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若如麒、若如麟还有当今皇上之外,可以说所有皇子全都要上战场,再加上朝廷上年轻有为的小辈,可以说所有人都明白,如今这场战争是殊死一战,只有输赢,后果他们已经不去考虑了,这是商唐有史以来最大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气势汹涌凌冽。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性质,这一路上气氛十分凝重,几乎是没有几个人开口,而站在这里的每个人也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守不住,那么他们身后的商唐,身后的百姓,身后的家人怕是生死不定了。
来到边境的第一天,若如风若如瀚几个兄弟就坐在了一起,没有别人,甚至连沐擎律都没有进来。
若如风看着桌子上的酒,尽量保持着平静,笑道:“军营不能饮酒,你们不知道这个规定吗?”
没有几个人能够有若如风这种气魄和风范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几人全都是一脸沉重,到最后开口的竟然是若如钦,虽然面容有些僵硬,但还是接了若如风的话茬:“知道,可是咱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不破以此规定,怎么也不甘心啊。”
若如风点头,坐了下来。
先端起酒杯的是若如瀚,呼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几个兄弟可以坐在一起这么心平气和,我一度觉得那个位置就是我的身家性命,可是后来有了时染,才发现,权位终究比不过感情,那东西太冷太寒太无情,我受不了,我在这里要谢谢老七,虽然很惊讶你是一个女子,可是你做的事情,比我们这些男人要宽容的多、大度得多、明白的多,我在你面前自愧不如,同时也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时染。”
若如风也举起杯子摇头:“其实说实话,时染我真的没打算让她参与到这些阴谋阳谋里面,是我平时没有太过注意,让她觉得自己无能,擅作主张,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当时能在京城顺利的脱离,后来几次危机之中顺利的逃脱,多亏了时染,但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将她保护好的,时染的病可以医治,舒随云那个老头有这个能力,等这件事情一结束,你就带着她去吧,我没有保护好她,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若是我们能够出去,我定然会的。”若如瀚郑重的点头。
若如钦也举杯:“老七,说实话,我从小时候就怕你,可是我一直不想承认,你明明比我要小凭什么让我如此害怕,比哥哥更害怕,所以总是找你麻烦,现在我能体会出当时自己多么幼稚了,如今想想还真是有些丢人,离京的那段时间,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疾苦,什么叫做人心难测,很多人都说你狠,连我母妃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可是我虽然当时厌烦你,但是却知道,你对我们兄弟,对我们这些亲情,是最柔软的,你会有阴谋手段,但是你不会玩死我们,还有大哥,你知道吗,你有多厌烦我,我就有多崇拜你,当时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痛苦,可是心里虽然难过,但是更多的是解脱,终于不会让你在失望了,终于不会在成为你的耻辱了。”
若如瀚一笑:“那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羡慕过你。”
若如远点头:“绝对明白大哥这种感觉,因为我就是羡慕死老七了。”
“你谁不羡慕。”若如澜补刀道,随即,一顿:“不过,我最不羡慕的绝对是七弟,太累了,也太苦了,平心而论,若是我,我承受不了。”
“我也是。”若如瀚道:“所以,老七,我是敬佩你的,我服你。”
“我也是。”
“还有我。”
“也少不了我。”
兄弟几人一起举杯,若如风抿嘴一笑,碰了个杯。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兄弟几人聚在一起头一次这么和谐的谈论着天高地远与政治与权位无关的事情,如同平常人家一般。
若如远不禁说道:“若是父皇还在的话,看见咱们兄弟间的这般相处定然是十分开心的。”
若如风点头:“是啊,毕竟这也是他曾经渴望过的,只是有些渴望一旦受到了灭顶的打击,也就彻底放弃了,父皇没有我们幸运,可是,我们同样也没有父皇幸运,可是不管如何,商唐绝对不会毁在我们手里。”
“不会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父皇曾经说过的。”若如澜含笑道。
几人虽然兴致高,可是也知道分寸,这里毕竟是军营,外面还有无数的危机,几人只是浅尝了几口说了会儿心里话,就各自回了自己的营房。
若如风刚走到门外就看见时染等在外面,见到若如风过来,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主子。”
若如风微微一笑:“长大了,本来不想让你长大的,不过现在这样更漂亮了,时染,记住了,若如瀚已经是个好归宿了,不要让他失望了,养好身体,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知道吗?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清白的人,不适合那些阴谋诡计的地方,若如瀚为了你放弃了很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算是为了我的心愿,好不好?”
时染没想到若如风会和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眼眶已经湿润了,点头:“主子,时染想你了。”
若如风一笑:“我知道,我也是,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好了,天色不早了,这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赶快回去,好好跟在若如瀚身边,别让我在担心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凯旋归来之后再说,到时候我务必给我家时染举办一场盛世婚礼。”
时染哭着点头:“恩。”
哄走了时染,看着璎珞和般若退下,沐擎律见若如风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拉着若如风的手:“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若如风一下子抱着了沐擎律,没了从人前的从容和乐观,满脸的脆弱,声音发沉:“阿律。”
“怎么了?”和若如风完全不一样,沐擎律一点事情都没有,依旧冷静,依旧从容。
“阿律,我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怕,我们回不去了。”若如风声音发涩:“阿律,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死,可是,我这一次真的没有把握了。”
沐擎律抱着若如风的手紧了紧,声音放轻:“不用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沐擎律以为这样就安慰了若如风,可是沐擎律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笃定,若如风心里越是不安,因为她最好怕的就是这句话,脑海里突然想到上辈子她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沐擎律会怎么做呢?
若如风不确定,可是她却怕她能确定这辈子的沐擎律会做什么。
放开沐擎律,若如风突然说道:“阿律,答应我,不管怎么样,好好活着,别忘了,我们还有沐诺呢。”
沐擎律点头:“放心,沐诺会好好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看着沐擎律的样子,若如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是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安,被沐擎律安抚着睡下了。
沐擎律摸着若如风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顺着若如风,将手里还没来得及给若如风的信件拿了出来,那是生死阁的萧诉送过来的情报,如今还是不要给若如风看了,握着若如风的手,沐擎律眼底带着坚定:“阿风,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同样,也不会让你丢下我。”
战场上的战机永远都是稍纵即逝,所有人不敢马虎,不管是若如风这边还是四国那边指挥的杨泉都是一样,一开始杨泉以为在这场绝对差别的战争中他们不会费很多力气,可是他终究小看了商唐,也终究小看了若如风,那个男人,不,那个女人太过锋芒毕露了,即便是他也无法压制,警惕的策略,大胆的行动,总让人意想不到的战术将他们一上来就打的措手不及,几次交锋,他们仗着人多,那边仗着战术打成了一个平局,可是不管是他还是若如风都知道这场战争他们耗不了太长时间,不然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挣多了,怕是要让那些说不上名的小国渔翁得利了,这些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杨泉第一次有这种不想要再打的感觉了,若如风,太可怕了,若不是他们的人数财力悬殊太大,最后的结果他赢不了若如风,这是必然的,可是天底下没有公平的事情,若如风战术上压制着他,他就在人数和财力上压制着若如风。
听着外面的战报,坐不住的不只是杨泉,下面其他三国的人议论纷纷,对杨泉也忍不住质疑了,杨泉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联盟也不会有多牢固,想了想道:“已经两个月了,这样下去不行,来人将人给商唐传信。”