二弟耶律卫真,淡淡说道:“这次,父皇怕是会采用二弟的建议了。”
二皇子看向自己这位大哥,说道:“其实我知道,大哥应该也想到这一层了,可是你不说,你留给我说,因为你是大皇子,你不愿意给人留下一个怯战求和的印象,我说的对吗,大哥。”
大皇子眼中精芒一闪,说道:“既然二弟知道,为何还要说出来呢。”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这些话必须有人说,事情已经如此,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不智也,如果将我国国运全部消耗,那我大辽国就真的危矣了。”
大皇子深深看了二弟一眼,叹声说道:“我不如二弟矣。”
“不过如果这次父皇派二弟去中京和谈,如果你有机会,一定杀了那秦观,只要他一死,赵军必破,我们立刻就可以拿回主动权,就算不能将赵国灭国,最少也能收获赵国近半土地人口。”
二皇子耶律卫真淡淡一笑,“看来我与大哥又想到一块去了。”
两日后,耶律宏基下旨,派二皇子耶律卫真前往中京,与赵国军队接触,两国和谈休兵罢战。
一队快马从上京赶到中京,送来一封书信和辽国皇帝对那些大臣的旨意。
书信是给秦观的,告诉秦观,他愿意休兵罢战两国和谈,如果秦观能做主,就直接和秦观谈,如果秦观不能做主,就由他上报赵国皇帝。
至于给辽国大臣的旨意,秦观也看了,辽国皇帝将派遣二皇子耶律卫真前来中京,总领和谈事宜,而这里的大臣们,将全部由二皇子耶律卫真统领,辅助和谈事宜。
这就相当于辽国皇帝赦免了他们投降的罪过,既往不咎,继续干活,而他们的身份,在这一刻起,也从俘虏变成了和谈人员。
不愧是皇帝,御人之术这一手玩的很溜啊。
对于辽国皇帝要求和谈这件事情,秦观即觉得惊讶,又感觉在情理之中,不管怎样,对方出招了。
秦观立刻将李选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